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薑府門口守衛的人都是自己人,陳氏安排的樁子一個一個被拔出去,不過,梁先生被帶進來時還是喬裝打扮了一番。
“梁叔,好久不見。你怎麽突然回京了?”
梁先生道:“小小姐,剛剛我在門口遇見的那倆人,和院子門口守著的兩人,那不是……”
我輕輕點頭。
梁先生大喜,“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好,總歸不是孤立無援了。”
“梁叔,你上次出京有遇到什麽麻煩嗎?”
他一身風塵仆仆的,看來回京也是極其匆忙。
梁叔道:“小小姐,我出京那日確實有人在跟蹤我,還有人試圖往我的飯食中下毒,好在我出門在外謹慎慣了,才沒有遭此毒手。”
“什麽?下毒?梁叔可知曉是何毒?”
梁叔搖搖頭,“發現飯食有毒之後,我就立馬逃走了,在周邊的城池裏來回奔波,把那些跟蹤的人給甩掉了。”
“沒事便好。梁叔,其實我已經有了一個明確的方向,我懷疑陷害外祖父的人便是我的庶妹,薑妍溪。”
梁叔沉思片刻,“何出此言?”
我正是苦於沒有證據,所以隻能是懷疑,“梁叔,我阿娘上次病危也被發現是被人下了毒,追蹤到最後,發現同薑妍溪有關。所以,我合理懷疑外祖父一事同她也有關係。”
梁叔覺得有些牽強,但還是聽從了小小姐的猜測,“小姐竟被他們下了毒?!真是好惡毒的夫人!小姐現在如何了?身體還好嗎?薑尚明呢,他就是這麽寵妾滅妻的嗎?”
“阿娘所中之毒已被神醫給解了,現在我們的重心應該放在追查薑妍溪、陳氏,以及陳氏的娘家上麵。能做出這麽多事,我不相信會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有。”
梁叔聞言,鬆了一口氣,抱拳:“小小姐,這陳家我來查!”
“梁叔,陳家的事我已經派人在盯著了,我先把你安頓好,所謂燈下黑,京都可能比其他地方都要安全。”
梁叔點點頭,“小小姐,但貧吩咐。”
梁叔嘴唇張了張,有些話想說,“小小姐,我想見見小姐,她……”
“見我阿娘?當然沒有問題,你隨我來吧。”
梁叔是將軍府的舊部,大概年紀同阿娘差不多,想來應該也是熟識。
繞過長廊,阿娘的院子就在前方。
“卿卿啊,你不在房間裏休息,來我這做甚?”
我朝著阿娘福了福身子,道:“阿娘,卿卿帶了個人來見您。”
我側過身子,讓阿娘可以看見我身後之人。
隻見阿娘凝視著梁叔幾息,走上前來,驚喜道:“梁胖?是你嗎?”
又大聲喊劉嬤嬤:“嬤嬤,你快來瞧瞧,這是不是梁胖?”
梁胖?這是什麽稱呼?
不過,很明顯地看見了梁叔的身形晃了晃。
梁叔把兜帽脫下,行禮:“小姐,是我,許久不見。”
柳曼將人給扶起來,“梁胖你不是……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梁叔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更為在意她的稱呼:“小姐,能不能不要在小小姐麵前叫我這個小名,難登大雅之堂。小姐,你莫不是忘了我叫什麽吧……”
柳曼輕笑道:“在小輩麵前便饒過你吧,靖安你怎麽在這裏?”
梁叔聽到這兩個字之後,眉毛都舒展開了,“之前小小姐在茶館裏碰見過我,一來二去就熟悉了。隻不過前段時間外出了,才剛剛回京。”
阿娘看著我說:“卿卿,你什麽時候認識的他,怎麽也沒跟我說一聲,我還以為……”
柳曼以為梁靖安早就死在了邊疆,沒想到還能在京都薑府見到他,真的讓人難以置信……
“卿卿知道的事,梁叔也都知道,就讓梁叔跟您解釋吧,我先休息一會兒。”
梁叔同阿娘是舊識,定有許多話要說,我就先不打擾了,先讓這兩人好好聊一聊,剛剛梁叔也沒跟阿娘說實話,估計是……罷了,罷了,阿娘遲早會知道的。
我回了自己的院子裏休息了一會兒。
沒過多久,阿娘院子裏的丫鬟便過來傳話:“小姐,夫人請小姐過去一趟。”
過去一趟,那就說明已經聊明白了。
“阿娘把我喚來有何事?”
阿娘的臉上多了不少笑容,“卿卿,你梁叔,你給安排一下地方,他的身份不宜暴露,我撥兩個人給他如何?”
我道:“梁叔這模樣實在是太惹眼了,若是去鋪子上的話也不安全,去莊子上太遠了,怕照應不到。不如跟我回王府如何?”
梁叔想了一下還是拒絕了,“小小姐,不必了,我還是在外行走方便些。再說了,我還可以易容出行。”
梁叔去王府外出確實也有些不方便,於是,我說道:“要不,我讓人去賃一間院子吧,就在薑府的附近。”
梁叔道:“那就多謝小小姐了。”
這幾天就麻煩他住在客棧了,很明顯梁叔更願意住在離薑府近的地方,大概是類似於近鄉情怯?
阿娘難得見到昔日好友,心情愉快,說道:“我那倒是還有有一間二進的院子,不過離薑府遠了些,要不然去住那兒也行。”
我看向梁叔,“梁叔,你覺得哪個好,看你的意思。”
梁叔想也沒想,就說:“我還是住在薑府附近,若是有事,也能照應得到。”
“既然如此,那我就讓人先去賃院子了,到時候阿娘,你再安排兩人去陪同梁叔。”
梁叔搖頭,“多謝小小姐好意,我自己的武功我知道,倒是小姐這邊,更加需要人來保護,也缺不得人。”
“……”
商議完了之後,梁叔也沒留在府中用膳,言道:“還需要去處理些事情。”便離開了。
梁叔能回來,我們又多了一個人來相助,陳家就算再怎麽謹小慎微,也一定會有蛛絲馬跡,找到他們的罪證,一定是遲早的事。
轉眼便到了會試的最後一天。
我也早在昨日就回了王府,聽說每回會試結束,便會倒下一批學子,有嚴重者,連起身都起不了,直接暈在了貢院,最後被監考的衙役給抬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