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媽,我們明天早上還得去上學呢!”
何文遠聽完,頓時就一臉不樂意地說道。
何文濤倒是沒什麽太大的反應,隻是扭頭瞥了何文遠一眼,眼神中滿是鄙視。
於秋花聽到何文遠的話,心裏一軟,然後沉吟了下,說道:“那你們知道錯了沒有?”
“知道了!”
何文遠撇了撇嘴,有些不太情願地說道。
“文濤,你呢?”
於秋花等了一會,沒有聽到何文濤的聲音,忍不住皺了下眉頭開口問道。
何文濤默默低著頭,一聲不吭。
他不覺得自己做錯了,所以他不想認錯。
何文遠見狀,擔心何文濤會拖累自己,急忙伸手推了何文濤一下,用眼神威脅何文濤趕緊開口應付一下於秋花。
何文濤有些沒好氣地瞪了何文遠一眼,然後非常不爽地低聲說道:“媽,我知道了!”
“嗯,隻要你們乖乖聽話,那你們就還是媽的好孩子,以後,你們一定不能再惹你們姐夫生氣了,記住了沒?”
於秋花有些欣慰地點了點頭叮囑道。
說完,她等了一會,沒聽到何文濤和何文遠回答,頓時便有些惱火地問道:“你們記住了沒?”
“記住了!”
何文遠和何文濤看到於秋花這樣,急忙點頭回答道。
“行了,你們快點去睡覺吧!”
於秋花擺了擺手,有些身心疲憊地說道。
她不是不知道要把孩子教育好,可自從六七年前,她男人去世以後,整副家庭的重擔就壓在了她的肩膀上,她實在是沒有時間和精力去管教孩子。
本來,她還想著咬咬牙撐多幾年,等何文惠讀完了大學,等何文遠和何文濤長大一點,她也就能放心了。
可誰能想到她突然就得了眼疾,而且還治不好了呢!
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一個為人踏實,還不會嫌棄家裏條件差的女婿,結果現在剛結婚第二天就想要離婚,這讓她如何能夠放得下心?
另一邊,何文惠走到她和劉洪昌的新房門前,遲疑了許久,最終還是咬牙伸手推開了房門,然後心情有些複雜地走了進去。
她不是不明白於秋花跟她說的道理,可她就是有些抗拒跟劉洪昌親熱。
說到底,她對於劉洪昌更多的是感激和依賴,而不是愛情。
而且,她也不是很明白結婚到底意味著什麽?
不管怎麽說,她始終還是一個剛讀完高中的大姑娘,看似什麽都懂,其實什麽都不懂。
她不明白劉洪昌為什麽會突然變成這樣?
為什麽會突然想要跟她離婚?
難道劉洪昌就不能體諒一下她嗎?
抱著這個疑問,她輕輕關上了房門,然後朝著床邊緩緩走去。
此時,劉洪昌正躺在**閉著眼睛假寐,暗地裏留意著何文惠的動靜,想要看看這個姑娘會怎麽做。
很快,何文惠就走到了床邊,緩緩坐在了床沿上,然後,她看著已經睡著的劉洪昌,眼睛裏滿是猶豫不決的神色。
她心裏非常明白,隻靠她一個人的話,最多也就是能勉強保證養活這一大家子人,可要想吃得好穿得好,那簡直就是癡心妄想。
所以,不管是為了這個家,還是為了不讓於秋花感到失望,她都不能跟劉洪昌離婚。
更何況,她要是跟劉洪昌離婚了,那街坊鄰居們會怎麽看她?她以後又還能嫁給誰?
可是,劉洪昌今天的做法真的讓她覺得很難接受,同時也傷了她的自尊,她覺得劉洪昌以前之所以對她那麽好,就是在貪圖她的身子而已。
因此,她更加不想讓劉洪昌得逞,也更加抗拒跟劉洪昌親熱。
就在她感到一陣左右為難的時候,劉洪昌突然翻了一個身,頓時就把她給嚇了一跳。
她伸手捂住胸口,深呼吸了幾下,這才把心情平複了下來。
隨後,她咬了咬牙,決定還是先跟劉洪昌好好談一下再說。
於是,她伸出手搖了搖劉洪昌的身體,輕聲喊道:“洪昌,洪昌!”
“嗯!”
劉洪昌囈語一聲,有些睡眼朦朧地睜開眼睛看向何文惠,然後一臉詫異地說道:“何文惠,你怎麽來了?”
