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寒起身，將桃木劍和打屍鞭都撿了起來。
顧寒一手握著桃木劍，一手握著打屍鞭，氣勢十足，就像是剛剛征戰歸來的將軍一般。
桃木劍和打屍鞭雖然是法器，但是在顧寒的手裏，與小孩子的玩具差不多。
“還別說，它們還挺配你的！”
“從今天開始，我就將它們送給你了，你一定要好好愛惜！……”
“上次我給你的是入門書籍，讓你自己熟悉，但是，從今天開始，我要教你法術，渣寒，你跟著我學，玄門萬術，首推心法，心中無塵天地寬，萬般神通法自然……”
見顧寒站立不動，淩芳催促道：“渣寒，別呆著了，跟我學啊！”
“淩芳老師……”在將淩芳的注意力吸引過來之後，顧寒雙手微動，從他的左右手裏各竄出一道火焰，將桃木劍和打屍鞭都裹在了火焰之中。
淩芳驚呼道：“渣寒，你在做什麽啊，那可是法器，很難得的，快將火……”
顧寒隨後一扔，桃木全插入了地板之中，而打屍鞭，正好盤在桃木劍上。
其上燃燒的火焰，更加烈了，發出劈劈叭叭的聲響。
淩芳要去救火，被顧寒攔下了。
“你想知道你為什麽會變成行屍走肉嗎？我可以給你答案！”顧寒冷冷地說道。
顧寒之所以避開淩芳，是因為他不知道要如何自處。
這原本是個很簡單的問題，他已經取得了自己想要的東西，從此之後，不再理會淩芳，任她自生自滅就是！
事實上，他已經夠仁慈的了。
至少不會像那些不尊重傳統的修行者一樣，會以最為殘忍粗暴的方式取下陰芝，而陰芝取下的同時，陰芝寄生者也就魂飛魄散了！
沒有人會像顧寒那麽，為此特別學了救生刀，還以苗巫古術為被寄生者修複傷口！
除了沒法讓淩芳不死，該做的他都做了！
雖然如此，他仍然不能釋然。
他知道問題的所在！
他種下陰芝，半年後收獲就好，不該與淩芳有過多的接觸的！
人類總是有各種各樣的毛病，比方說，你接觸一件事，一個人久了，就會有感情……
而這，就是阻礙你做為決定的最關鍵的因素。
淩芳離開之後，方書藝第一時間告訴了顧寒，其時顧寒正在一個夜宵攤前吃烤串，喝酒。
他準備吃飽喝足之後就回家睡大覺，但是，他的腦海裏無端就出現了淩芳的影子，自動腦補著她成為非人之後的種種艱難！
是的，艱難！
不會比孫敦和敬先生對她做的好多少。
在這樣的心緒下，顧寒再喝酒，已經沒有味道了！
他恨那場該死的奪舍，雖然讓他回到了人間，卻也多了人類那該死的感情！
他將酒杯一甩，走出了小區。他原本隻是想散散步，讓冷風將心中的煩悶吹散，不知道怎麽的，就走到了教師宿舍前。
淩芳打來電話時，他終於做出了決定，不再回避，凡事都應該有答案，他準備告訴淩芳答案。
淩芳站住了，遲疑著問道：“什麽，什麽答案……”
顧寒看著淩芳“你知道你為什麽天資不行，最後被清風觀趕出山門嗎？”
“我，我……”淩芳臉漲得通紅。雖然這是事實，卻是她最不願意承認的事情。
“因為！你是先天純陰之體！這樣的體質，是不可能在道法上有所成就的！”
“你還得感謝種陰芝的法門早已經失傳了，不然的話，以你先天純陰的體質，在清風觀就已經死了，不可能活著下山門！”
“什麽先天純陰體質？什麽陰芝，你在說些什麽啊！”
“傳說女媧造人的時候，有人泥水捏成人的模樣，有用石頭捏頭人的模樣，也有用金玉捏成人的模樣！泥水捏成的是普通人，石頭捏成的是文臣武將，文者石頭有竅，武者心硬如石，而用金捏成的人，則是帝王或者是皇親國戚，另有一種人，是用玉捏成的，玉質極陰，因此，玉捏成的人也極陰！天道哀竭之後，這樣的先天純陰體質，便是天材地寶生長的最佳土壤……”
“這麽說你明白了吧！”
“至於陰芝，也叫通靈芝，是天道衰竭之後，少數幾樣仍存在人間的天材地寶之一，不過，也要寄居先天級陰者的身體裏，才能存活！”
“你的胸口長出的植物狀的灰痣，就是陰芝！”
“對了，忘記告訴你了，陰芝是我種下的！”
“灰色的痣在你身體存在了半年多，想必你也知道，它一直在生長！發芽，長大，開花，結果……”
“它成熟了！”
“陰芝成熟，就可以采摘了！”
顧寒直視著淩芳的眼睛，嘴角往上收了收，臉上現出似笑非笑的表情：“你可能感應不到，事實上，在陰芝生長之時，就已經吸盡了你的生氣，此時你明台上的陽火，不過隻有黃豆大那麽一點，隻要我張口一吹，就會熄滅！”
“而取陰芝，就好像是吹滅這盞陽火！”
“陽火滅，人死！”
“所以你死了！”
“你的死，與敬先生，孫敦他們都沒有關係，隻與我有關！”
“你你你！”淩芳一臉的不能置信：“你說的，都是真的嗎？”
顧寒點頭道：“都是真的！”
“可是，你為什麽要怎麽做啊！咱們往日無仇，近日無怨，咱們的關係，甚至還不錯，你為什麽要這麽害我！”淩芳憤怒地道。
“為什麽？”顧寒一笑：“原因我已經說了啊，現在的世界天道衰竭，隻有先生純陰體質的人身上能種陰芝，這就是原因……”
“你冷血，殘忍！”
顧寒冷笑道：“在你看來，我冷血，殘忍，但是在我看來，我隻不過做了一件應該做的事情而已……”
淩芳怒氣衝衝地道：“你害死了我，卻說隻是做了一件應該做的事情？你是不是人啊？”
顧寒搖頭道：“不是！”
淩芳一楞。
顧寒抬頭看向窗外，歎息一聲道：“你聽說過羊群的故事嗎？有一群羊，生活在草原上，他們白天吃草，晚上回到欄裏休息，一天，兩天，一個月，……一直如此，於是羊中間的智者寫下，羊就應該白天吃草，晚上回欄，隻要這樣，他們就不會被狼襲擊，不會有災厄！直到有一天，羊主人提著刀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