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給我讓開,不要逼我動手打人!”
馬春江怒視著擋在自己前麵的許大妮,捏緊拳頭大聲開口喝道。
原本他在聽到外麵來的人是派出所的同誌之時,心裏頓時就有了請對方替他主持公道的想法。
即便最終不能替他主持公道,那麽他也得揭穿許富貴和鄒紹梅的醜惡嘴臉才行。
可是,他沒想到許大妮居然會死死攔住了他,讓他沒有辦法出去。
如果不是念及夫妻一場的份上,他早就直接拳腳相向了。
“行,那你打死我吧!反正沒有了你,我也不想活了!”
許大妮兩眼通紅的看著馬春江,然後一臉堅決地開口說道。
實際上,她之所以要攔著馬春江,除了因為她不想讓自己的名聲掃地之外,最重要的還是因為林鐵牛的手裏握著她主動勾搭的錄音。
如果讓馬春江聽到錄音,那她就真的沒有辦法再去挽回她和馬春江的婚姻了。
“你……你真以為我不敢動手是吧?”
馬春江微微一愣,然後有些氣急敗壞地開口喊道。
喊完,他伸手擼了下袖子,擺出一副即將動手的樣子。
“來啊!你來打我啊!”
許大妮見狀,馬上把臉湊了過去,然後賭氣似地開口說道。
“我……”
馬春江被許大妮這麽一激,頓時就再也忍不住了,猛地揚起手掌,就想要朝許大妮的臉上扇去。
可是,還沒等他做完動作,突然就聽到門口傳來“砰”的一聲,瞬間讓他停滯了下來。
隨後,隻見許富貴跟一隻瘋狗似的,迅速衝了過來,然後一腳把許大妮給踹翻在地。
“啊!”
許大妮遭受突襲,頓時忍不住痛呼一聲。
聽到許大妮的慘叫聲,馬春江心裏一怒,然後條件反射般,用力朝朝許富貴的臉扇了過去。
隨著“啪”的一聲,許富貴直接就被扇得原地轉了一個圈。
而這一幕,恰好就被追進來的鄒紹梅、彭興國和蔣保山他們給看到了。
“你……你……”
下一刻,許富貴有些晃晃悠悠地站穩身體,然後一手捂著被打的臉,一手指著馬春江,嘴巴微微有些顫抖著,似乎想要開口說些什麽。
隻不過,還沒等他把話說出口,他就突然感到腦袋裏麵猛地一疼,然後緊接著又是一陣天旋地轉的頭暈。
隨即,他就在眾人的注視下,直直摔倒在了地上。
“他爸!”
鄒紹梅見狀,頓時發出一聲驚呼,然後急忙跑上前去,跪在許富貴的旁邊,一邊使勁想要把許富貴扶起來,一邊急聲開口呼喚道:“他爸,你醒醒,你快點醒醒!”
與此同時,彭興國和蔣保山也迅速跑上前來,幫忙查看許富貴的情況。
經過一番比較專業的檢查,很快,彭興國和蔣保山就發現許富貴已經涼了,心裏頓時就感到有些驚愕不已。
隨後,蔣保山不禁有些緊張扯了扯彭興國的衣袖,眼神中透露出一抹忐忑和問詢。
“趕緊的,你先把人控製起來再說!”
彭興國見狀,想都沒想便急忙開口吩咐道。
蔣保山聽到這話,精神微微一振,然後迅速起身朝馬春江撲了上去。
“哎,你要幹嗎?”
馬春江看到蔣保山的動作,立馬就回過神來,然後有些驚慌地開口喊道。
可是,蔣保山根本就沒去理會馬春江說的話,直接就使出了學習已久的擒拿術,三兩下就把馬春江給摁倒在了地上,然後拿出手銬反銬了起來。
許大妮看著眼前這一連串的事情,瞬間就忘了身上的疼痛,腦袋一時之間竟有些轉不過來,臉上也滿是發懵的神色。
這是咋啦?
我不是在極力阻止春江去跟工安同誌反映情況嗎?
怎麽大夥都進來了?
而另一邊,鄒紹梅依然還在不停地呼喚著許富貴,想要讓許富貴清醒過來。
可是,不管她怎麽喊,怎麽搖晃,許富貴都沒有一點兒反應。
漸漸的,她心裏突然就有了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然後猛地抬頭看向一旁蹲著的彭興國,眼神中滿是驚恐。
“請您節哀!”
