“殿下,您在畫什麽呢?”

解婉兒端著一盆洗淨的葡萄,身姿搖曳,輕緩而來。

說話間,順手喂了顆葡萄在朱瞻基嘴裏。

甜滋滋的氣息在口中炸開,不愧是自己看中的女人,漂亮溫婉又貼心。

朱瞻基心情大好,最後一筆一氣嗬成,一個精致的弓弩圖便呈現在眼前。

“我設計了個連弩,拿來防身用。”

“可是這東西,您直接去兵仗局那邊領一個不就行?”

這東西又不是什麽稀罕的。

雖然解婉兒對軍事方麵不懂,但常識性的東西還是了解些。

朱瞻基有些哭笑不得,忽然刮了一下她的鼻梁,帶幾分調侃氣:“美人呀,你見過誰拿半截身子那麽大的東西當暗器?”

這麽一說,仿佛有畫麵感了,寫完瞬間有些不好意思。

“也是,不過東西變小,威力會不會也變小?”

“自然,有膽量暗算我的人,恐怕也不是能隨便殺的。”

這句話似乎別有用意,解婉兒想不通透,蹙著眉若有所思:“殿下是皇太孫,應該沒有人有這個膽量吧。”

“那可不一定!”

朱高煦那隻豺狼,不就一直暗戳戳的盯著自己嗎?

將圖紙收好,朱瞻基揉揉謝婉兒的發絲。

大概是畫圖紙有些疲憊,他湊上前去深吸一口氣,“真香~”

“等晚上回來,本太孫在於你細細品味想起中的奧妙~”

朱瞻基挑了個媚眼,一下子打到解婉兒的心口裏。

大白日的,她的臉也好似然後了胭脂,紅暈越發醒目。

一陣疾風而過,感謝婉兒回過身,朱瞻基已經帶著圖紙離開。

兵仗局,自從朱瞻基覺醒之後,他們就再也沒閑散半刻。

再看到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時,王掌司甚至多了一絲恐懼。

“殿下,您不會又發明了什麽新花樣吧?”

給他激動的,差點都忘記禮儀。

意識到有些唐突,王掌司等人連忙行禮:“參見太孫殿下。”

朱瞻基勾了嘴角,從容相扶:“王掌司莫要害怕,隻是想請您打造個小玩意。”

“你放心,這東西沒必要批量產。”

之前那些虎蹲炮,蒸汽車,以及改良的一些兵器,都是與國有利的。

而這一次,朱瞻基隻是為了個人的安危著想。

他將自己設計的連弩圖紙拿出來,“按照上麵標注的比例,弄個迷你版的給我就行。”

“臣遵命……”

別看王掌司嘴上答應的好好的,心裏卻已經忍不住罵娘,有大的你不用非要自己搞個迷你版。

你是要搞特殊,還是嫌他們不夠忙?

不過也得慶幸,這東西隻用做一個!

幾天過後,朱瞻基便收到了一把迷你版的小連弩。

一共巴掌大小,還有幾根掛有倒刺的奴弩針,通體是用鐵製而成,心巧而不失輕便。

無論是放在袖子裏還是揣在懷裏,都可以完美躲過敵人的視野,讓對方放鬆警惕。

接下來,便是要運用到實踐之中。

為了更好能讓魚兒上鉤,朱瞻基一個人搬到西院,並沒有嚴明目的。

……

自從朱棣派人將紀綱抓獲,沒了挑事的人暗中攪渾水,那群柔弱儒生一下子就消停了。

在參考姚廣孝說的恩威並濟,朱棣也設立了文人優待。

各地新增救濟站,幫專門為寒窗苦讀,卻無錢赴京趕考之人進行經濟補助。

在領取補助之前,他們需要先考試答題來證明自己的才華,這樣也可篩選一些別有用心之人,讓有實力的能夠成功參加科舉,而不是止步於窮困中。

不僅是對儒生的優待,也是給朝廷的一次機會,萬一就有個窮苦人設的天才呢?

在自己的救助下,成了國之棟梁!

這個舉動,看似是朱棣退讓,實際卻是以退為進。

還化解了儒生怨氣,一舉多得!

放下各地官吏送來的奏章,朱棣心情大好,“還是和尚你有妙計,從一開始的恩怨滔天,再到對朕的感恩戴德。”

“如此一來,誰再敢挑唆朕和儒生之間的關係,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誰不會跟自己的前途過不去,不是嗎?

麵對這番誇獎,姚廣孝麵色板正沒有領受,而是直言道:“陛下不必客套,若論功勞,也是太孫殿下功不可沒!”

“若非他一針見血指出問題根源所在,臣的想法是治標不治本。”

他向來就是對事不對人。

朱棣也十分無奈,自己不是還想著人情世故嗎?

他是一點兒也不領情啊!

不過也正是因為他的直爽,更得朱棣看中。

比起朝廷上那些口蜜腹劍的虛偽之臣,姚廣孝算得上是一股清流。

“你說的對,那小子的確功不可沒,不過你也無需謙虛。”

“這件事情能夠擺平,是你們兩個共同謀劃的結果。”

“有你們二人在朕的身邊,何愁大業不成,何愁邊關小賊!”

論功勞,在世人眼裏,姚廣孝是慫恿朱棣謀逆叛賊,是幫凶。

可姚廣孝又在向所有人證明,自己的決定沒有錯,朱棣更有一國之君的資本!

功過自有後人評說,姚廣孝根本不在意這些。

“既然亂局已經平息,陛下也可睡個好覺,不過……”

平日裏,姚廣孝向來言無忌諱,這一刻卻顯得有些遲疑。

朱棣大方道:“直言無妨。”

“太孫殿下近來風頭正盛,隻怕有心之人嫉妒使然,陛下也應該花些心思在家事上。”

的話似乎別有深意,朱棣反應有些遲鈍,“你的意思,咱朱家有人要害太孫?”

“臣不敢妄言。”

畢竟是他老朱家自己的家事,姚廣孝不好過多插手。

沒有言明,他直接離開,朱棣卻鬱悶到無法自拔。

“那個臭和尚,平時口直心快,今天怎麽神神叨叨的?”

不知為何,從姚廣孝說出這話開始,朱棣心裏也總有些不安。

他叫來紀綱,“太孫最近在幹什麽?”

紀綱如實回應:“聽說太孫獨自搬進偏院,廢寢忘食,好像是在研究新的東西。”

朱棣眼前一亮,“行啊,這小子又想給朕驚喜,不愧是朕的好聖孫!”

“你暗中加派些人手,在院子暗處好好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