“我……我有話想跟你說。”
何文惠呼吸微微一窒,然後有些難堪地說道。
“哦!行,那你說吧!”
劉洪昌眉頭一挑,忍住想笑的衝動,點了點頭說道。
說著,他撐起身體靠在了床頭,一臉淡然地看著何文惠。
“洪昌,我一直都覺得你是個好人,不然我也不會答應嫁給你,而且,你也說過不會嫌棄我家裏的情況,為什麽現在突然就要跟我離婚?你這樣做,讓我們家以後還怎麽有臉見人?”
何文惠一臉委屈地開口質問道。
“嗬!那你先跟我說說,要是讓人知道我在新婚之夜獨守空房,我又怎麽有臉見人?”
劉洪昌輕笑一聲,有些沒好氣地反問道。
“這怎麽能怪我呢?那我不是害怕嘛!而且你也是同意的。”
何文惠微微一愣,然後急忙開口辯解道。
“行,那咱們先不說這個,你現在告訴我,你什麽時候才能不害怕?”
劉洪昌微微一笑,點了點頭問道。
“我……我……”
何文惠頓時有些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你看,你自己都不知道答案,你讓我怎麽等?你讓我怎麽忍?我是一個正常的男人,難不成你想讓我在外麵養女人?”
劉洪昌搖了搖頭,一臉無語地說道。
何文惠嘴唇蠕動了下,然後默默低下頭去。
“文惠,這真不是我自私,隻想著自己開心快活,是你心裏根本就沒把我當成你的男人,也不是真心喜歡我,既然是這樣,那咱們倆還不如好聚好散,我也不想去勉強你!”
劉洪昌輕輕歎了口氣,滿臉真誠地說道。
說真的,雖然何文惠在新婚之夜不讓前身碰的事情讓他覺得有些過分,可他跟何文惠也沒有什麽深仇大恨,用不著去故意欺負人。
更何況,他如今已經瀟灑慣了,不希望自己被一個女人綁著,與其跟何文惠這樣糾纏下去,還不如離了,到時候,他屬於單身人士,想要怎麽玩都行。
所以,他這麽做真的是為了彼此都好。
“不是的,我從來都沒有這樣想,如果我不喜歡你,那我幹嘛還要答應跟你結婚?我隻是……我隻是一時還沒適應,你給我一段時間適應一下行嗎?”
何文惠聞言急忙開口解釋道。
雖然她也不是很確定,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歡劉洪昌,可她的自尊心,讓她不能接受這個說法。
這要是傳出去,人家肯定會以為她是故意欺騙劉洪昌的感情,為的就是吸劉洪昌的血。
劉洪昌看著何文惠那一臉懇求的樣子,稍微沉吟了下之後,點了點頭說道:“行,我可以給你時間適應,但是你不能再跟我分房睡,我丟不起那個人!”
別誤會!
他之所以會同意,不是因為心軟了,也不是因為被美澀迷住了眼,是因為他突然想到前身為了跟何文惠結婚,已經跟家裏鬧翻了,如果他現在跟何文惠離婚的話,那就沒地方住了。
因此,他得要先把住的問題先解決了再說。
更何況,他在之前已經答應了於秋花暫時不離婚,總不能言而無信吧!
而且,他也提出了自己的條件,要是何文惠接受不了,那他也算是對於秋花有個交代。
說完,他便靜靜地看著何文惠,等著她表態。
何文惠聽到劉洪昌提的條件,心裏猛地一跳,潛意識地就想開口拒絕。
可她想到於秋花叮囑的話,還有家裏的情況,急忙把話又咽了回去。
最終,她臉色變幻了下,還是點了點頭答應道:“行,我答應你!”
“嗯,那你先去洗洗再回來睡覺,我先睡了。”
劉洪昌笑著點了交代了一句,然後便直接翻身躺下睡覺。
何文惠聞言眉頭一蹙,心也提了起來。
她擔心劉洪昌會趁機要了她的身子,不然為什麽要讓她去洗洗再回來睡覺?
