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比起秦十三差遠了,比起公主殿下更是不如。”葛老道。
“如此,這太子難道不應該廢?”劉偉問道。
“廢立儲君茲事體大,很難!你知道太子殿下背後最大的靠山是什麽嗎?”葛老問道。
“是什麽?”劉偉問。
“鏡玄宗!司空源雖未幹預儲君之事,可穆如寒的母族就是這鏡玄宗。不然王上怎會立他為儲?這些年來鏡玄宗實力成長極為驚人,據傳司空源如今已經閉死關,不破天王不出。而按照他的修為,踏入天王之境是遲早之事。”葛老道。
“如此王上便忌憚於鏡玄宗?”劉偉道。
“王上雖不言,可事實就是如此。如今鏡玄宗乃是大威宗門之首,雖說宗門一心向道,極少理會凡塵之事。可若說鏡玄宗和我大威朝堂沒有半點關係,那是不存在的。若非大威早已立下神院,恐怕鏡玄宗都是我大威國教了。”葛老哼了一聲道。
“如此鏡玄宗在大威是根深蒂固了?隻要鏡玄宗不倒,那麽穆如寒便不會倒?”劉偉道。
“是的。”葛老點頭。
“兩位老師覺得王上有多看重我?”劉偉道。
“從你封公這點來看,你在王上心中的分量相當之重,不過這其中也不乏奇貨可居的原因。大秦帝室有意拉攏你,王上不甘人才流向它國自然要挽留於你。”老瘋子道。
“那您覺得拿我和鏡玄宗比,誰更重要?”劉偉道。
老瘋子皺眉,葛老看了看劉偉道:“單以實力而論,你自然是不如鏡玄宗的,可在符文戰甲一途你是重中之重。”
“鏡玄宗於國而言說白了就是蛀蟲,若是司空源突破至天王境界,鏡玄宗定是趾高氣揚,不受大威控製。”
“你不一樣,你所學所知大多都在神院,恩師朋友皆在大威世家朝堂。更為重要的是你現在還在成長中,控製你比控製鏡玄宗來得容易太多。更為重要的是你願意踏上戰場守衛邊疆,更懂治軍之理!”
“如此相比,在感性上王上必定偏向於你,可在理性上,必然偏袒於鏡玄宗。大威與鏡玄宗不可不和,如若一旦生亂,大端、大秦定會分而治之!”葛老道。
“如此說來,我想做之事並不容易?”劉偉道。
“是的,在這件事情上,神院給不了你過多的支持,哪怕我二人願意站在你這邊,也不能以神院之名出麵。”老瘋子道。
“我明白了。”劉偉點頭,緊接著看向葛老道:“你們覺得司空源多久能夠破入天王之境?”
“少則二十年,多則五十年!”老瘋子道。
“多謝老師。”劉偉道。
“這段時日,你定要小心提防鏡玄宗,除此之外,也得小心朝堂暗箭。如今你已封公,雖未有官銜,可身在這座是非之城,總是免不了是非的,特別是你眼下所處局麵。”葛老道。
“學生明白。”劉偉點頭。
神院,別院內。
一身紫衣的姬子正坐在棋盤前與院長赤鬆對弈。
“他回來了。”赤鬆道。
“我知道。”姬子落子。
“他的成長有些超出了我的預料,你現在還有把握能夠戰勝他,走入通天塔?”赤鬆道。
“聽天由命,奮力一戰即可。想得太多隻會讓停滯不前,猶疑不進,正如院長的棋一樣。”姬子這句話是一點麵子都沒給赤鬆留。
赤鬆也不惱,搖頭苦笑,放下棋子道:“又輸了。”
“家祖曾言,修行一道,不過一個直字,前行就對了。不論你走的路是對還是錯,可總歸是在走,若不敢前行,才是錯。”姬子道。
“世間怎會生出你這種怪才呢?”赤鬆道。
姬子搖搖頭……
劉偉在拜別老瘋子牧儲和葛老後,來到了徐有才的住處。
此刻,劉偉正與徐有才坐在窗畔喝茶。
“老師,學生有一事不明。”劉偉放下手中的茶杯看向徐有才道。
“我現在所會的東西不多,可教不了你什麽了。”徐有才苦笑道。
他可以說是看著一步步成長起來的,短短幾年劉偉便已經有了這番成就,著實讓他唏噓感歎。
“可老師很清楚大威朝局的變動,也更明世事。”劉偉道。
“你想問什麽?”徐有才道。
“老師覺得我應當如何去做?”劉偉道。
“那得看你要些什麽,美人?還是江山?”徐有才道。
“共取!”劉偉道。
“如此的話,我給你的建議是,先要美人,後取這江山。如此步步如履薄冰,未來百年而不得安寧,你真想要?”徐有才道。
“有些事由不得我。”劉偉道。
“是了……”徐有才點頭。
……
夜深人靜。
穆如凰依舊枯坐於寒潭邊,望著池水中搖曳的白蓮,寒潭便隨風飄**的柳絮。
她看的最多的還是天空中那輪皎潔的明月。
今夜,她難以入眠。
微風輕拂,裙擺飄**。
任她如何風華絕代,卻逃不過一牆宮闈。
這深宮內苑不知世間多少女子打破了頭想要擠進來。
然,於她而言,一文不值。
過去二十年,她隻求縱劍於天涯,金戈鐵馬,指點江山。
不成想,如今卻淪為了聯姻的工具,哪怕身為萬家子女,天賦絕豔也逃不過普通世家女子的命運。
她不甘心,可又能如何?
她抬頭看著夜空,她不求那皓月當空,隻求一點星芒……
輕微的腳步聲傳來,熟悉而帶著陌生的味道傳來。
她回過頭,隻見他一身黑衣站於明月之下。
他的眉目依舊那般清秀可人,臉頰少了幾分稚嫩,多了幾分陽剛,氣度少了幾分含蓄,多了幾分霸道張揚。
他的身影依舊那麽高大強壯,給她一種安穩之感。
他也看著她。
她此刻身上沒了那不可一世的高傲,沒了那如利劍般的鋒芒,一身水藍色宮裙係身,頭戴珠釵。
她眉目如畫,明媚動人。
比起以往,她少了幾分英氣,卻更顯動人,少了幾分霸氣,卻多了幾分美豔,她風華依在,冷豔動人。
她驀然轉身,看著他,唇齒輕啟道:“你來了?”說完她臉上又露出了顯得有幾分淒楚的笑容,道:“你不該來!”
風欲靜,而心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