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有些不舍,但是想到張柔那無助的表情。

顧寒還是將照片都燒掉了。

人都品過了,照片還留著幹嘛啊。

紙灰在空中飛舞,顧寒的目光又落到了趙明和於屏的身上。

凡事都有代價!

顧寒衝趙明和於屏打了一個響指道:“去吧!”

付出你們應有的代價吧!

像是得到了指令一般,趙明與於屏搖搖晃晃地往天台邊沿走去。

來到天以邊沿的時候,他們的眼中閃過一絲猶豫。

最終還是無法掙脫顧寒的控製,從三樓跳了下去。

啪啪兩聲響,就像是拍黃瓜一樣,二人摔在水泥地麵上,痛嚎不已。

一人摔斷了雙腿,一人斷了十根肋骨。

顧寒的目光掃過像蟲子一樣蠕動不止的二人,收回了目光。

之所以讓他們活著,是因為他不想將事情搞大。

下了樓,顧寒往學校後麵的亂葬崗而去。

他雖然是僵祖,但因為受傷太過嚴重,再加上剛才使了混沌之眼,必須得補充陰氣了。

六月天,孩兒麵,說變就變。

剛才還有幾分要出太陽的意思,顧寒來到亂葬崗時,天就暗了下來。

黑雲壓城城欲摧。

早上九點半,看上去和晚上九點半一樣。

不一會兒,黃豆下的雨點就劈劈叭叭地往下砸了。

顧寒對此並不在意,這樣的天氣,反而有利於他吸收陰氣,他站在亂葬崗的中央,雙手往上一托,一團黑氣將他裹在其中,連雨水都無法穿透。

於此同時,墳瑩間的溝渠之中,仿佛有什麽看不見的東西逆流而上,向著顧塞所在的方向聚集而去。

到了顧寒身周時,形成一團黑氣,慢慢升起,最終被顧寒吸收。

亂葬崗的陰靈之氣氣不是很多,顧寒彼為失望。

就在這時候,忽驟的雨聲中傳來驚呼之聲:“救命,救命啊!”

腳步聲響起,有人急匆匆地往這邊跑來。

顧寒抬眼望去,就見一名年輕女孩慌不擇路地往前疾跑。

那女孩的腳尖有些踮。

往前跑出十多米時,腳尖完全踮起來了。

顧寒對於這樣的場景再熟悉不過了,一般鬼上身時,會翹起被上身之人的後腳根,然後鬼肢慢慢往前探,直至被上身的人隻剩下腳尖在踮地。

至此,就算是上身成功了。

他是僵祖,人類不是他的同類,鬼魂也不是。

因此,他準備冷眼旁觀。

當他看到那女子麵容時,顧寒楞住。

這女孩是他前世的同學,名叫應虹。

讓顧寒楞住的不是因為被鬼上身的女孩是他前世的同學,而是應虹本身。

她是先天純陰的體質。

相傳女媧造人,因為所用材質不同,人的體質亦不相同,

因此有智有愚,有美有醜,有長命,有夭折!

而先天純陰的體質,是女媧娘娘用泰山之陰的玉石捏就。

先天純陰體質,是種陰芝上佳之地。

而他想要恢複自己的僵祖之身,陰芝是必不可少的鍛體練氣之物。

從這一刻開始,應虹就是他的私人財產了。

私人財產不容侵犯!

顧寒踏前幾步,攔在了應虹的麵前。

突然出現的顧寒,差點將應虹嚇得一跤跌倒,不過被她身後的鬼魂扶住了。

應虹拍著胸脯,劇烈地喘息著:“渣寒你嚇死我了!”

“你怎麽會在這裏?”

顧寒含糊地應著:“散步。”

“散步!”應虹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這樣的天氣,來亂葬崗裏散步?”

總不能說是來吸引陰靈之氣來了吧!

顧寒問應虹:“你呢?來亂葬崗做什麽?”

應虹的神情一黯:“我來看我爺爺!”

“今天是我爺爺的頭七”

隻有夭折者和橫死者才會被埋入亂葬崗。

三十而亡為夭。

應虹的爺爺肯定不止三十歲,那就是橫死了。

才頭七,魂魄應該還沒有離開。

顧寒的嘴角浮起一絲古怪的笑容,心道搞不好我剛才吸收的陰靈之息裏,就有應虹爺爺的一份呢。

“我給我爺爺送點供品,他最愛吃梨了,後來牙口不好,也要煮梨湯喝!”

“我才跟爺爺說沒幾句話,天就暗了下來!”

“飄潑大雨中,我對麵的墳中,突然出現一名古裝女子,一頭長發,露出的半張臉蒼白如紙……”

“嚇死我了!”

“於是我就跑啊,跑啊……”

“結果就撞上你了!”

顧寒搖頭說道:“應虹,你沒能跑掉!”

顧寒的語氣平靜得就像是在陳述一件平平無奇的事情。

但是應虹卻像是被一頭冰水迎頭澆下,從頭涼到了腳。

“渣寒,你,你什麽意思……”應虹的腿腳發軟。

顧寒的聲音陰冷,像是從地下傳出來的:“你被鬼上身了……”

“哪兒?”

“哪兒,哪兒?”應虹上上下下地看自己。

“渣寒,你倒是說啊,你要嚇死我才甘心嗎?”

“不用看了,你看不到的!”

顧寒指著應虹的腳道:“你的腳,你看看你的腳,腳後根沒有著地,你是踮著腳的!”

“等到腳尖也離開地麵!”

“你就會死!”

應虹看向自己的腳,就像顧寒所說的那樣,她是踮著腳的,她試圖踩下去,腳後跟無論如何也踩不到地麵。

“沒用的!沒有用!”

“鬼的腳踮著你的腳呢,你怎麽踩得下去?”

“那——怎麽辦?”

應虹的身體軟得像是麵條,但就是倒不下去,因為被鬼扶住了。

那女鬼身體十分美豔,嘴角還淌著血。

穿一件旗袍,叉開到了大腿根處。

許是未嫁而死,一身怨氣,最終成為了惡鬼。

她像是八爪魚一樣盤在應虹的身上。

下巴就搭在應虹的肩頭。

乍一看,還以為應虹的肩膀上多長了一顆腦袋。

血水滴滴答答地落在應虹的衣襟上。

顧寒緊盯著那雙鬼眼,冷聲喝斥道:“我不管你因何而死,也不管你怨念有多重,趕緊從應虹的身上滾開!她隻屬於我!”

她隻屬於我!

這是另類的表白嗎?

應虹偷看顧寒,他的眼神就像是兩隻黑洞,多看兩眼,應虹都感覺自己難以自撥。

卻有一種奇異的安全感,讓她不再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