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

剛一進門，破爛候就笑著打趣道。

“嘿嘿！哥們從來答應了的事情，就沒有反悔的。”

韓春明拋了拋手裏的摩托車鑰匙，一臉傲然地說道。

“嘿！成，那咱們走吧！”

破爛候有些樂嗬地點了點頭，彎腰拿起收破爛的麻袋和鉤子，然後戴上草帽起身往門口走去。

“哎，等等，我有個事想跟你商量一下，這兩天哥們手頭緊，你先借我兩百塊錢，過些日子還你！”

韓春明急忙拉住破爛候，嗬嗬笑著說道。

本來他完全可以從係統商店買點東西拿去賣了，暫時換點錢用用。

可是他覺得這樣還不如找人借點錢，一方麵符合前身一貫的做事方式，另一方麵也是人情來往。

有時候，想要跟朋友彼此之間加深一下感情，除了要在朋友有困難的時候伸出援助之手，更重要的，還是得要學會主動麻煩人家，讓人家給幫個忙。

這樣一來一去，彼此之間的感情也就自然而然地變得更深了。

不然，如果對朋友太過客氣不求回報，最後要麽就是恩大成仇，要麽就是讓人覺得虛偽和高不可攀。

任何一段關係的維持，都需要有相互作用力，不管是單方麵的索取，還是單方麵的付出，最終都不會有什麽好的結果。

所以，他不僅跟破爛候提出要借點錢，還在臨出門的時候，跟韓母也開口借了20塊錢。

雖然錢不多，而且韓母也一臉生氣地埋怨他敗家，可正是這樣才叫做母子不是嗎？

要是他什麽事都不去麻煩韓母，而韓母又對他什麽事情都不關心，那還能有什麽感情可言？

話說回來，破爛候聽到韓春明的要求，馬上就板著臉說道：“不借！”

“哎呀！你這人怎麽這樣！虧我還弄了一壇子十年窖藏汾酒給你！”

韓春明一臉不忿地說道。

“小子，你要是能再給我拿一壇子汾酒過來，那我不但能借你兩百塊錢，而且這錢也不用你還了！”

破爛候瞥了韓春明一眼，把自己的目的說了出來。

沒辦法，誰讓十年窖藏汾酒的滋味太饞人了呢！

這年頭要想弄到這樣極品的汾酒，那可不是錢能搞定的。

雖然他說的好像是用200塊錢買下一壇子汾酒，可這人情還得倒欠韓春明一點。

“嗬嗬！我說破爛候，你這如意算盤打得可真好，行，誰讓哥們手頭緊呢！趕明兒我就把酒給你送來！”

韓春明聽到破爛候的話，馬上就明白了破爛候打的主意，他輕笑一聲，開口調侃了一句，順勢答應了下來。

“等著！”

破爛候聞言心裏一喜，急忙丟下一句話轉身進了裏屋拿錢。

很快，韓春明就收了200塊錢，跟著破爛候出了院子。

因為他們是去收破爛掏弄古董，所以韓春明也沒有騎摩托車，直接和破爛候走出了胡同，去汽車站搭車，省得讓人當成肥羊。

上車的時候是早上八點多，等到了薊縣，都已經快中午了。

韓春明無視車上那些鄙視的眼神，跟著破爛候在薊縣汽車站下了車，心裏忍不住吐槽這個年代的汽車。

別說什麽空調，就是這行駛速度也太慢了，怪不得在這年代都沒限速呢！

根本不需要的好吧！

“小子，現在該怎麽做不用我教你了吧！”

破爛候看了韓春明一眼，輕聲笑著調侃道。

“回見了您嘞！”

韓春明擺了擺手笑道。

說完，他把麻袋往肩上一甩，然後伸手扣上爛草帽，晃晃悠悠地往附近的居民區走去。

嘴裏還不忘大聲吆喝著：“有破爛的賣，有舊瓶子舊報紙我買！”

