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怒喝:“鄭氏,你作何解釋?這世間品貌性情俱佳的女子千千萬萬,你鄭家那幾個是天仙嗎,聞禮的房中之事,以後,你莫要插手!”

鄭側妃隻先忍下這口惡氣,委屈道:“是,王爺。”

看著嘴裏一直嚷痛的兒子,又心疼道:“王爺,可否先將聞禮送去房中治傷?”說著,那淚水就像雨簾般落了下來。

楚王性子剛硬,這鄭側妃年輕時的,梨花帶雨的模樣最得他心。

鄭側妃也做了楚王的妾室幾十年,對楚王的喜惡一清二楚,自然是知道自己的哪個樣子最能讓楚王心軟。

這鄭側妃嫁給楚王是也不過十五六歲,如今是三十來歲的年紀,日常花費,泰半都花在了臉上以及身體上,一張臉保養得精致得宜,絲毫看不出她是一個二十歲男子的母親。

鄭側妃衣袖半遮麵,露出姣好的右半張臉,妝容精致的那張臉,一顆淚水,一顆淚水的落下來,可不就像那雨簾般。

果不其然,楚王很快就心軟了。

隨即揮揮手,“帶下去,帶下去。”

鄭側妃和薑妍溪兩人隨著仆從一起回了雲來苑中。

薑妍溪想上前去伺候,卻被鄭側妃一把推開。

如今這鄭側妃在兒媳薑妍溪麵前,竟也絲毫不掩飾自己。

薑妍溪暗地裏翻了一個白眼,心裏罵道:“你不想讓我伺候,我還不想伺候呢!”

鄭側妃拂開兒媳的手後,其他人也不敢上前伺候。

鄭側妃先是心疼一番,一時不察這些奴仆的所作所為。

哭了一陣之後,發現這些奴才竟然都站在一旁,毫無動作。

鄭側妃罵道:“你們都是死的嗎?公子都傷成這樣了,禦醫呢?禦醫怎麽還不來?”

一眾下人紛紛四處散開,鄭側妃的丫鬟梅香也不敢觸了鄭側妃的黴頭,拿著一張巾帕細細替三公子擦拭汗水。

好不容易,下人將禦醫帶了進來。

鄭側妃猛地撲過去,“李太醫,李太醫,快過來瞧瞧我兒。”

這李太醫來不及行禮,便被鄭側妃拉至床邊檢查三公子的狀況。

李太醫把脈,檢查一番後,摸著下巴上的長鬤道:“這些日不可躺著就寢,隻可趴著,夜裏仔細照顧著,怕是傷勢太重,夜裏會發熱……”

李太醫一番話把鄭側妃嚇得半死,那梨花帶雨的柔弱模樣悄然而逝,如今直接麵色蒼白,生怕自己好不容易養大的兒子被這傷勢給帶走了。

此刻,鄭側妃橫眉冷對著薑妍溪,心裏恨不得將著薑妍溪撕碎,好在到最後,她壓製住了自己內心的憤怒。

但是聲音格外冷漠與憤怒,“梅香,將書房裏的佛經交給少夫人,今日夜裏,妍溪,你便在聞禮的房中,為他抄經祈福,這經書必須抄上十遍才有用,明早我要看到這十遍經書。

還有一事,聞禮的身邊離不得人,今夜你便留在這房裏照顧,若是我兒有分毫差池,那這王府,你也不適合再待下去了。”

薑妍溪聽著是目瞪口呆,這封建社會,這婆婆一句話,便能壓死一個兒媳婦。

若是薑妍溪抗命不從,那這鄭側妃怕是會想方設法替兒子將她休了,另娶他人。

為了日後的尊位,必須得忍。

薑妍溪握緊拳頭,幾乎是要咬碎了後槽牙,忍下心裏的不忿,“是,母親。”

十遍經書,梅香拿過來的又是那佛教之中的經典《金剛經》,薑妍溪這個現代人,隻知道書名,可不知道裏麵的人。

夜裏,宋聞禮果然發起了燒,那鄭側妃還留了梅香,監督她。

此刻她抄著晦澀難懂的《金剛經》,不過抄寫幾個字,那邊的梅香便說:“少夫人,公子他好似有些不舒服,少夫人過來照看一番吧。”

薑妍溪無法兒,隻能去伺候宋聞禮。

好不容易坐在書案後執筆寫字,那梅香又開始叫嚷起來。

一夜裏,薑妍溪不斷起身,照顧宋聞禮,忙碌了一整晚,都不曾闔過半刻眼。

這邊的兵慌馬亂,我和宋聞璟就不得而知了。

我自知曉陳深被杜大人抓獲之後,一股腦兒地把薑妍溪和宋聞禮抖了出來,我便知曉這將這密信交給杜大人這一招兒,是賭對了。

杜大人剛正不阿,其實還有個不喜宗室的毛病,但是,杜大人也是個腦子清醒的,自然不可能去招惹無錯的宗室,隻不過犯了錯的宗室被他所抓,那不死也要脫層皮。

上一世,這杜大人做了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兒。

杜大人也如今日一般,在朝廷上,大剌剌地將宗室子所做的惡事在朝堂之上一一展示在眾人麵前。

隻不過對象不是宋聞禮,而是淮王爺。

淮王論輩分來算,應是當今聖上的叔父,年紀大,輩份高,尋常人也管不到他的頭上。

可這杜大人就很不一般了,這淮王喜愛逗鳥。

那時一農莊裏有一家擅養鳥的人家,養了一隻品貌、聲音都是極品的鳥兒,淮王府中的下人為討好他,竟然殺人奪鳥。

此一事後來被杜大人所知,破案之後,將淮王一舉告上了朝堂。

這杜大人還有幾位交好的禦史大夫,幾人唇槍舌劍,一戰成名,最後皇帝將淮王勉為庶人,淮王府中人皆流放北疆。

於是乎,今日一大早,我便央著宋聞璟一起出門遊玩去了。

陳深被抓時,薑妍溪等人都未收到消息,我心情十分好,隨即選定了一個地方,便拉著宋聞璟一起出門了。

這八月時節,桂花十裏飄香。

京都二十裏開外,有一家舉世聞名的寺廟,香火旺盛,最出名的是,這寺廟的後山有一片桂花樹。

每到八月時分,便有許多的年輕公子、小姐外出遊玩,賞花。

這寺廟名為雲隱寺。

清晨,我和宋聞璟出發前往雲隱寺,大概是出發的時辰還尚早,所以路上人並不多。

因為出門太過著急,我和他都沒有用早膳,此刻到達雲隱寺山腳下時,已是饑腸轆轆。

突然,一股飄香撲麵而來。

我一眼便鎖定了這附近的一個餛飩小攤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