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後廚角落裏傳來“砰”的一聲,把眾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

隻見謝福芹臉色有些蒼白地站在那裏,在她身前是倒在地上的貨架和散落一地的大白菜。

林鐵牛眼神一凝,迅速走了過去輕聲問道:“大姐,謝大姐,您沒事吧!”

謝福芹看到林鐵牛關切的眼神,心裏頓時感到一暖,有些慌亂的情緒也瞬間開始平複下來。

原來他還記得我!

我不是破抹布,我真的不是破抹布!

她忍住委屈,一邊在心裏默默念叨著,一邊看著林鐵牛那張俊朗的臉龐,一時間竟愣在了原地。

“謝大姐,您沒事吧?”

林鐵牛微微蹙起眉頭,提高聲音又問了一句。

“哦!我沒事,我沒事。”

謝福芹聽到林鐵牛的聲音,頓時一個激靈回過神來,連忙搖頭說道。

緊接著,她想到自己剛才的花癡樣,臉頰瞬間感到有些發燙。

可是,當她看到眼前倒在地上的貨架時,就再也顧不上心裏那點羞恥,急忙蹲在地上收拾起來。

林鐵牛剛想蹲下去幫忙收拾,突然,一個人影朝這邊跑了過來,一邊蹲下去收拾大白菜,一邊衝他笑著說道:“林所長,我來,我來幫忙就行。”

他定眼一瞧。

嘿!這不是劉嵐嘛!

他本來就在猶豫著要不要把劉嵐調過去,畢竟按著劉嵐在原劇中的表現,要是調過去招待食堂的話,很有可能還是會跟李衛紅勾搭上。

到時候,招待食堂多了這麽一位地下廠長夫人,那他也會覺得有些不自在。

可是不選劉嵐的話,他也不知道其他學徒工哪個更靠譜,更何況要是把劉嵐調過去,他平時刷起劉嵐的獎勵也比較方便。

現在看到劉嵐那麽主動積極,他在心裏暗自一歎,決定還是把劉嵐調過去,總不能因為還沒發生的事情就畏手畏腳的。

過了一會,謝福芹和劉嵐一起把貨架重新擺好,又把大白菜給重新疊好,然後,她雙手捏住圍裙的裙邊,嘴唇蠕動了下,有些緊張地看著林鐵牛,眼神中滿是驚喜、忐忑和期盼。

相比之下,劉嵐顯得更為大膽直接,她臉上露出一抹討好的笑容,眼神直勾勾地看著林鐵牛,說道:“林所長,您能不能把我調到招待食堂去啊?我保證不會給您丟臉的。”

林鐵牛迎著她們的目光,嘴角微微上揚,點了點頭說道:“行,那就選你們倆了,你們記得明天早上8點去招待所報道。”

謝福芹有些吃驚地張開嘴巴,劉嵐瞪大了眼睛,似乎有些不敢相信林鐵牛會那麽容易答應下來。

林鐵牛饒有興趣地看了一眼她們的表情,直接轉身走到範煒忠跟前把她們的名字說了一遍,然後很快就獨自離開了員工食堂。

食堂眾人看著這一幕,紛紛朝謝福芹和劉嵐投去羨慕嫉妒的目光,之前嘲諷謝福芹的兩位大媽,隻覺得臉上一陣火辣。

林鐵牛在離開員工食堂之後,徑直去了廠委辦公室找胡會民。

他除了把招待食堂的人員名單提交上去,還跟胡會民仔細匯報了下關於招待食堂的各項規劃。

為了能在最短的時間內把招待食堂開起來,他直接把主意打在了員工食堂餐廳的那幾扇落地屏風上麵,要是能把屏風搬過來,就能組成一道隔斷,從而把那個大房間和另外三個小房間隔斷開來。

