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基的言辭太過犀利,所有人都不敢再與他叫板,心裏卻滿滿的不服氣。
就是因為上當受騙,紅月活著便是在時刻警惕他們今日的恥辱,又怎能直言麵對?
朱棣也同意了,“既然是早有承諾,再加上將功贖罪,留一條活命也在情理之中。”
“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就發配邊疆。”
路途遙遠,對於一個女子來說,就算不死也得脫層皮。
聽到這話,紅月卻沒有絲毫動容,因為他知道迎接自己的是什麽。
今日的事情就此作罷,什麽喜慶的氛圍也全部都消失殆盡。
在詔獄中,那些南蠻使者被反複敲打,殘酷的聲音幾乎都能貫徹雲霄。
“招!我招還不行嗎,手下留情啊!”
巫師恨鐵不成鋼:“你們這群沒用的廢物!”
“你拉倒吧,還真以為自己是呼風喚雨的神仙呢,不過就是個借助天時的騙子罷了!”
但凡他真有點本事,那會送給大明早就在自己的地盤發展宏圖偉業。
被戳穿了遮羞布,巫師臉色難看到極致,若非是手腳被鐵鏈子束縛著,隻怕早就上去和他們拚命。
一切真相大白,都是南蠻的陰謀,就是為了能夠引起大明內亂,從而看著他們軍事力量空虛之時趁虛而入。
這件事情有許多人都想做,可是付諸行動的卻隻有愚蠢的他們。
朱瞻基雙手抱懷,“真是愚不可及,螞蟻就是螞蟻,哪怕樹幹幹枯,倒了毀了,那也是樹。”
“一群不自量力自以為是的蠢貨,居然也敢以微薄之力挑戰權威。”
朱瞻基想不通那些人是怎麽想,隻是腦子似乎嗅到了一般。
為了他們一個愚蠢而荒唐的想法,自己費了多少努力來戳穿。
巫師還在慷慨激昂的叫囂著:“朱瞻基,有本事你就殺了我們。”
“就憑你們現在的國力,總有人會暗中覬覦,我就不信你能做好萬全之策!”
他大笑著,聲音格外刺耳,其他人卻在求饒。
他是像紅月那樣,發配邊疆,流放,或者關一輩子都行,反正誰都不想走向死亡這條路。
“貪生怕死的東西!”
朱瞻基最看不起這種沒骨氣的人,不過轉瞬冷笑一聲:“你們確實還不該死,畢竟欠著我東西呢。”
掏出之前寫好的那張欠條,上麵黑子白子,一共一百多萬。
“就算是要死,這筆賬也必須算清楚再說,否則豈不是便宜你們了?”
好一個殺人誅心,沒想到朱瞻基一直都記著這茬,他們自己都快忘之腦後了。
眾人心如死灰,他哪裏是個做事有紕漏的人啊?
原來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朱瞻基,我們都這樣了,哪裏來的錢還給你!”
“沒關係,你們要是沒有,南蠻肯定有啊!”
“他們都準備和大明打仗了,肯定會籌集大批的資金來豐滿自己軍事力量,還能有和我們一戰的資本。”
“不過就是不知道,還了錢之後,他們是否還有那樣的資本?”
朱瞻基笑得從容而大方,在別人眼裏卻顯得格外陰森。
這家夥是怎麽笑著說出如此讓人寒毛刺骨的話語?
“你看你們這些蠢貨做的好事,計劃失敗不說,居然還連累了南蠻!”
朱瞻基那他們蠢是真的沒有一點問題,巫師甚至還覺得他們是放輕了。
本來那麽完美的計劃,最後卻因為紅月功虧一簣。
點如此也就忍了,卻還因為他們好賭,臨死之前也給楠楠留下了一筆重創。
其他人默不作聲,這個時候甚至連開口的底氣都沒有了。
他們誰能想到,一切都是朱瞻基,早就謀劃好的套路!
朱瞻基也不和他們多費口舌,直接帶著欠條轉身離去,交給朱棣。
“你小子可真像是一陣及時雨,朕正愁得慌呢,你就送來了解決的法子。”
對於大明來說,這一百萬可能不算什麽,可南蠻以馬背為主,到處遊**。
如果他們也有豐厚的資金,就不會到處得罪人去燒殺搶掠。
這一百萬,恐怕是幾乎要了他們命的窒息存在!
“有了這些欠條,咱們不僅能賺點錢,還能讓他們失去發動戰爭的動力。”
朱棣看著那些借條愛不釋手,第一次對金錢有著如此熱烈的渴望。
轉念一想,又頗為憂慮,“不過如果那些人不認賬怎麽辦?”
這很符合南蠻的作風,朱瞻基叱之以鼻:“如果他們不認賬,直接揮師打過去不就行了?”
“一群宵小之輩,給他們還錢的機會,也是在給他們求生的機會,不識好歹那就等同於自取滅亡!”
這樣他為何能夠如此淡定,自然也是有自己的考量和底氣。
試想一下,如果男男真的有錢就可以打仗,那又為何要派使者搞那麽一死出。
又是美人計,又是裝神弄鬼,無非就是想要對付自己從而讓大明內部變得慌亂無措。
當然,如果讓他們得逞,兩軍對戰,他們或許會占下風,可他們沒有如願以償。
這就說明他們就算有軍事力量卻不充分,還需要借助外力來給自己助力。
沒有外力,一切都是徒勞無功。
朱棣若有所思,“嗯,言之有理。”
“你嫂子這盤棋下的夠大,布局夠隱蔽,甚至連朕都被你蒙在鼓裏。”
朱棣歎了口氣,多少有些覺得失望。
自己的寶貝孫子,玩套路居然都不帶他了?
他又忍不住好奇問道:“你是不是早就將解婉兒平安無事的消息告訴解縉了?”
想想那場大雨,解縉突如起來的轉變,簡直就跟變戲法似的。
得到肯定的答案,朱棣心中最後一層迷霧也徹底驅散。
“朕早就猜到你小子必然留有後手,果然不出所料。”
甚至覺得有些惋惜,“隻可惜你這婚事沒成。”
“可惜?”
朱瞻基品了他一眼,“這有什麽可惜的?”
他本來就沒有想要去紅月,朱棣應該比誰都清楚吧。
“你想著自己做局,都到了辦婚宴的地步,朕不也想再吃一回喜酒?”
這個老爺子,原來是在跟他開玩笑,兩人不約而同的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