破爛候聽著曲調悠揚的吆喝聲，微微一笑，轉身朝另外一邊走去。

不久後，韓春明有些鬱悶地提著半麻袋廢銅爛鐵，還有一大捆廢舊紙皮，走進一條沒人的小巷子裏，然後迅速把這些東西都收進了係統倉庫。

說好的古董呢？

怎麽一點古董的影子都沒有看著？

他走出巷子，抬頭看了一眼火辣辣的太陽，把破草帽拿了下來緩緩扇著，排解一下心裏的不爽。

如果知道會是這樣，那他還不如直接去南方找貨源做生意呢！

畢竟，要是有錢了，那他完全可以成立一家收破爛的公司，專門請人走街串巷收破爛，到時候要什麽古董沒有？

而且有著係統倉庫在，他隻需要每個月抽點時間，把收到的廢品用係統倉庫收集到一起，利用係統倉庫自動分類功能，分門別類地送到南方的工廠裏。

這樣省下來的人工和運費，就足夠他賺得盆滿缽滿了。

另外，他還能順便把收破爛的公司開遍全國，混一個丐幫幫主當一下，省得蘇萌老說收破爛沒有前途。

當然，這一切都是順手而為，他最主要的目的還是要刷取係統獎勵。

不久後，他輕歎一口氣，抱著既來之則安之的想法，把破草帽戴在頭上，緩緩朝另外一條巷子走去。

走著走著，沒過多久，他又收到了一些舊報紙和幾個塑料瓶子。

就在他想要掉頭回去車站等破爛候的時候，突然從旁邊的一條小巷子裏傳來一陣叫喊聲。

“哎，收破爛的，你過來，過來！”

他扭頭一看，隻見一個長得五大三粗、一臉橫肉的中年漢子正站在一戶人家門口，朝他招了招手。

“你看什麽看，還不快點過來！”

薑奎看到韓春明這個收破爛的沒有馬上過來，頓時有些不滿地喝道。

“哦！來了！”

韓春明微微一笑，大聲回了句，然後快步朝小巷子走了進去。

對於薑奎不太友好的態度，他根本一點都沒放在心上。

行有行規！

畢竟他現在隻是一個臭收破爛的，最起碼的職業道德，他還是有的。

很快，他就走到薑奎的麵前，嘿嘿笑著問道：“大哥，您有東西要賣啊？”

“說的廢話，沒東西賣我吃飽了撐著喊你過來啊！行了，跟我進來吧！”

薑奎瞪起眼睛罵了一句，然後轉身朝屋裏走了進去。

韓春明有些無語地翻了個白眼，碰上這麽個客戶，算他倒黴！

他秉持著敬業精神，抬腳跟著走進屋裏，然後看著薑奎從屋裏各個角落拿出來一大堆雜物。

有塑料瓶子，有廢舊紙皮，有廢銅爛鐵，有舊書本，有銅錢，還有幾個瓶瓶罐罐等。

“你看下，這些能賣多少錢？”

薑奎伸手指著那堆雜物，盯著韓春明問道。

“行，大哥，那我先看看！”

韓春明點了點頭笑道。

說著，他不動聲色地用眼角餘光掃了屋裏一眼，眼底閃過一絲微不可查的喜色。

真是沒想到，這裏居然還有這樣的好東西，隻要能夠順利把這些東西收下來，那今天就沒白來一趟。

“我警告你，你要是敢糊弄我，小心我對你不客氣！”

薑奎瞪起眼睛，一臉凶狠地開口威脅道。

“不會，不會，大哥你放心吧！咱雖然是個收破爛的，可從來都不做昧良心的事情！”

韓春明嗬嗬笑著說了一句，然後蹲下身體，在那堆雜物裏扒拉起來。

“哼！算你識相！”

薑奎冷哼一聲，轉身走到一旁坐了下來，然後拿起桌上的酒瓶倒了杯酒，自顧自地吃喝起來。

韓春明瞥了薑奎一眼，沉吟片刻，嘿嘿笑著問道：“大哥，你這些東西積攢了挺長時間了吧！怎麽沒人過來收啊？”

“關你屁事，你快點看完說個價錢，別廢話那麽多！”

薑奎有些不耐煩地罵道。

“行！”

韓春明聽了也不惱，從薑奎的反應可以看得出來，之前並不是沒有人來收破爛，隻是估計都給薑奎的長相和態度給嚇跑了！

他之所以問這個問題，也是想摸清楚會不會有什麽圈套。

江湖險惡，多個心眼沒什麽壞處。

雖然他不擔心自己會出事，可他也不想惹出什麽麻煩。

過了一會，他看了一遍那堆雜物，對這些東西的價值了然於心，並且還把有價值和沒價值的分成兩堆。

其中，大部分都是一些廢品，還有一些都算不上廢品，根本就沒有回收的價值。

唯有三本清代佛經、一個清代乾隆銅缽式爐、三枚乾隆通寶雕母背刻滿文寶泉，算得上是古董。

隨後，他站起身來嘿嘿笑著說道：“大哥，我剛看了一下，這裏有一些東西是不收的，我都給你分出來了。”