彭興國沉默了一會,然後蠕動著嘴唇,從嘴裏吐出了四個字。
鄒紹梅聽到這四個字,瞬間就仿佛是聽到了晴天霹靂一樣,整個人一下子就僵住了。
隨後,她好不容易緩過神來,剛想開口說點什麽,就突然感到腦袋裏麵猛地一疼,然後緊接著又是一陣天旋地轉的頭暈。
“哎,你別暈啊!”
彭興國看到鄒紹梅倒在了地上,眼睛一瞪,然後急忙開口喊道。
喊完,他迅速從原地竄了過去,把鄒紹梅給扶了起來。
“哎,你醒醒,你快點醒醒!”
這時,蔣保山也迅速走了過來,然後蹲在鄒紹梅的麵前,仔細看了一眼。
很快,他就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神情一下子就變得有些驚愕不已。
“師傅,她該不會也死了吧?”
“……”
彭興國聞言,微微一愣,然後急忙出手指,朝鄒紹梅的鼻子探去。
當他發現鄒紹梅確實已經沒有了呼吸之後,心一下子就沉了下去。
糟了!
這下真的是出大事了!
雖然許富貴和鄒紹梅並不是他們給弄死的,可是說到底,這都是因為他們過來告知許富貴和鄒紹梅關於許大茂的確切死因。
也就是說,真要追究起來,他們可沒辦法逃脫關係。
正當彭興國為此感到有些頭疼的時候,許大妮也終於理清了思緒,然後一臉驚慌地跑了過來,開口問道:“工安同誌,我爸媽他們這是怎麽了?”
“……”
彭興國抬頭看了許大妮一眼,嘴唇微微蠕動了下,最終還是沒能把許富貴和鄒紹梅已經涼了的情況說出來。
而蔣保山則是為人比較心直口快,他看到許大妮這個親閨女詢問,為了推卸自身有可能的責任,他想都沒想就直接開口回答道:“那個,你爸媽都已經死了!具體的死亡原因還需調查,現在你趕緊跟我們把他們送到醫院去!”
“什麽?你說他們都死了!”
許大妮聽到蔣保山說的第一句話,整個人瞬間就如同被閃電擊中了一樣,完全沒有去聽蔣保山後麵說的是什麽。
隨後,她突然想起來什麽,急忙扭頭朝地上趴著的馬春江看去,臉上滿是驚恐的神色。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假的,這一切都是假的!”
“我爸他沒死,我媽她沒死,你們都是騙我的!”
“騙我的!”
“那個,你先稍微冷靜一下,我們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把你爸媽送到醫院去,具體是什麽樣的一個情況,等到了醫院咱們再說。”
蔣保山看到許大妮的反應,心裏猛地一緊,然後急忙開口勸說道。
可是,許大妮就好像沒有聽到他的話一樣,依然自顧自地站在那裏,滿臉驚恐地重複著剛才說的那些話。
“假的……這一切都是假的……”
“我爸他沒死,我媽她沒死,你們都是騙我的……騙我的!”
“……”
她該不會是瘋了吧?
蔣保山見狀,心裏瞬間就有了一個不好的預感,然後急忙扭頭朝彭興國看去,眼神中微微帶著一絲害怕。
自從他在大半年前,當上了工安,跟著彭興國學習辦案之後,還從來都沒有碰到過這種情況。
要是許大妮真的瘋了,那豈不是說,許富貴他們這一大家子都玩完了?
想到這裏,他的腦海裏瞬間浮現出了兩個字,滅門!
同時,心裏也不禁冒出來一股涼氣。
這該不會是惹到了什麽不幹淨的東西吧?
“你還愣著幹嗎?趕緊出去找人過來幫忙啊!”
彭興國看到蔣保山到了這會居然還有心情發愣,頓時就有些急躁地開口吼道。
身為蔣保山的師傅,蔣保山能夠看得出來的情況,他又怎麽可能會看不出來呢?
正是因為看出來許大妮有發瘋的跡象,所以他的心情才如此焦急。
如果許大妮真的瘋了,那他和蔣保山可就真的沒辦法解釋這裏所發生的情況了。
蔣保山聽到彭興國的吼聲,頓時就如夢初醒般打了一個激靈,然後迅速拔腿朝屋外跑去。
在臨出門的時候,他隱約聽到了身後傳來一陣“嗬嗬嗬”的笑聲,讓人不禁感到有些毛骨茸然。
隻不過,這當口他根本來不及多想,隻能急匆匆地朝前院跑去,想要去找閻埠貴過來幫忙。
殊不知,這個時候,閻埠貴正一臉擔憂地坐在家裏,生怕他和彭興國找上門來呢!