這樣一方麵可以避免招待小灶做的飯菜被招待所的客人看到,另一方麵也顯得比較美觀大氣。

另外,由於沒有櫥窗進行打飯,他在仔細斟酌之後,提出了自助取餐、全程監督的形式,這樣隻需要讓車間打造幾輛用開水來保溫的餐車就可以了。

最後,他主動把采購食材的事情交給胡會民去安排,雖然采購食材可以獲得一些額外的好處,例如以次充好、虛報數量、收取回扣等等。

但是這點好處對於他來說風險大於收益,他沒必要為了這點蠅頭小利給自己留下汙點。

與其死抓著這點好處不放,還不如主動讓出去賺份人情。

聽到他說把采購的權利交給廠委辦公室,胡會民直接大手一揮,給他所有的提議都開了綠燈,包括批準他以後便宜行事不用準點上下班。

沒過多久,他跟胡會民商量完所有事情,就告辭離開了廠委辦公室,然後分別去楊向南和李衛紅的辦公室親自表示了一番感謝。

楊向南一臉和藹可親地詢問了下他的工作,而李衛紅也沒差,直接詢問他有什麽困難需要廠委支持,很顯然還沒有放棄拉攏他。

他非常隱晦地跟這兩位大佬表示自己隻想把工作做好,並不想摻和政治上的事情。

楊向南聽了微微一笑沒有表態,而李衛紅聽了卻是眼睛一亮,態度也更加親近了幾分。

他原本也曾想過徹底投向楊向南那一邊,可是想到那段特殊的時期,他還是暫時選擇了中立。

雖說中立是官場大忌,但是他又不想走從政的道路,而有著宗師級廚藝在,他也不用擔心楊向南和李衛紅會怎麽打壓他,最多也就是一直待在招待所所長的位置上而已。

就這樣,他在兩位大佬那裏走上一遭表明心誌之後,就直接回到了招待所,開始著手熟悉招待所所長的本職工作。

與此同時,傻柱有些憂心忡忡地從車間走回員工食堂,他本以為廠裏應該會有人知道易中海去了哪裏,可他問了一大圈,最後還是一無所獲。

這些年來,他已經隱約把易中海當成是自己父親一樣的存在,如今易中海出事了,他又如何能夠放得下心。

當他沉著臉走進後廚,想要喊人幫他泡杯茶的時候,卻突然發現範煒忠正坐在他那張食堂班長的椅子上麵,麵無表情地看著他。

他頓時就有些不爽地說道:“喲嗬,範主任,您這不在辦公室裏待著,怎麽跑過來跟我搶椅子了?”

“傻柱,你這食堂班長到底還想不想幹了?上班時間擅離職守,你現在有什麽話說?”

範煒忠黑著臉,沉聲說道。

“我不就是抽空去車間找一下人嘛!這廠裏又不是隻有我一個人這樣,你在這跟我上綱上線的有意思嘛!”

傻柱滿臉不在乎地說道。

“行,既然你死不悔改,那我也不想跟你廢話,對於你上班遲到和擅離職守的行為,我會上報李副廠長對你做出處分,你好自為之吧!”

範煒忠冷笑一聲,直接把處理意見說了出來,然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後廚。

傻柱臉色猛地一變,他此刻才有些意識到自己好像闖禍了。

一直以來,就算他惹出什麽麻煩,都有萬餘華幫他擦屁股,他也不自覺地養成了我行我素的習慣。

可如今給範煒忠當頭一棒敲了次狠的,他馬上就從往日的美夢中清醒過來。

怎麽辦?

他習慣性地去看那張椅子,可椅子上麵空****的。

這下,他心裏是真的有些慌了。

他不傻,他能夠從範煒忠的態度中看出,這次範煒忠顯然是鐵了心想要收拾他一頓。

而他以前一直都沒給李衛紅什麽好臉色,現在也放不下麵子去求李衛紅。

想來想去,他直接咬了咬牙轉身朝廠部大樓跑去,如今他能想到的,就隻有去找楊向南幫忙了。

可當他跑到廠長辦公室時,卻被告之廠長去局裏開會了。

於是,他隻好一臉失望地回到食堂後廚呆坐著。

他有心想要去找範煒忠求饒認錯,可始終就是放不下那張臉。

而食堂眾人在知道員工食堂不再負責招待小灶之後,對傻柱的熱情也少了一大半,再加上如今誰也不想觸了傻柱的黴頭,所以自始自終都沒有一個人上前去幫傻柱排憂解難。

傻柱看到食堂眾人的態度,心情更是糟糕透了,他突然非常懷念萬餘華在的日子,那時候,他根本就不用去考慮這些煩心的事情。

就在他坐立難安的時候,關於易中海半夜跟寡婦**的八卦消息也如同一陣颶風一樣,在很短的時間內就席卷了整個軋鋼廠。

“哎,你聽說了嗎?咱們廠二車間的老易師傅昨晚跟寡婦**被抓起來了!”

“啊!不會吧!你快點跟我好好說說。”

“……”

“哎,你聽說了嗎?咱們廠二車間的老易師傅昨晚跟寡婦那個被人打死了!”

“啊!怎麽會發生這樣的事?”

“……”

“哎,你聽說了嗎?咱們廠二車間的老易師傅昨晚跟寡婦在大街上肉搏,結果被人用唾沫淹死了!”

“去去去,你可別蒙我,明明就是在逃跑的時候摔死了!”

“……”

招待所裏,林鐵牛正坐在櫃台裏仔細聽著蘇慧娟匯報日常工作內容。

突然,剛出去倒完垃圾的袁秋蓉一臉神秘地跑了進來,跟在洗澡堂門口拖地的薛貴花低聲說道:“哎,你聽說了嗎?”

“咱們廠二車間的老易師傅昨晚跟寡婦在外麵亂搞,被抓起來槍斃了!”

“是嗎?你哪裏聽來的?”

薛貴花一臉震驚地大聲問道。

林鐵牛眉頭微微一皺,抬頭看了她們一眼。

蘇慧娟見此急忙起身大聲訓斥道:“薛大姐,袁大姐,現在是上班時間,可不是讓你們來閑聊的,你們沒看到林所長在這裏嗎?”

薛貴花和袁秋蓉連忙閉上嘴巴,一臉悻悻地看著蘇慧娟。

林鐵牛起身擺了擺手,笑著說道:“哎,沒事,隻要不耽誤工作,偶爾聊一下也沒什麽問題。”

“蘇班長說你們也是為了你們好,你們可不要對蘇班長有什麽意見。”

薛貴花和袁秋蓉聽到這話,頓時就放鬆了下來,她們有些感激地對著林鐵牛笑了下,然後很快就各自去忙了。

蘇慧娟深深看了一眼林鐵牛,心裏暗自有些氣憤,她總覺得林鐵牛在有意針對自己,可她想來想去都不知道哪裏得罪了林鐵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