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月寒一聲輕喝,刹那之間,大團雲氣平地湧起,將劉偉的視野無限壓縮。

雲氣之中,憑空凝出大片雪花,攜帶著恐怖的死靈氣息,向劉偉怒卷而至。

劉偉鼓**體內的元氣,在方圓三丈之內形成一個渾圓的氣場,雖然看上去無形無相,可是卻將漫天亂舞的雪花全都擋在三丈之外。

那些看上去潔白無瑕的雪花,其中裏麵包含了十分劇烈的毒素,落在地上,登時便將地上的花花草草全部毒死。

“毒係高手!”

劉偉瞳孔猛然一陣收縮。

旁觀的長定公主也是一陣驚悸。

毒係高手是這個世界上數量最少的武者,因為修煉不易,很多人在修煉毒功的時候,往往沒來得及毒害別人,卻把自己先毒死了。

但是毒功一旦練成,往往就會具有非常強大的威力,可以殺人於無形。

這還是劉偉生平第一次遇上毒係高手,他不由得謹慎起來,絕對不讓對方充滿劇毒的勁力有機會接近自己的身體。

“亂雪狼牙!”

水月寒見“亂雲吹雪”奈何不了劉偉,馬上變招,隻見漫天飛雪之中,猛然濺射出數不清的冰淩。

這些冰淩鋒利無比,正是所有護身元氣的克星。

劉偉賴以護身的元氣氣場登時被這股可怕的力量的撕裂,他腳尖在地上一點,身子陡然暴退十丈。

隻聽砰砰砰……一陣驚人的鳴響聲,劉偉消失的地方,已經被透明的寒冰覆蓋,到處都是棱角分明的冰淩,陽光的照耀下,發出攝人心魄的寒芒。

“雷霆萬鈞!”

水月寒變招奇快,雖然連續兩招落空,但他卻堅決不給劉偉留下一絲喘息的餘地,雙手齊揮,刹那間數不清的閃電飛出他的手心,向劉偉狂轟濫炸過來。

這一下,不光是劉偉心中驚駭,就連長定公主也看的膽戰心驚。

一個人同時身兼毒係和雷係兩種屬性截然不同的功法,這幾乎竟是不可能的事情。

若非親眼所見,長定公主是絕不會相信的。

劉偉心念電轉,終於明白了其中的關鍵。

水月寒並不是凡人,他是神職人員,也就是傳說中的神的傳人,所以,他的修煉法門和普通的武者是截然相反的。

正常人的修為是從打基礎開始,慢慢向上修煉,而作為神職人員,水月寒一開始就蒙受了神啟,掌握了各種神技的運用法門,他要做的就是慢慢培元固本,增厚元氣。

碰上這樣的對手,確實是頭疼得很了。

劉偉正想著該如何對抗對方層出不窮的神妙招數,忽然水月寒再次變招,一股澄碧色的大水從他的身周狂湧而出,宛如江河決堤,向劉偉衝了過來。

水勢非常湍急,卷起重重驚濤駭浪,無堅不摧。

劉偉體內的神性血丸感受到巨大壓力,立刻生出反擊之道,強大的神力透體而出,化為一堵無形的元氣之牆,將那來勢洶洶的大水擋了下來。

就在這時,奇異的一幕出現了,水月寒的腦後,不知何時浮現出一輪滿月。

銀色的月輝映射在茫茫江水之中,閃耀著凜冽的寒光。

劉偉心中暗叫不妙,果然,隻聽水月寒一聲長嘯,那粼粼波光忽然化為銀色的劍芒,不分先後的射了過來。

“豔陽絕月!”

劉偉不得已,隻好盡力周旋,他運轉神力,將天賦異象開啟到最大限度。

霎時間,劉偉的身後像是飛出一輪豔光四射的太陽,在似火驕陽的炙烤之下,水月寒的銀月劍氣黯然失色,終於不攻自潰。

大水匹練般倒卷而回,劉偉大喝一聲,奮力衝上。

“殘陽斬!”

一道金色的劍芒橫掃而出,通過滾滾波濤,正中水月寒的胸口。

水月寒登時臉色大變,一口鮮血狂噴而出。

這個名動一時,連姬子和龍戰峰都不能望其項背的神道奇才,就這樣在劉偉的重擊之下,铩羽而歸。

六皇子大喝一聲,猛然衝了上來。

虛空中,猛然響起長長的龍吟聲,刹那間,劉偉的眼前似乎出現了片片大如磨盤的金色龍鱗,強大的異乎尋常的真龍血脈之力狂潮一般怒湧而來。

劉偉連退數步,每退一步,都在地上留下一個深深的足印。

“難道六皇子的修為已經到了混元境第九重,元氣化龍的境界?”

劉偉心中一陣駭然。

但是,他很快很排除了這個可能。

在陰陽神眼的洞察之下,劉偉非常肯定,六皇子也剛剛跨入神道修為,目前修為最多隻是修出了法相而已。

換了別的法相級別高手,劉偉絕對可以輕鬆的將之斬殺,可六皇子的法相級修為,卻是融入了強悍的真龍血脈,力量簡直就是呈幾何倍數的暴漲。

“黑暗龍爪!”

劉偉決心以硬碰硬,來一個魚死網破,於是他怒吼一聲,雙手抓出,龍吟之聲響徹天宇,和六皇子正麵硬碰過去。

轟隆……

劇烈的轟鳴聲過後,大地上煙塵四起,吞沒了劉偉和六皇子的身影。

以長定公主的眼力,也無法在茫茫煙塵之中鎖定二人的身形。

但聽得龍吟不絕,大地劇烈震動,忽然,兩條人影同時飛了出來,正是劉偉和六皇子。

此刻,二人都是衣衫襤褸,長發亂飄。

二人均是一言不發,遙遙對峙,眼中同時浮現出一抹淩厲的殺機。

一股強大的殺機從遠處席卷而來,長定公主心中咯噔一下,知道各大門閥的增援高手已經到了,劉偉再頑抗下去,隻有死路一條。

“你走吧!”

六皇子和劉偉正要再次出手,卻被長定公主打斷。

少女硬生生的擠了進來,沉著臉對劉偉冷冷說道。

六皇子叫道:“這小子不除,後患無窮,今日無論如何也要除掉他!”

長定公主說道:“你是真龍之體,放走了他,以後還有機會抓回來,可是你若是有所損傷,那才是無法彌補的損失!”

六皇子一怔,心道:“原來公主的內心深處,竟是這般為我著想,真是叫人意料不到!”

劉偉冷冷的瞪著長定公主,目光中全是嘲諷和責難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