原本閻埠貴隻是想要借著馬春江給許富貴添個堵,挑撥許富貴和許大妮的父女感情,同時敗壞一下林鐵牛的名聲。
當他看到馬春江和許大妮一前一後跑到許富貴家裏的時候,還在為自己的計策感到有些沾沾自喜。
可是,當他看到蔣保山和彭興國也跟著去了許富貴家裏的時候,瞬間就想到了自個的大兒子因為散播謠言導致被抓進去的下場,心裏頓時就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雖說他覺得這一次有八九成的把握不會鬧出人命,可是仍舊還是忍不住有些擔憂。
隨後,他更是有很多次想要親自去看一下情況,可是他又擔心這樣做會讓其從中挑撥離間的事情暴露出來。
所以,最終他隻能強忍著心裏的擔憂,在家裏老老實實地等著事情的結果。
就在他想著是不是去中院裏遠遠地瞧上一眼的時候,屋外突然就傳來了一陣急促的喊聲。
“三大爺,三大爺,您在家嗎?”
“在,我在!”
閻埠貴微微愣了一下,然後急忙開口回答道。
說完,他也沒有繼續坐著,而是匆匆起身朝屋外走了出去。
當他看到屋外的人的是蔣保山,心瞬間就咯噔了一下,然後急忙擠出了一絲笑臉,開口打招呼道:“喲!這不是蔣工安同誌嘛!你過來找我有什麽事嗎?”
說著,他心想該不會是真的出事了吧?
結果,話音剛落,蔣保山就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然後急聲開口說道:“三大爺,出大事了!我現在沒工夫跟你解釋那麽多,你趕緊去喊幾個能夠使得上勁的人,跟我去後院許富貴家。”
“行,那我現在就去幫你叫人!”
閻埠貴聞言,眼睛一瞪,心裏暗道一聲糟了,然後在蔣保山的注視下,他也不敢多想,急忙點了點頭開口答應下來。
說完,他便馬上轉身朝自個屋裏跑去,把剛放學回來沒多久,正等著吃飯的閻解曠和閻解放他們兩兄弟給叫了出來。
然後,他又在整個前院跑了個遍,把在家的男人婦女和大小夥子都叫了過來。
最終,他伸手指著眼前的七八個男人和婦女,還有三四個大小夥子,有些討好地開口問道:“蔣工安,你看這些人夠了嗎?”
“夠了夠了,你們趕緊跟我走!”
蔣保山看了人數感覺差不多,也就沒有再讓閻埠貴去找人,急忙開口催促了一句。
說完,他便帶著眾人朝後院許富貴家跑去。
沒過多久,當他剛跑進了屋裏,瞬間就被眼前所發生的一幕給嚇了一跳。
隻見許大妮站在一旁一臉驚恐地喃喃自語著:“假的,全都是假的!”
而原本趴在地上的馬春江,則是一邊咧著嘴留著口水,一邊發出“嗬嗬嗬”的怪笑聲。
看起來,就好像是兩個瘋子在比賽誰更瘋一樣。
與此同時,陸續跑進來的眾人也全都被眼前的情況給嚇到了,甚至還發出一聲聲的驚呼。
其中,當屬閻埠貴被嚇得最厲害,嚇得他連眼鏡都差點掉在了地上。
“山子,你愣著幹嗎?還不趕緊帶人把他們全都送到醫院去!”
彭興國看到蔣保山和眾人的反應,臉色微微一沉,然後急忙開口大聲喊道。
說完,他大步走到馬春江的麵前,伸手把馬春江給扶了起來。
蔣保山聞言,頓時就回過神來,然後急忙讓眾人上前幫忙把許富貴和鄒紹梅背起來,然後又讓兩個婦女把許大妮給控製住。
沒過多久,在彭興國和蔣保山的身份威懾下,以閻埠貴為首的眾人,隻能乖乖配合著把許富貴和鄒紹梅,還有許大妮和馬春江,都給匆匆送往附近的醫院。
此時,林鐵牛還在軋鋼廠食堂裏忙著給廠委領導們做招待宴,根本沒想到許富貴和鄒紹梅會這麽快就被氣死了,更加沒有想到許大妮和她的男人馬春江,也已經被刺激到發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