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聞璟看到蜜餞的時候,表情便不太自然,輕咳一聲,“收回去,自己解決掉。”
青竹狐疑道:“世子,這藥這麽苦,你確定能扛得住?”
宋聞璟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這一眼著實讓青竹有些害怕。
青竹就多餘問這一嘴。
今日裏,這長壽苑倒是來了個不速之客。
來人正是宋聞禮。
宋聞禮來的時候,我和宋聞璟正好都在內間抄書。
青竹進來傳話的時候,我和宋聞璟都愣了一下。
這無事不登三寶殿,宋聞禮怕是來者不善。
宋聞禮身後帶著的小廝手裏還提著大包小包的東西。
宋聞璟先出去招待,“三弟。”
青竹把茶水端上來。
宋聞禮道:“大哥,昨日聽府醫說,你生病了,我來看看你。”
宋聞璟道:“多謝三弟,我今日便已經好多了,隻不過,你還是要多多照顧自己。那天父王……”
未盡之話,對麵的宋聞禮能聽懂。
宋聞禮表麵還端著謙和從容的姿態,“大哥,我的身體已經大好了,畢竟我從小就身體康健,倒是大哥你,要多多注意身體。對了,我給你帶了不少藥材,你這隔三差五生一次病的,院裏的藥材不夠了吧。”
宋聞璟道:“三弟,這些藥材你就不必了,我這裏的藥材足夠,不夠的話,父王會讓宋管家添置,你不用擔心。”
我躲在屏風後麵聽著這倆兄弟的口舌交鋒,暗淡一句,這些男人怎麽跟女人似的,就一個藥材來回拉扯。
我實在是忍不住了,走出去幫忙,“是啊,三弟,長壽苑短了什麽都可能,但是唯獨不會短了夫君的藥材。”
宋聞禮看著從屏風後走出來的女人,眉眼如畫,婀娜的身姿,薑府嫡出的大小姐,比自己的夫人長了那麽幾個月。
宋聞禮回憶自己夫人的臉,這大小姐年紀明明長一些,卻看起來更像是妹妹,光是這臉上的皮膚,都細細白白的。
不過,自己這眼熟的感覺到底是從哪來的?我應該沒有見過她才是。
宋聞禮的凝視讓我有些不舒服,宋聞璟也發現了,他把茶杯重重地放在桌上。
“砰”的一聲,宋聞禮回神了。
宋聞璟出聲送客:“三弟,既然無事的話,我和你大嫂就要去忙別的事情了。”
宋聞禮起身拱手,“大哥大嫂有事要忙的話,那我就先走了。”
“慢走不送。”
“誒,三弟,你的東西,拿回去吧,自己留著用,萬一有個頭疼腦熱的,也能應個急。”
我看著那一堆放在桌上的東西,連忙讓青竹拿著追了出去。
宋聞禮那毒蛇般的眼神又落到了我的身上,“大嫂,何必如此客氣,我都已經帶過來了,就收下吧。更何況,上次大嫂你也送了不少補品給我,禮尚往來。”
這宋聞禮在外麵端著的姿態向來是無法詬病。
身上最大的汙點怕就是薑妍溪給惹出來的。
若不是我清楚他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怕是也會被他這副謙和的模樣所蒙騙。
我既知道他是披著羊皮的狼,自然是不想他這東西留在長壽苑。
人都已經走了,那能怎麽辦,隻能讓青竹跑一趟了。
宋聞禮回去的路上一直在想,到底在哪裏見過她,到底在哪裏?為何對她這麽熟悉。
宋聞禮回到雲來苑剛歇上一會兒,茶還沒上幾口,就聽下人說:“長壽苑那邊送東西來了。”
宋聞禮冷哼一聲,難不成還怕他下毒了不成……
薑妍溪走上來說:“夫君,那長壽苑怕是最多的就是藥材,你又何必拿熱臉去貼人家的……”
話有些糙,這自詡為讀書人的宋聞禮自是聽不得那些上不得台麵的話。
宋聞禮冷冷地瞥了薑妍溪一眼,“不該說的話,不該管的事,你別說,別管,沒事,你就去母親跟前盡盡孝。”
薑妍溪暗自腹誹,“我去盡孝?你是在開玩笑嗎?”
可惜啊,薑妍溪比較窩囊,輕易還不敢反抗宋聞禮。
隻道了一聲“是”。
薑妍溪怎麽可能去鄭側妃院裏找罪受,她帶著素素從角門裏出去,偷偷回了娘家。
薑妍溪見到陳氏的第一眼,便問道:“娘,你和柳夫人最近有發生什麽嗎?”
陳氏一看最近就過的很好,那紅潤的臉色,現在還一直晃著右手,說道:“溪兒,娘著金鐲子好看嗎?”
薑妍溪無奈道:“好看。”
陳氏笑著說道:“那是,這可是花了大價錢的。等娘手裏頭寬裕了,也給我們家溪兒打了一個,好歹嫁去了王府,平日裏可不能被薑雲卿那個死丫頭壓一頭了。”
薑妍溪有些感動,最近在楚王府遇上了這麽多不可控的事,對她打擊有點大。
她一是沒料到宋聞禮是個十足的變態偽君子,平日裏晚上她都不願進房。
二是沒料到她一個幫夫君納妾的舉動,竟引得皇帝震怒。
宋聞禮是她識人不清,那納妾一事,到底是怎麽回事?
薑妍溪把思緒轉回來,按住陳氏的手,“娘,我知曉你疼女兒,但是,你還沒回答我問題呢?”
陳氏把鐲子放回袖子裏,端起桌上的茶水抿了一口,“大夫人成天關著門,就算是老爺去了,也沒留上個半柱香,就又出來了。我看呐,你爹啊,是把那柳氏厭棄了。”
薑妍溪道:“娘,你別放鬆警惕,我之前教你的,你一定要記住了,千萬不可在爹的麵前露出你嬌弱之外的模樣。”
陳氏擺擺手,頗有些不耐煩,“行了,行了,我都知道了,這府裏最大的敵人現在都不出麵了,你娘我啊,好日子終於來了。”
薑妍溪卻在想:難不成這柳夫人當真到了油盡燈枯之時嗎?
隨即,她想到柳夫人娘家,也不再多思慮,油盡燈枯也好,死了也少了一個麻煩。
薑妍溪道:“娘,你這沒事,我就先走了。我是偷偷出來的。”
陳氏連忙點頭,“快回去吧,免得你婆母找你。”
薑妍溪兩人又出了府。
她喬裝打扮一番,進了一家綢緞莊。
綢緞莊後院廂房裏,一陣瓷器碎裂的聲音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