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城,一處標著教堂牌坊的高樓,人群密集,往來不休。
奉天子之令,紀綱帶著錦衣衛呼嘯而去,將整座高樓瞬間包圍。
“朝廷辦事,閑雜人等速速避讓!”
老百姓嚇了一跳,麵對錦衣衛,眾人本能的感受到一絲惶恐。
錦衣衛出現,對於他們來說,等同於災難和麻煩降臨,並不是什麽好事!
紀綱冷聲道:“圍在這看什麽熱鬧,全部退讓!”
一老者杵著拐杖戰戰兢兢:“敢問這位大人,是衝著教堂來的嗎?”
那老頭已經年近半百神,身形瘦弱無比,明明眼中滿含恐懼,卻還迎難而上。
紀綱目光如炬,聲音不帶半分柔情,鐵麵嚴肅道嗯:“據調查,此處涉嫌欺詐傳教,霍亂無辜百姓,擾亂秩序。責令關門,捉拿罪魁禍首,不得有誤。”
誰知幻音一落,眾人皆為惶恐之色。
才見著錦衣衛那點擔驚受怕,此時卻盡數茫然。
本還不敢作聲的眾人,突然就七嘴八舌的,情緒躁動起來。
“大人,這其中一定是有什麽誤會,教堂從未有過惡行之舉。他為咱們傳送知識,講解道義,那是咱們老百姓的福地。”
“若非神父指點迷津,我這老頭隻怕早就一命嗚呼了。”
“我家娘子前些日子收到他們的全新祝福,結果就懷上了。”
“咱們老百姓受盡恩情,朝廷卻說他們有罪,這豈不是荒唐嗎?”
……
眾說紛紜,態度卻十分明確,全部都是向著這所謂的教堂。
紀綱眉頭微蹙,這些話簡直可笑至極。
“為了來聽所謂的講學,你們不再耕種,也不繼續經商,一門心思撲在這上麵,難道他能給你們錢?”
“請問你們,不種地吃什麽,不經商又拿什麽賺錢養家糊口?”
紀綱本不想與他們多說,隻是被這些人的愚昧態度氣得有些無語。
倒以為自己能點醒他們,誰知眾人言辭鑿鑿,“神父說了,精神糧食是一個人生存下去的最大動力。”
“在精神上得到滿足,其他需求便隻能說是身外之物。”
“身外之物和精神滿足相比,孰輕孰重?”
紀綱:“……胡說八道!”
若是真為了他們好,能說出什麽“精神糧食”之類的荒唐話?
不再與他們多說廢話,紀綱一聲令下:“凡是黃頭發藍眼睛,五官不與咱們漢人匹配著,全部一律抓獲。”
“這即刻封鎖這座樓,不許任何人在涉足此地!”
命令一落,錦衣衛氣勢洶洶直接衝進大樓。明明是對錦衣衛劇。
明明自己因為諱莫如深,結果這些人一看著他們動真格,甚至有人還不知死活的想要阻攔。
為了避免傷及無辜,紀綱隻能先讓人將他們攔在一邊。
等到錦衣衛從裏麵洗刷一空,再度走出來時,也算滿載而歸。
還真是黃頭發,藍眼睛,長得倒是挺別致的。
長相越奇怪,做的事情越荒唐!
“將這些人全部帶走!”
錦衣衛風風火火的離開,隻是身後的百姓卻一直不依不撓,若非是拔刀相向,隻怕他們還不知知難而退。
……
“陛下,那些人已經抓獲,不知該如何處置?”
紀綱單膝跪地抱拳,顯得有些憤慨不安。
想到他們隻是口頭說上幾句話,居然能讓那些老百姓糊塗至此,著實令人惶恐。
朱棣冷笑道:“不過是群跳梁小醜罷了,話說他們增長的這麽特別?”
他這輩子還沒見過黃頭發,藍眼睛的人,多少帶點好奇心。
紀綱點頭應道:“的確如此,他們外貌實在奇怪,也不像是關外那些扣賊牧民,隻怕是來自別處。”
“而且他們說話奇奇怪怪,就像鳥叫一樣,一個字也聽不懂。”
那確實是外族人無疑了。
紀綱形容的越奇怪,朱棣的好奇心就越重,“莫非這個世界上還有朕不知道的地方?”
“也不知道他們那裏土地是否廣袤?資源是否豐富~”
朱棣盤動著下巴,一時間竟有些蠢蠢欲動。
當即吩咐道:“殺了實在可惜,先問清底細。”
“出現了第一批,日後說不定就會出現第二,第三批。知己知彼才可,百戰不殆。若哪天真的對上,也好有個心理準備!”
這哪裏是為了有個心理準備,那是在為打仗而做準備啊。
看著朱棣雙眼放光,一副蠢蠢欲動之態。
但凡那些怪人所居住的是一處肥沃之地,隻怕不久之後便會淪為大明疆土!
“遵命。”
……
轉眼兩天過去,紀綱一無所獲時,整個南京城卻已經沸騰一片。
他們嘴裏嚷嚷著同一件事:放了神父,還他們清白!
人被抓了,他們非但沒有醒悟,反而掀起了一番抗議熱潮。
關鍵是,這多數還是南京城的老百姓。
不說生活富足,至少不是缺衣少食,卻鬧得比饑荒流明還要浮誇。
朝堂之上,眾多大臣紛紛上奏,全部都是關於此事。
外亂還沒有平息,如今卻是內亂自己。
“陛下,如今城內多數百姓皆喪失控製,打著維護正義的旗號,他們甚至說……”
“說什麽!”朱棣眉頭緊領知道不是什麽好話。
但他也想聽聽,那些人究竟能有多荒唐!
夏元吉咬咬牙,硬著頭皮如實應道:“說您不分青紅皂白,昏庸……無道,並非聖明賢能之君……”
“大膽!”
“陛下息怒!”
眾人接連匍匐在地,此時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這種事情無論放在哪個皇帝身上,都是難以接受的存在,更何況是脾氣本就暴躁的朱棣,此時更是怒火中燒。
朱瞻基眉頭微蹙,“聽說前些日子陛下抓獲了一批長相特殊,涉嫌欺詐百姓的宵小之徒,莫非老百姓是在為人那幫人名冤?”
比起這些為民請命的官員不同,朱瞻基身為皇太孫平時,平時更注重於學習。
無論是文學政治,還是和老爹學習處理政務,這都是他的必修課。
對於民間發生的瑣事,他倒知道的不多。
解縉輕歎了口氣,無視其他人的哀怨,耐心解釋事情的來龍去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