“另外那些能收的，其中最值錢的就是那幾個銅玩意，合起來還不到五斤重，我給你個實價，一共兩塊錢，你看怎麽樣？”

“兩塊五，要你就拿走，不要就給我滾蛋！”

薑奎瞥了韓春明一眼，有些蠻橫地擺了擺手說道。

“這……那還是算了吧！我總不能自己往裏貼錢啊！”

韓春明一臉為難地說道。

說完，他直接轉身就想離開。

“站住！”

薑奎看到韓春明要走，急忙開口阻止道。

其實，他雖然不知道那堆雜物具體能賣多少錢，可他還是知道最多也不超過兩塊錢。

他之所以開價兩塊五，隻是因為想要看看能不能賣多一點錢，好買酒喝。

現在看到韓春明要走，他當然不能放過韓春明這個老實厚道的買家。

他盯著韓春明，一臉不爽地說道：“兩塊四你拿走！”

“哎喲！大哥，我出兩塊錢都已經不賺錢了，要不是因為我今天沒收到多少東西，我還真給不起這個價格！”

韓春明聞言，頓時苦著臉說道。

說著，他還抖了抖自己手上幹癟的麻袋。

“行了，最低兩塊三！”

薑奎看了一眼麻袋，有些悻悻地撇嘴說道。

“這……”

韓春明遲疑了下，然後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說道：“行吧！大哥，就當咱們交個朋友，我可以出兩塊三，不過，你得把那佛像和桌子當搭頭送給我。”

薑奎回頭看了一眼自己身後那尊佛像和桌子，然後皺著眉頭，有些狐疑地問道：“你要佛像和桌子幹嘛？”

韓春明有些鬱悶地說道：“不瞞你說，我家老娘是信佛的，自從改革開放之後，她老人家就一直催我給她請尊老佛像回去供著。”

“可是你也知道，前些年是個什麽情況，但凡有尊老佛像都給砸了，哪有那麽容易找啊！”

“剛好我看你這佛像應該是有點年頭了，所以就想請回去，免得她老是煩著我！”

“哦！原來是這樣啊！”

薑奎聽完，露出一絲恍然的神色。

其實，要不是因為他那死鬼老爸早年當過劊子手，在那段特殊時期裏又把佛像藏了起來，恐怕他家這尊佛像也保留不下來。

不過，既然是這樣，那可就別怪他獅子大開口了！

誰讓這個傻小子這麽老實地，把事情都說出來呢！

他有些得意地看著韓春明，嗬嗬笑著說道：“行啊！隻要你給我這個數，那這佛像和桌子你就能拿走，不然啊！沒門！”

說著，他伸出一隻手掌，朝韓春明比劃了一下。

“你怎麽不去搶！”

韓春明頓時一臉氣憤地說道。

“哼！愛要不要！”

薑奎冷哼一聲，然後悠哉悠哉地提起酒杯喝了一口，完全就是一副吃定韓春明的樣子。

“我……我最多給你四塊錢，不行就算了，反正這麽久也過來了，也不差這麽一時半會。”

韓春明臉色變幻了下，然後咬了咬牙說道。

薑奎沒有吭聲，坐在那裏自顧自地喝著小酒。

“打擾了！”

韓春明有些不舍地看了一眼佛像，搖頭歎了口氣說道。

說完，他就轉身朝門口走去。

就在他打開門邁出一隻腳的時候，薑奎終於忍不住開口喊道：“行行行，四塊錢賣你了！”

雖然沒能賣到五塊錢，可現在好不容易逮到一個傻小子，不賣難道要留著吃灰嗎？

天知道以後還能不能遇到這樣的大孝子啊？

“要不還是算了吧！”

韓春明停住腳步，轉過身來，有些猶豫地說道。

“不行，你既然開了價就得給我買了，不然信不信我揍你！”

薑奎瞪著眼睛，一臉蠻橫地說道。

“那……那行吧！”

韓春明脖子一縮，有些不情不願地答應道。

說完，他在薑奎虎視眈眈之下，上前把那堆雜物和佛像給收進麻袋裏。

隻不過，那三本佛經、一個銅缽式爐、三枚乾隆通寶雕母、一尊佛像，都在放進麻袋的一瞬間，被他收進了係統倉庫裏。

接著，他有些不舍地掏出四塊錢遞給薑奎，然後便背著麻袋，扛著那張放佛像的桌子走了出去。

薑奎數了幾遍錢，抬頭看著韓春明離開的背影，有些鄙視地罵了句。

“真是個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