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見……大人。”

“唉,沒關係,這些人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此之人麵前沒必要這麽拘謹。”

朱瞻基擺擺手,淺淡的月光將他整個人的身影照得十分高大偉岸,從容中又透著無比自信。

“你就是皇太孫朱瞻基?”

僅存的兩個活口狠狠的瞪著他,恨不得將目光化為刀刃,將他千刀萬剮似的。

這種眼神,實在是讓人感到渾身不自在。

朱瞻基皺起眉頭:“說句公道話,我與你們往日無冤近日無仇,何必要擺出一副血海深仇的樣子?”

悠悠的拿過放在馬身上的馬鞭,在手上隨意的晃悠著,語氣中滿含威脅:“說說吧,傳遞給你們的消息,內奸是誰?”

朱瞻基隻想知道這個。

白蓮椒向來沒有什麽組織規矩,就算問他們的老大頭目,問他們的藏匿地點,這些也都沒有任何意義,或許連他們自己都不清楚呢。

如果不將那個內鬼揪出來,留一顆定時炸彈在身邊,朱瞻基連覺都睡不好。

“你在說什麽?我們聽不懂!”

幾個人咬牙切齒,“成王敗寇,人落在你手中,那就直接殺了我們。”

“我就算我們死,我們背後也會有千千萬萬的人替我們報仇!”

好一番壯誌情懷,如果是用在軍中打仗上麵,或許朱瞻基還會對他們另眼相看幾分。

隻可惜他們拒不配合,令人頭疼又無奈,朱瞻基很是鬱悶啊。

他輕歎一口氣:“你們啊,還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你們並非是訓練有素的死士,借著心中那點可笑的信念應用有什麽意義?”

馬鞭子劃過他的手心,朱瞻基忽而俯身湊近到他們跟前,犀利的目光帶著肅然冷意。

“就算你們的嘴再硬,可是咱們大明也有專門對付嘴藝人的法子。”

“看究竟是你的嘴硬,還是咱們成百上千種殘酷的刑罰更狠!”

他使了個眼色:“麻煩你們將這些人帶走,好好的嚴刑拷打審問一番,要是有線索便差人送過來就行。”

幾個騎兵連連抱拳:“遵命!”

他們並不屬於這一支隊伍,而是暗地裏跟隨的護衛。

訓練有素,身手不錯,盡管隻有寥寥數人,每個人卻有以一敵十的本事。

這也是朱瞻基給自己留的一道後手,既然知道可能存在內鬼,也知道白蓮教對他們運送的糧食和兵器虎視眈眈,單擊又怎會將所有的希望寄托到現有的隊伍中?

凡事留一手,總歸是沒有壞處的。

夜色悄然落到頭頂,折騰到大半夜,解決了這些人,朱瞻基總算是困意上頭。

回到房間,就算是天氣夾雜著冷意在困倦的趨勢下,好像也沒有那麽讓人難以接受。

隻有等到第二天大早,外麵傳來一陣喧囂的響動聲。

腳步聲陣陣,還有各種鑼鼓喧天。

“有敵情,所有人立刻集合!”

門外也傳來劇烈的敲門聲:“大人,您在房間裏嗎?大人?”

朱瞻基翻完了複去滾了兩圈,本想著要回應,結果房門被一腳踹開。

他才直起的身子,硬是將在原地,和踹門的人來了個世紀對視。

踹門的是一個錦衣衛護衛,在和朱瞻基對視之後,他才惶恐的跪地道:“大人,村子昨晚好像遇到敵襲,外麵一片狼藉,村子裏不少東西都被摧毀!”

其中還包括老百姓新修的房屋,工程才進行到一半,結果又得重新動工。

朱瞻基不以為意,畢竟這件事就是他幹的,也沒什麽值得驚訝的,反倒是頗為好奇的問道:“紀綱呢,身為這次護送的領頭,他昨日不應該帶頭巡邏?”

說到紀綱,下屬有些尷尬:“殿下,指揮使大人睡得很死,怎麽叫都叫不醒,我這是這些日子太過疲憊。”

疲憊個屁,他昨日喝了兩碗蒙汗藥,藥量可是別人的雙倍,能睡得不久些嗎?

怪昨日那麽大的動靜,這些人一點反應都沒有,看來那藥的質量不錯。

朱瞻基嘴角勾著笑意,晃悠悠的從**起身學習吩咐道:“把那些村民都召集起來,我有事情要問他們。”

不一會功夫,所有的村民在一片空地被圈起來,大家都顫顫驚驚,亦或是熱論紛紛。

或是害怕官兵的突然舉動,也是因為昨日被毀壞的那些辛苦建築起來的房屋。

忙活了那麽久,結果白幹一場,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多數老百姓才是最絕望的。

朱瞻基緩緩走出,看著以村長為首的村民們他們都是悲憤交加,卻又敢怒不敢言。

“我知道,你們是在責怪因為送軍隊到來而影響到村子修建問題。但究其根本,這件事情你們也脫不了幹係,不是嗎?”

一句話將村民們弄得一頭霧水。

村長更是頗為惶恐,咬著牙關說道:“大人您這話是什麽意思?我們安分守己,還收留你們,村子被破壞成這樣,我們反倒也成了罪人?”

但凡不是朱瞻基昨日沒睡,憑村長這委屈的樣子,他真要覺得對方比竇娥還冤。

朱瞻基輕哼一聲:“昨日那些白粥裏麵加了什麽東西,村長應該比我更加清楚,所有的士兵在一夜之間全部陷入昏睡,失去防守的能力。”

“其中疑點重重,令人深思啊。為什麽要下藥?為什麽下藥的當晚就有敵人入侵?”

朱瞻基在眾人麵前來回搖晃,語氣輕鬆愜意,又帶著女人心驚膽戰的質疑感。

“我想,昨日那麽大的動靜,除了被下藥的人之外,其他的都沒有睡著吧?”

從他們略顯疲憊的狀態也可以看得出來。

“什麽意思?他說我們下藥,我們哪有這個膽子!”

“老百姓哪敢和當官的抗衡,可真是折煞我們了,你們這麽做圖什麽啊……”

眾人交頭接耳,顯然對這些事情不知情。

但是村長此時卻大汗淋漓,就他這種表情就已經將自己出賣的一幹二淨。

朱瞻基微微打個哈欠,偶爾上前一把落在村長肩膀上:“是你自己說實話,還是讓我用點手段?”

他們手持長刀,散發著陰森幽寒的冷意,仿佛在這裏等候許久。

“你,你們!”

帶頭的騎兵吩咐道:“盡量捉活口!”

著他們從馬上縱身一躍,那些白蓮教的人瞬間被殺的片甲不留,好在最後還留下兩個活口。

確認已經將這些人排查幹淨之後,朱瞻基才慢悠悠地走向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