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說也是一國之君,如果事事都讓自己的孫子來出謀劃策,豈不是很沒麵子。
作為貼心的好聖孫,他不應該體貼的委屈一下嗎?
看到父子倆要談正事,解婉兒很識趣的說道:“殿下,太子爺晚安,出去逛逛,你們先聊。”
帶著幾個宮女,解婉兒離開。
路上,解婉兒滿麵愁容,要如何才能夠治好自己的不孕之症呢?
“太孫妃何故不高興?”
天生宮女小心詢問,解婉兒卻突然頓住腳步,開口問道:“你覺得一個女子若是失去了生育能力,男人真的會對其死心塌地一輩子嗎?”
宮女微微一愣,搖搖頭,“這件事情奴婢不敢貿然作答,但請恕奴婢鬥膽,不知太孫妃說的這個人可是您?”
膽子確實夠大的,這本就是解婉兒的一根心頭刺,他居然還敢當著麵問出來,雖然有些不高興,可解婉兒還是微微點頭。
畢竟是自己的貼身宮女,嫁過來時都一直陪著,她算得上是貼心,嘴也管的嚴實。
將其他人遣散之後,解婉兒吩咐道:“這些事情你要是對外人說,可知後果如何?”
“太孫妃還不了解翠兒嗎?哪怕是被人打死也絕對不會出賣您的。”
“其實奴婢也不是鬥膽要問,主要是私下都在傳這些事情……”
解婉兒心口一顫,沒想到那些人已經在暗處攪舌根。
想想也情有可原,畢竟兩年了,他和朱瞻基的感情活著,肚子卻一直沒有什麽動靜。
再這樣下去,別說是那些宮女太監嚼舌根,就算是滿朝文武大臣也該不樂意了。
沒有人會待見一個不能生孩子的女人,哪怕她是解縉之女。
解婉兒微微歎了口氣,“又何故要跟我說這些,本就是徒添煩惱,沒有任何意義。自己本身就愁得不知所措,她這是讓自己愁上加愁。”
翠兒連忙笑道:“太孫妃,奴婢之所以提及,也是為了您啊。”
“皇宮裏的太醫無非都是男人,對女人的事情哪裏知道的這麽透徹,奴婢之前聽他們說有個治療女子生育問題的女大夫。”
“雖然是女子,可她醫術高超,也幫助不少女子脫離鬱悶之疾。”
聽到這話,解婉兒眼前一亮,“你說的可是真的?”
翠兒搖搖頭,“奴婢也隻是聽說,但是並不確定,不過若是您有心的話可以去試一試,死馬當活馬醫,萬一就菩薩顯靈了呢?”
解婉兒點點頭,“你說的對,我不應該放棄任何希望,哪怕是極其微弱!”
她己不自勝時,連忙詢問道:“那個女大夫在什麽地方?”
“女子行醫,這種事情本來就是世俗所不能容忍的,所以為了躲避偏見,那位大夫好像一直隱居的。”
“聽說好像是在城南一帶的小郊野。”
解婉兒心情激動到難以皆空,嘴角的笑意不斷流露,那是看到了希望。
她快速的吩咐讓人去準備馬車,自己要出宮一趟,可翠兒還有些擔心,“太孫妃,您就這樣出工不打一聲招呼,是不是有些不太好?”
“現在殿下和太子爺在商量國之事,我一介女子不好去打擾,你就讓人留個信吧,說我去宮外散散心,讓他們莫要擔心。”
交代完畢之後,解婉兒便隨著宮女一同出宮。
為了不讓自己的秘密暴露,所以這件事情必須要低調低調再低調。
穿過熱鬧的集市,再走過一些小胡同裏,馬車緩緩前行,總算是抵達那一片很小的村野。
“這地方行醫,那女子也真是夠不容易的,幾乎都相當於在深山老林呢。”
在這地方,尋常人怕是不容易找到,也隻能靠著口口相傳。
而且女子行醫多為世人所不待見和不信任,也未必會有那麽多人願意相信,可她卻為了自己的理想而堅持著,這一點就足以讓人佩服。
她都能如此的與世俗抗爭,自己為何又要一直安於現狀,不努力的去做出嚐試,想通了之後,一切就顯得沒有那麽悲傷絕望。
“夫人,您小心點。”
翠兒小心將她攙扶下車,解婉兒開口道:“你在這裏等著吧,我自己進去就可以了。”
這地方看起來十分單調簡陋,推開門院子裏種的蔬菜,還有一口水井,整體都相當單調。
看樣子更像是一個普通農戶,而不是醫館。
隻不過周圍還擺著一些架子,上麵曬的是幹幹的草藥,聞起來有種淡然清香。
其實這種生活也挺讓人羨慕的,解婉兒微微勾了嘴角還是周圍,卻並沒有發現有人的蹤跡。
連續輕喚了幾聲,亦無人應答,不禁有些鬱悶。
該不會自己來的不巧了吧,人正好不在家?
“你是來看病的?”
冷不丁的聲音打斷她的思緒,解婉兒微微回頭,人隻見一個身著幹練的女子,手裏正提著一筐藥。
兩人目光相對解,婉兒連連點頭,“想必您就是專門給女子治病的那位大夫吧?”
“不錯,是要是想看病的話,就去裏麵等著吧,問問診費三十文。”
這價格倒也算公道,解婉兒走進小屋子,交了錢,裏麵散發的是一股濃濃的藥草氣息。
雖然整體看著樸素,並不像什麽正經醫館,可是這裏每一處都透著醫藥的氣息,倒是讓人莫名的有些安心。
不過多時,那女子走了過來,“抬起手,我替你看看。”
對方捏著他的脈搏,看起來十分專業。
解婉兒有些好奇,“你的醫術是跟誰學的呀?”
“說的直白一點是偷學我爹,是個大夫,但是他不願意教我,隻想著讓我學習女工,然後嫁人,我不願意接受安排。”
“便偷偷學習,多讀書,多學多問多看,所以一來二去也就有些經驗了。”
“那為何隻給女子看病……”
解婉兒有些不解醫者,不應該一視同仁,不分男女的嗎?雖然他們歧視女大夫,但卻並不歧視女病人。
有些事情總是讓人想不通……
林若若輕笑道:“他們是不歧視女病人,可是我覺得,他們對女病人的掌握並不通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