其實,她完全是誤會了劉洪昌的意思,因為劉洪昌的身體裏住了個南方人,養成了每天洗澡的習慣,所以才會順口這麽交代。
過了一會,她想來想去,還是不敢忤逆劉洪昌的意思,生怕惹怒了劉洪昌。
她心想自己大不了就一整晚不睡覺,看看劉洪昌是不是真的不會砰她再說。
於是,她便起身走出了房間,去廚房燒了一桶水準備洗澡。
沒過多久,她洗完了澡,穿著睡衣,抱著被子回到房間,然後小心翼翼地在床沿邊躺了下來,跟劉洪昌隔開了至少一尺的距離。
接著,她便繃緊身體,睜大眼睛看著屋頂,防止劉洪昌趁她睡著了,要了她的身子。
隨著時間一點點流逝,空氣中變得一片靜謐。
燈光也似乎在無聲地催促著她趕緊關燈睡覺,可她卻不能放下心來,隻能苦苦地忍著睡意。
……
時間一晃便到了第二天早上。
院子裏漸漸響起一陣鍋碗瓢盆碰撞的聲音,屋頂也飄**起一陣陣嫋嫋炊煙。
此時,在那間新建的小房子裏,何文惠猛地睜開眼睛,然後蹭的一下坐起身來,臉上滿是驚慌失措的神情。
隨後,她急忙掀開被子,仔細檢查著自己的身體,生怕有什麽異樣。
過了一會,當她確認自己還是一個大姑娘的時候,這才大大鬆了一口氣。
同時,她心裏也湧現出一絲暖意,覺得劉洪昌還算是一個說話算數的好人。
這也讓她對接下來的日子放心了不少。
不久後,當她換好衣服,端著臉盆和毛巾走出房間的時候,不經意間,她發現院裏有幾個鄰居看她的眼神跟以往有些不一樣,多了一些正視和平等。
霎時間,她好像有些理解楊洪昌為什麽一定要讓她在同一間房裏睡了。
不等她仔細琢磨,突然從旁邊傳來一句喊聲。
“哎喲!文惠,你這嫁了個大師傅就是不一樣,睡醒就有現成的可以吃。”
她扭頭一看,隻見二慶媽正一臉酸溜溜地看著她,同時還不時地往她們家廚房裏看一眼。
隨即,她便聞到了空氣中傳來一陣鮮香誘人的味道,瞬間就讓她感到有些得意和驕傲,腦海裏也莫名地浮現出一句話。
這是我男人!
於是,她也顧不上去刷牙洗漱,隨口跟二慶媽道了聲早,然後急忙走下了樓梯,朝著自己家廚房裏跑去。
很快,她便在廚房裏看到了正在忙碌著的劉洪昌。
看著劉洪昌那一臉認真做飯的樣子,她一時間竟看得有些入神。
直到劉洪昌端著一鍋疙瘩湯走到她麵前,她才猛地回過神來,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那個,我來端吧!”
說著,她便想伸手去接,可她忘了自己手裏還端著洗臉盆和毛巾,看起來就像是想要用洗臉盆來裝瓦鍋一樣。
“額……不用了,你先去洗漱一下吧!”
劉洪昌看著何文惠的謎之操作,嘴角**了下,搖了搖頭說道。
何文惠這時也發現了自己做出了傻事,頓時就像觸電般,飛快地把洗臉盆收了回來,然後一臉尷尬地轉身跑了。
“嗬嗬!”
劉洪昌看著何文惠落荒而逃的背影,再也忍不住笑出聲來。
這時,他也意識到了何文惠隻不過是一個剛滿十八歲的大姑娘,天真浪漫本就是天性,最終落到前身的手上,隻能說是造化弄人。
他在心裏暗自感慨了一番,然後便收起笑意,端著疙瘩湯進了丈母娘家裏。
沒過多久,等何文惠洗漱完回來,劉洪昌就已經把早飯都端上桌,並且還特意提前盛了一碗疙瘩湯放涼,給於秋花吃。
何文遠、何文濤、何文達聞到香味,紛紛從房間裏跑出來坐在了飯桌前。
除了何文達喊了一聲姐夫,何文遠和何文濤就跟沒看見劉洪昌一樣,自顧自地拿起勺子盛了一碗疙瘩湯吃了起來。
劉洪昌看著這一幕,臉色一沉,對於這兩個便宜小舅子和小姨子,印象越發差了。
隻不過,他看在於秋花的麵子上,最終還是忍著沒有發作。
何文惠走了進來,看到劉洪昌的臉色不對,心裏頓時咯噔一下,然後急忙走上前去低聲問道:“洪昌,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