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半信半疑地離開了。

劉嬤嬤又回去拉著朱嬤嬤談心去了,談的無非就是一些恭維她的話,順帶再誇一下自家姑娘,好讓她趕緊離開王府,回宮去。

朱嬤嬤堅守本心,固執地說:“我的任務還沒有完成,不能那麽早回宮。”

劉嬤嬤給她出了個主意,“朱嬤嬤,我家姑娘很聰明的,您傳授技藝呢,也不用那麽著急,先把傷養好了。”然後又淚如雨下,“我家夫人如今生死不明,姑娘正擔心呢。朱嬤嬤能不能緩緩時間……”

朱嬤嬤被劉嬤嬤這一番傾情演繹給感動得稀裏嘩啦,二話不說就答應了。

這劉嬤嬤呢,無形中又幫了我一個忙。

朱嬤嬤是個大嘴巴,身體好些了之後,經常在王府裏走動,這不就把我阿娘依舊生死不明的消息傳到了其他人的耳中。

阿娘的身體一天比一天好。

上次蕭府斷橋一事,有了後續。

柳善傳信進來說,在一家小客棧發現了那阿元的蹤跡,已經派人秘密監視了。

我收拾收拾,同宋聞璟說了一聲就出門了。

宋聞璟聽了之後,偏要跟著一起去,我想著他跟著去也麽沒關係,就帶上了他。

由薑思駕車,直奔那家客棧。

我們去的時候,剛好阿元走出客棧,膽子竟然如此大,連臉都不遮一下。

“薑思,你去把人給我綁起來。”

我和宋聞璟下車訂了一間房,瞥了一眼被綁著扔在地上的阿元,我對宋聞璟說:“夫君,你說我們是把她送給蕭楹處置呢,還是送到王府的地牢去。”

宋聞璟淡淡說:“地牢吧,府裏的地牢,各種酷刑都有,專門用來懲罰不聽話的下人。”

被綁著的阿元慢慢變得害怕起來,哭著求饒道:“世子、世子妃,饒我一命,世子妃,奴婢不是有意的,奴婢家中有一位生病的母親,還有弟弟妹妹要養,奴婢也是沒有辦法啊。”

我把茶杯往地上一扔,“阿元,你的沒有辦法就是要把我給拖下水嗎?你的沒有辦法就是要害我嗎?”

阿元瑟縮地說:“對不起,對不起,都是一個人,讓我做的,都是她,她說了會給我豐厚的報酬。”

“是誰?”

阿元搖搖頭,“那人從未說過自己的姓名,前天,對,就是前天,她說我可以離開了,給了我一筆錢,讓我離開京都。”

“那人身上有沒有什麽特征?”

阿元眼裏閃過一絲暗茫,“世子妃,我告訴了你,你能答應放我一馬嗎?”

我冷笑,“現在是你跟我談條件的時候嗎?你要是不願意說可以,那我們就地牢見。你去跟地牢裏的酷刑商量去吧……”

阿元驚慌道:“不,不要,世子妃,我說,我說。那個人的穿著,應該也是丫鬟打扮,不過,我注意到她是個左撇子,右邊耳垂還有一顆黑痣。”

左撇子,黑痣,這特征聽起來可真耳熟。早知道就把石榴帶上了。

“薑思先把她交給柳善,順便把身契給他,讓他把這兩個丫鬟發賣出京。”

底下的丫鬟聽到能出京時,高興得不得了,含著淚水說:“謝謝世子妃,謝謝世子妃。”

我不耐煩地揮揮手,“薑思,趕緊帶走,趕緊帶走。”

人被帶走了之後,房間裏終於安靜了下來。

宋聞璟問:“就這麽放過她們了?”

“這兩人連背後之人的麵都沒見過,不過為了點錢而已,把她們再賣掉已經是對她們最大的懲罰了。”

宋聞璟沒說什麽,她既然想要這麽做,就讓她這麽做好了。

“走,回去,這人我肯定見過,沒見過,我也一定聽說過,我要回去問問石榴。”

回到王府後,我立馬把石榴叫過來,“石榴,你認不認識左撇子,右邊耳垂還有黑痣的丫鬟?”

石榴想了一下,“啊,她啊,認識啊。”

“是誰啊?”我問道。

“就是二小姐的丫鬟,素素啊。”

薑妍溪的丫鬟嗎?我冷笑一聲,薑妍溪又使這種上不得台麵的手段。

我囑咐石榴,“去讓柳良找到柳善,讓他把阿元給我送到長壽苑來。”

既然敢設計害我,就要做好我報複回去的心理準備。

我和宋聞璟走在前頭,後麵的青竹和石榴押著阿元。

我們到的時候,薑妍溪正坐在院子裏曬太陽,身邊的丫鬟正在給她按摩,正好,這丫鬟不就是素素嗎?

青竹和石榴把阿元扔在兩人的麵前,薑妍溪起身道:“姐姐,你和世子一來,就把人扔在我的院子裏,這是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就是這個意思。”

薑妍溪還在狡辯,她不知道阿元已經認出了素素,以為隻要不承認,就沒事了。

“妹妹,不要著急,先聽聽這丫鬟怎麽說吧?”

“姐姐,你說笑了,你都不說是什麽事,憑什麽要我在這裏聽,我還有事,恕不奉陪。”

“等等,聽一聽而已,難不成妹妹這是心虛了?”

素素在看到阿元的那一刻,就有些心慌,她不是把人送出城了嗎?她怎麽會出現在這裏?早知道就應該狠下心來!

“坐著吧,聽一聽你不會占你多長時間的。”

薑妍溪看到了素素的表情,臉色有些不好看。

“阿元,你說說,蕭府謀害我一事,到底是誰指使的?”

阿元正欲開口,突然,感覺喉嚨一痛,緊接著就說不出話了。

我就這麽眼睜睜地看著阿元在我們的麵前被滅口了。

“阿元,阿元?”觸摸一下她的鼻下,已經沒有任何氣息了,人已經沒了。

我看向宋聞璟,宋聞璟也大為震撼,在王府裏竟然也為此大膽,這府內已經變成一個篩子了嗎?

我看向薑妍溪,薑妍溪正一臉笑意地看著我,見我看過去,馬上變成了驚嚇,說:“姐姐,你是不是得罪了什麽人?怎麽她……她就死了呢?”

又道:“來人,來人,趕緊把這死人拖走,死在我的院子裏,真是晦氣。”

我起身逼近薑妍溪,“薑妍溪,你可真是好樣的,我阿娘是不是也是你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