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偉並不是磨嘰的人,聽到使者招呼,也就直接停止了修煉,翻身開了門。
炎帝的日程安排很近,劉偉出門後,使者直接拉著他風風火火的朝著臨時行宮奔去,到達宮門外時,已經有不少人在等候了。
排在劉偉前麵的,一共有三人。
第一個等候拜見炎帝的,是一名長須美髯的中年男子,穿著一身將軍鎧,顯然也是位高權重之人。
“這位是北境王柳旭生,和武大統帥是一個級別的。”使者悄聲向劉偉介紹道。
第二位,是穿著便服的俊俏公子哥,手中拿著一把紙扇,逍遙自在,看上去不像是在戰場上,更如同是在遊山玩水一般。
“這位是二皇子炎明鏡,也是咱們炎陽帝國的總軍師,你可別小看了他。”
至於第三人,因為離他們實在是太近,看不清容貌。
但也是穿著將軍戰鎧的,而且身上的殺氣與煞氣濃鬱得令人窒息,顯然也是在沙場上征伐了許久的老將。
不過,這第三人,使者卻是沒有介紹。
“你還沒說他是誰呢!”劉偉衝使者使了個眼色。
使者聞言,卻是瞠目結舌的反問道:“你定國侯府出身的門客,連他都不認識?”
“很奇怪嗎?”劉偉不明所以。
“他就是西伯侯,錢新途啊!你居然連他都不認識,你難不成是從十萬大山外的蠻荒之地來的,消息這麽閉塞。”
使者不禁誇張的吐槽道。
使者這無心的一句話,卻令劉偉哭笑不得。
在使者提到十萬大山的時候,有那麽一瞬間,他的心中竟不由自主的萌生出了殺意。
直到確定使者隻是在開玩笑,他才放下心來。
之後,使者又給劉偉介紹了一些日耀古城的注意事項。
大概就是說在日耀古城內行走,隨便散個步都可能遇到位高權重的人,讓劉偉千萬別惹事。
還有進去大殿以後,盡量少說話,多聽,否則容易觸犯君威。
雖說炎帝為人親和,愛民如子,但君心難測,伴君如伴虎,還是小心一些為上。
劉偉自然不願給自己惹麻煩,滿懷謝意的衝使者點了點頭,示意知道了。
而就在他做完這一切的下一刻,炎帝終於開始傳喚眾人進殿。
由於負責劉偉的使者並沒有進殿麵聖的榮幸,劉偉隻好與其作別,獨自進入了大殿。
好在進殿之後,有專人引導他站立的位置,也不需要行大禮什麽的,劉偉也算是鬆了口氣,將目光投向了大殿上的龍座。
龍座之上,須發斑白,看上去滄桑威嚴,卻不衰弱的老者,正是他期盼相見許久的炎帝。
“都來了?”
炎帝見眾人到齊,用親切的目光掃過眾人,仿若在參加一場家庭聚會一般。
他完全沒有帝王的架子,可自然而然透露出的霸者氣勢,卻讓人不敢在他的麵前隨性而為。
深不可測。
連劉偉在內心中給炎帝的評價,也是這樣模糊的四個字。
以他現在的境界,根本無法看破炎帝的境界,雖然可以想象是在天人九重以上,但是否已經突破天人境界,劉偉卻不太清楚。
“拜見炎帝!”
眾人盡皆躬身一拜,以作回應。
“諸位免禮。”
炎帝淡淡說道,目光再度在眾人之中掃視了一圈,最終將目光落在了劉偉的身上。
“聽說東林城大捷,全都得益於一名新晉才俊的出色表現,可否走上前來,讓我仔細看看?”
“悉聽遵命。”
劉偉雖然沒想到炎帝會第一個點他的名,但他也不露怯,坦然的走上了前去,站在了大殿中間。
“你的履曆上說,你是深山散修,剛入世不久,不知你是在哪座仙山上修行,師從何人啊?”
炎帝仔細打量了劉偉一番,滿意的點了點頭,旋即問道。
劉偉瞳孔一縮,稍有些緊張,但很快就壓抑了下去,拱手答道:“啟稟炎帝,是戍邊城外,十萬大山。師從一名老獵戶,他老人家已經仙去了。”
“真是可惜了。”炎帝恍然的點了點頭,輕聲歎道。
但任誰都看得出他的歎息有些敷衍,顯然他對見劉偉的尊師並沒有太大的興趣。
這種例行詢問,針對的對象,實際上還是劉偉本人。
這不,炎帝話鋒又是一轉,冷不丁的問道:“入世修行,路有無數條,你為何要加入炎陽軍,舍棄你寧靜苦修之心呢?”
這一問,不但拷問來曆,更是拷問一個人的心性。
炎帝曆來在任人為用之時,也都會問這個問題,以此來判斷此人能夠勝任何種職位。
比如回答想要精忠報國的熱血青年,炎帝通常會將他放置於後方,負責緊要的防衛,或者後勤銜接工作。
因為有著赤誠的愛國之心,便不會因為個人功利而玩忽職守,必然會盡心盡力的完成每一項工作。
而若是回答想要建功立業,飛黃騰達之人,炎帝則會讓他走上前線。
對於有野心的人,隻要放在前線,哪怕不苛求,他們也會想盡辦法殺敵立功,爭取早日加官進爵,回歸帝都。
當然,純粹的愛國者,少之又少,為名為利而參軍的修煉者要更多一些。
然而,劉偉在回答這個問題時,卻是給出了一個前人未曾答過,也不敢說出的理由。
“聽聞炎帝乃炎陽帝國第一人,加入炎陽軍,隻為鍛煉自身,爭取早日打倒炎帝。”
劉偉此話一出,滿堂皆驚。
在場的,除了之前使者向劉偉介紹的三人,還有不少的文武官員。
此刻一聽劉偉的言語,他們全都目瞪口呆,不知該如何是好,連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大膽!竟敢對炎帝不敬!”
而就在這時,錢新途卻是站了出來,瞪向劉偉,猛地嗬斥道。
“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對炎帝不敬了?”
劉偉迎上錢新途的目光,冷冷說道。
“炎帝乃一國之君,萬民之父,你想打敗炎帝,是要謀反不成?趕緊跪下,磕頭謝罪!”
錢新途厲聲喝道,將渾身的威壓,全部朝著劉偉傾瀉而去。
就連那判官印,也都若隱若現的懸在了劉偉的頭頂,勢必要將劉偉的腦袋壓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