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跟在末尾端的斥候前來匯報,“哥圖唯,後麵並沒有發現追兵的蹤跡!”
聽到這裏,其他人暗自鬆了口氣,還以為要被趕盡殺絕呢。
哥圖唯臉上卻陰沉至極,忽然怒目直視:“胡說八道,朱棣生性好戰,若是見到我們落敗而逃,絕對會乘勝追擊!”
“他們怎麽可能無動於衷,一定是你看錯了,或者他們行進速度太慢,再去仔細看看!”
哥圖唯不相信,他來回奪步,突然猛的一敲手:“對,還有一種可能,他們一定是帥大軍,從側方包圍咱們,所以才不見來路!”
看到他走火入魔的樣子,旁邊的輝騰一郎卻焦頭爛額,“哥圖唯,你不用再糾結了,他們確實沒有追來。”
如果真的回追來,就算是他們繞到天上去,也不可能完全應該自己的蹤跡。
此言一出,徹底像一盆涼水,澆得他透心涼,哥圖唯勃然大怒,“怎麽會這個樣子!”
“這麽好的機會我就不信他會做事不理,一定是還有什麽別的陰謀。”
他抓耳撓腮,半天都不願意消停下來。
其他人看不通透,卻隻有輝騰一郎心知肚明。
這一次他們損傷不少,本就軍心不足,如今戰敗卻還無轉換之地,軍隊中必然士氣再會大跌一次。
事情就是一個軍隊的威望,如果沒有打仗的底氣,那麽他們怎麽有必勝的決心?
就在他無可奈何之時,這家夥卻突然將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滿臉質問之態:“輝騰先生之前您不是信誓旦旦的說一定能夠讓他們上鉤,為什麽會是這種結局!”
輝騰一郎身子一緊,沒想到他居然會怪在自己身上。
“哥圖唯,您這麽說實在是太不厚道了吧。”
他也不慣著,直接冷聲道:“兩軍交戰是必不可免之事,我隻是給了一個戰敗的方案。”
“隻不過敵人沒有上當,這難道也能怨我嗎?”
輝騰一郎狠狠瞪了他一眼,雙手腹背,泰然自若:“如果朱棣沒有上當,那極大可能是被對方察覺我們的意圖。”
“你別忘了,他們來的可不止是一個善戰的朱棣,還有一個不略雙全的朱瞻基!”
哥圖唯後知後覺:“你的意思是那小子出的主意?”
“誰知道呢,我現在隻知道他們沒有上當,咱們還是得乖乖撤退。”
輝騰一郎不願與他多加交談,見對方臉上多為運動之色,哥圖唯也有些後悔。
雖然這次的算計失敗,但並不代表輝騰一郎沒有智慧。
後麵諸多謀略布局還要靠著它,自然是不能輕易怠慢。
他隻能窩著心中那股不服氣的火上前小咪咪道:“輝騰先生,您先別激動啊。”
“方才確實是我有些衝動,主要也是因為大局所困,並沒有什麽對您不尊敬的意思,還請您不要怪罪。”
見對方先一步服軟,輝騰臉上的神色好受了些。
微微高昂腦袋猶如傲嬌孔雀,民間輕哼道:“哼,這還差不多。”
“那咱們現在該怎麽辦?如今打也打輸了,計劃也沒有實施成功……”
哥圖唯眼巴巴的望著他,這前腳才剛道歉,後腳就繼續把人當牛使。
如果不是為了共同的利益,輝騰自然是不屑於這種人為伍。
思索片刻,他才說道:“計劃不是隨口就來,咱們還是先行回陣地好好的做謀劃吧。”
不等輝騰把主意想出來,外麵的將領便前來匯報。
除了兩員大將的損失之外,最重要的是他們現在的傷亡情況不容樂觀,而且還沒有草藥。
將哥圖唯猛然拍案而起,“一派胡言,這些東西咱們都已經準備許久了,怎麽可能不充足?”
那下屬突然垂下腦袋,戰戰兢兢地回應道:“兩軍交鋒的時候,咱們的地盤被人襲擊,草藥和糧食都損失慘重!”
他們的主力全部都出去了,剩下的餘力自然是難以抵抗,敵軍有備而來。
哥圖唯瞬間恍然大悟,不經恨的咬牙切齒:“好啊,他們可真會玩陰的,居然搞這種下三濫的手段!”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他們還繼續什麽光明磊落,簡直就是無恥之徒!”
輝騰一郎眼眸微微顫動,對哥圖唯的生氣卻顯得很無語。
“哥圖唯大人,兵不厭詐,他們隻能說是足智多謀。”
“事情已經如此,無可挽回之地,您又何必多加糾結?”
如果單純是朱棣,絕對是戰場上刀劍相碰的狠角色,而不是善於用智慧解決問題。
如果不出意外,這餿主意肯定也是來自朱瞻基。
他們從未與其真正的正麵交鋒,卻沒想到他的頭腦比那凜冽的殺傷武器還要震懾三分。
哥圖唯頭疼欲裂,努力的咽下心中那口惡氣。
如今有個更困難的局麵在等著他們,他雙手撐著桌麵,臉上滿是頹靡之態:“沒有草藥和足夠的糧食,我們現在該如何是好?”
眾人不約而同的將目光落在輝騰一郎身上。
片刻的沉默之後,他突然眸光一凝,開口直接說:“怎麽失去的就怎麽拿回來!”
“既然他們會玩調虎離山這一套,趁著打仗的時候偷家,那咱們也無需再講什麽道義。”
“咱們夜裏分兩撥人突襲他們的陣地,就算搶不回來東西,也絕對要讓他們麵臨和我們一樣的處境!”
如果不將雙方的實力拉到一個水平線上,想要取得勝利,本就難如登天。
事到如今,他們也隻能按照輝騰一郎的想法來。
而此時,朱棣臉上都已經樂開花。
“雖然這件事情做的有些缺德,不過確實是大快人心,估計對麵現在都氣瘋了吧!”
朱瞻基微微汗顏,誇就誇唄,還要把“缺德”兩個字帶上,多少有些打擊人。
“皇爺爺,如今他們軍備不足,而且又吃了敗仗,估計很快就會人心渙散,咱們隻需要等待一段時間,伺機而動!”
光明磊落固然重要,可他知道隻有用智慧,才能將這場戰爭的損耗減少到最小。
如果能夠保全更多人的性命,用點小手段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