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胖子瞬間害怕了,朱瞻基朝她緩步而來,壓迫感極強,他忙求饒道:“這位公子,我知道錯了,剛才是有眼不識泰山,不應該因色迷心竅……”

“夠了,這戶人家到底出了什麽事?為何宅子會落到你的手裏?”

“你剛才提到的劉老爺賣給你的,是什麽意思,他又是什麽人?”

這家宅子的主人姓顧,跟姓劉的又有什麽關係?

恐怕其中的答案也隻有這胖子能夠解釋的清楚。

老王連忙將來龍去脈解釋一通。

在一個月之前,顧家莫名其妙的被扣上了罪名的帽子,新抄家處理,他們也都全部被驅趕出去。

這抄家本是官府的事情,誰能想到最後的財產卻落入那位劉老爺之手。

要說這劉老也不簡單,可是他們整個安州最大的商戶。

除了生意做的大之外,關鍵是背景也不小,安州的州府聽說是他的侄子,平日裏照拂有加。

有這一道關係在,老劉家幾乎是在安州恨著走,無人敢阻攔。

“要我說啊,一定是這顧家有什麽地方得罪了劉老爺,所以才憑空遭了這報複。”

“不過你們可別說我趁人之危,這宅子也是我花高價名正言順的買下的,不信你們看看。”

他拿出自己的地契,有些委屈,“我就是個買房的,正常來收房,誰知挨你們這麽一頓毒打,真是蒼天無眼,欺負無辜者。”

要不是心裏痛,他都快要哭出來了。

朱瞻基毫不掩飾譏諷之意,“你自己為何挨打心裏沒數?”

雖然態度上囂張了些,朱瞻基還不至於動手,當著自己的麵欺負他的妻子,打他就算是親的了。

顯然不占理,這老王也沒有多說,隻能鬱悶的撇撇嘴,“無論如何,嗯這地方確實是我買下來的,房契和地契你們都看到了。”

“不管出於什麽原因,還請各位離開我家。”

他唯唯諾諾的,至少在這一方麵自己是占理的。

他們敢跟自己叫板,那必然讓他們去官府走一遭,反正自己也是有理說的通。

朱瞻基回頭看一眼,顧小雪可憐這姑娘,先是被賣成奴隸,嫁給老頭經曆九死一生。

好不容易挺到回來,結果卻連家都沒有了。

如此可憐的弱女子,讓他又該如何在這艱難世道生存下去?

可憐可悲,可歌可泣這樣。

“這房子你多少錢可賣,我想買下來。”

顧小雪略微驚訝,那老王仿佛見到大商機,光是看著擠人的穿著,雖然沒有過度富貴奢華,但也不像是普通人。

現在身為這座宅子的主人,他有權定價,當即喊了個高價:“要五十萬!”

“五十萬?你怎麽不直接去搶!”

解婉兒差點沒一口氣抽過去,這簡直就是私自大開口,明目張膽地刁難人。

對方卻得瑟上了,似乎還在記恨著剛才被打的事情,想通過這件事來替自己挽回一下顏麵。

“如果覺得貴的話,你們也可以不買。”

沒錯,他確實提高了價格,而且還是一倍有餘,就是故意刁難他們的!

“這房子現在已經是我的,想賣多少就賣多少。沒錢就走,何必在這裏故作驚訝發怒,裝給誰看呢?”

“或者說~這位姑娘看著應該沒有意中人,要不嫁給我,我倒是允許你們也住進來。”

他又將目光落在顧小雪身上,賊眉鼠眼的,看著就令人作嘔。

本是在傷心之時,顧小雪一腳狠狠踩了過去,又是一陣嘰裏呱啦的狗叫。

“一個大男人見到漂亮女子,便隨意求娶,如此輕浮無恥,簡直令人厭惡!”

收斂了一下心態,顧小雪歇歇鼻子,將臉上的淚水全部抹淨,隨後又堅強道:“公子夫人,謝謝你們的好意,這房子不用買。”

他知道朱瞻基是想還他一處住的地方,給他留個念想。

但這已經沒有意義了,因為宅子裏的人都不見了,守著一座空房又有什麽意義?

更何況,這老王也並非真心想要買房。

他作為這座宅子的原主人,又怎會不清楚其本身的價值,根本就比不上他開出價格的一半。

你這事安州,又不是上京城,想搶錢就直說,還要搞這麽虛偽的一套!

“你隻要能找到家人,哪裏都是家,我決定尋找他們!”

“我們走吧。”

她目光顯得格外堅定,三個人直接離開。

老王氣得睚眥欲裂:“這幾個混賬,居然敢如此對我,別再讓我遇到你們,否則必要叫你們好看!”

“還有你們,一群沒用的廢物,十幾個人打一個都打不過,活該一輩子賤命做苦力,去趕緊滾去打掃宅子!”

身後的聲音震耳欲聾,這老王趾高氣昂昂的,聽著也不像什麽好東西。

“夫君,我們現在該怎麽辦?”

解婉兒有些鬱悶,不是因為那老王氣的,而是因為替顧小滿感到無奈和悲傷。

可憐這麽個小丫頭,年紀輕輕幾乎失去所有。

要是找不到家人的話,以後該如何生存,以何為依靠?

“不必太過擔憂,今日天色不早,先找間客棧住下吧。”

安州的消費還算便宜,朱瞻基此行也帶了不少錢,不過說實話,要讓他真花五十萬,第一時間他還真套不出來。

不過這裏有四海商行,那也不是什麽大事。

“公子,實在是多謝你們如此幫我。”

無論是救命之恩,還是送他回家的維護,對於一個陌生人來說,他們已經做到淋漓盡致。

“如今我已經到了自己的家,也不好再繼續麻煩你們,接下來的路便讓我自己走吧,我想去尋找家人。”

在顧小雪眼神微微晃動,總感覺有東西在眼眶蔓延,卻硬是堅持著不讓它流出來。

越是這種時刻,她就越是要表現的堅定。

這裏解婉兒不放心,“你這女子如此嬌弱,而且安州還有那些不軌之人,萬一出了什麽……”

“沒關係,我自有辦法。”

顧小雪擠出一個慘白的笑容,朱瞻基也尊重他的想法,當即給了一些錢,“如果有什麽需要幫助的,隨時來客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