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即就拒絕了,“不用了三娘,你此去山高海遠,這些防身的,你自己留著。到了苗疆之後,記得給我回信。”

風三娘見我堅持,也沒再多說什麽,“好,我會盡快把鋪子的事整理好。”

離開風三娘的院子之後,我又拉著石榴去鏢局給風三娘雇了兩個武功高手。

風三娘的動作也很快,三天的時間就把在京都的鋪子給解決了,最後收拾完行李,竟隻有一個小小的箱子。

十裏亭,我送別風三娘,“三娘,待到京都沒了威脅,我定會給你再開一間很大很大的藥材鋪子。”

風三娘抱住我,“雲卿妹妹,平平安安。”

“放心吧,到了目的地之後,要好好照顧自己。”

把風三娘送走之後,我也算是了卻了一樁心事。

如今看來,送走風三娘的舉動,再英明不過了。

薑妍溪找了個空,想必也很驚慌吧。

沒錯。

薑妍溪在自己的鋪子裏,大發雷霆,地上到處都是瓷器碎片兒,也不知道她到底摔了多少。

底下的人全都低頭跪著,領頭的說:“主子,那風三娘離開的時候沒有同任何人說過,屬下暫時,暫時還找不到她的行蹤。”

“還不趕緊去找,愣在這裏做什麽?”

那下屬起身正要跑出去,又被薑妍溪叫了回來,“慢著,讓一些人去給我找容易受孕的女子。”

下屬愣了愣,薑妍溪不善的眼神看過來,他立馬道了一身聲“是,主子。”

……

宋聞璟晚上老是纏著我,糾纏我的時間,一天比一天長,我實在是難以忍受。便借口出門去了。

我讓阿娘把信物給我,外祖父留下的人便由我去召回。

宋聞璟也想跟上來,但是阿娘還在長壽苑裏,如若長壽苑沒個主子在,鄭側妃那邊來人的話,不好阻攔。

於是,宋聞璟隻能留了下來,看著我依依不舍地說道:“早些回來,莫要在外耽擱時間。”

我好笑地點點頭,轉頭就讓石榴去收拾一套換洗衣裳,以便不時之需。

劉嬤嬤按照記憶,把那些莊子給寫了出來。其實她是有名冊的,不過名冊在薑府。

我又讓芝芝跑了一趟,按照劉嬤嬤說的地點,去把名冊給拿了回來。

莊子基本上都在京都的郊區。

馬車停在莊子門口,裏邊的人走出來,看了一眼外觀精致奢華的馬車,淡漠地說道:“貴人有何貴幹?”

我撩開簾子,亮出信物,“把管事的叫出來。”

那人一看見信物,吃了一驚,立馬轉身去叫人。

緊接著一個年長些的男人走了出來,行的是軍中之禮,“屬下見過主子。”

我看著那男人,應是阿娘差不多的年紀,一頭烏黑的頭發,走起路來也是中氣十足,虎背熊腰的,一看就是個練家子。

“來人是這莊子的管事?姓甚名誰?”

那人說道:“屬下名為柳定,十七年前來到莊子,做起了管事。”

石榴迅速在冊子上找到了柳定的名字,衝著我點點頭,“姑娘,卻有其人。”

我走下馬車,道:“柳定,你也看出來了,我不是你的主子。”

柳定抱拳,立刻改口道:“小小姐,屬下雖未見過小小姐,但是您和主子眉眼相似。與其說您和主子長得像,不如說和故去的將軍夫人更像。”

我滿意地點點頭,“走吧,我們進去再說。”

柳定在前麵引路,這莊子倒是十分整潔,院子裏竟然還設了梅花樁,可見住在這裏的人並未荒廢自己的武功。

柳定把自己一家叫過來,“小小姐,這位是屬下的夫人,朱氏。這位是屬下的兒子,柳元。還不見過小小姐。”

朱氏恭恭敬敬地行禮道:“見過小小姐。”

柳元被父親瞪了一眼,才磨磨唧唧地行禮,“小小姐。”

“不必多禮。”我看著他們,努力端著主子的架勢。

這婦人就是普通農婦的打扮,看上去眉眼清秀,是個好相與的。倒是柳定這兒子,從進門開始就就沒用正眼瞧過我。

“柳定,你先坐,朱夫人你該忙什麽就去忙什麽吧。至於柳元,你就去門口守著吧。”

柳定坐下來,問道:“小小姐,是主子遇到麻煩了嗎?”

我點點頭,“此次我過來,正是要召回你們這些舊部。”

柳定聞言,立刻道:“小小姐,屬下有召必回。敢問主子如今是什麽情況?”

我緩緩道:“我阿娘在薑府被下毒,命懸一線,如今已經被我接到了王府。哦,對了,不知你是否知道,我已經出嫁了,嫁到了楚王府,是楚王世子妃。”

“屬下有所耳聞,小小姐出嫁那日,屬下帶著妻小也在街上。”

“哦?有心了,多謝。”

“小小姐,主子她現在毒解了嗎?”

我道:“幸而遇上了一位神醫,毒已解。”我又看向他,起身對他福了福身子,柳定連忙躲開,道:“小小姐,你這是做什麽?實在是折煞屬下了。”

“這禮是代我阿娘行的。此番前來,阿娘特地囑咐我,讓我帶一句話。”

柳定把我扶起來,“小小姐,快先坐下。”

“阿娘讓我帶話:當年我太過年輕氣盛,慢待了各位。阿娘讓我代她說一聲抱歉。”

柳定當即眼淚縱橫,“主子說得什麽話,若非主子,我也找不到好姻緣,還有了一個兒子。”

看得出柳定是個忠心耿耿的,我放下心來。

我把名冊拿出來,放在柳定的身前,問道:“定叔,你看這冊子上的人能夠召回幾人?”

阿娘說,柳定是這一批人的頭領,先找到柳定,定會事半功倍。

柳定轉身拿出筆來,劃掉了三個名字,“小小姐,除了這三人之外,其餘人皆可召回。”

“這三人是?”

柳定眼底閃過一絲傷痛,“這三人患了重病,前幾年便已經過世了。”

“節哀,如有家屬在的,等會兒我讓人送些銀兩過來。”

柳定抬頭道:“不用了,主子已經給過很多銀錢了。不過,小小姐,我們都是從戰場上退下來的,有些人怕是已經退步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