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鈴答鈴答鈴答鈴答鈴答……

流暢的音樂如泉水一般,從秦小洛的指尖流出。

秦小洛的家教極嚴,每天生活都是按部就班,即使是星期天,也被安排得滿滿的。

七點起床,在後花園的跑道上跑上三十分鍾,然後回家吃早餐,早餐過後開始修行,一直到十一點,十一點到十二點練鋼琴。

吃完中飯之後,母親張媛驅車帶他去畫廊學畫。

在畫廊呆上兩個鍾之後再上一個鍾的小主持人課程……

回來的時候是四點半。

四點半到五點,他有一個小時的自由活動時間,然後吃晚飯,溫習功課,睡覺……

生活極度的充實而且——乏味。

他心裏很多次都有將琴砸掉然後揚長而去的念頭……

但是他不敢。

“小洛,想什麽呢?”張媛的眉頭擰了起來。

秦小洛這才恍然發現,已經錯了好同個音符。

像是流水被人用磚頭堵住了。

再想扭轉回來,又錯了幾個音節。

張媛瞪起了眼睛。

秦小洛心中一慌,錯漏更大。

這時候,門簾一挑,張鴻走了進來:“小媛,孩子還小,你老是嚇唬他幹嘛啊?”

“舅舅?”秦小洛喜出望外。

舅舅每次來,都會帶自己出去玩,這個時候,媽媽也沒法多說!

可以說,每次張鴻來,都是秦小洛的節日。

秦小洛撲入了張鴻的懷裏。

張鴻看向張媛道:“小媛啊,我給你帶了一點藏紅花,你拿著泡水喝吧,小洛都用功了一星期了,我帶他出去玩玩,你沒意見吧?”

張鴻所謂的一點藏紅花,就是一公斤。

“你就慣著小洛吧!”張媛苦笑“記得早點回來吧!”

出了秦家,秦小洛就像是脫韁的野馬一般,在路上撒野:“好開心啊,好舒服啊,外麵的空氣都是那麽的香甜!”又看向張鴻道:“舅舅,今天咱們去哪兒玩啊?”

張鴻遠遠地將車鎖打開,說道:“巫氏水上樂園!”

“哦也!”秦小洛振臂高呼。

巫氏水上樂園占地約兩百畝,所有你見過沒見過,想像得到想像不到的水上娛樂項目,這裏一應俱全,什麽海底世界啦,什麽幽勝水簾洞啦。

遊艇,衝浪,蹦極!滑梯

應有盡有。

“舅舅,我要玩水上滑梯……”秦小洛歡快的喊道。

“好啊!”張鴻晃了晃手中的通票:“滑梯,走起!”

傳輸車將他們送到了山頂上,兩人在工作台那裏領取了一大一小兩個滑板,放入水槽之中,秦小洛人坐上滑板,張鴻也坐了上去。

隨著閘門打開,兩人順著水渠往山下滑去。

有下坡,有滑道,有緩衝區。

水渠設計十分合理,因此,一路往下滑也是有驚無險。

張鴻看著秦小洛單薄的身影,嘴角微微上浮,心說小洛,舅舅可對不起你了啊!

張鴻的心念一動,前麵的水渠突然被尖石刺出兩個洞來,而秦小洛的滑板,整個撞在了尖石之上。

秦小洛被掀飛到空中,往山下滾去。

一連滾出十多米遠,這才穩住。

張鴻從滑板上一躍而起,向著秦小洛追了去,將秦小洛抱在懷裏,焦急地連聲呼喚道:“小洛,小洛,你沒事吧,沒傷著哪裏吧?”

秦小洛揉著腦袋道:“頭有些疼……”

這邊的事故工作台那邊已經知道了,很快就有兩名救援人員趕了來。

還沒等救援人員開口說話,張鴻就撲了上去,一腳將其中一人踢下了山崖,另一人也被打倒在地,哼了一陣也沒了動靜,不知道是死是活……

張鴻指著地方的男子喝罵道:“你知道我家侄兒是誰嗎?我家侄兒是秦家的少公子,千金貴體,在你們這裏受了傷,我告訴你們,他要是出了事,你們巫氏水上樂園所有的性命都不夠賠的!”

躺在地上的男子氣息奄奄地說道:“隻是,隻是滑梯出了點意外,你總不能下此狠手吧……”

“還沒死呢!”張鴻冷笑著問。

那男子也有些倔,都被傷成這樣的,嘴上卻不肯服軟:“我要是死了,你可要吃官司!”

張鴻也許打定了主意要他的命,也許沒打算要他的命,但是男子的這一句話,卻讓張鴻起了殺心,他心念一動,從男子的身下突然穿出幾根石刺,又迅速地消息了。

男子的身子抽搐了幾下,就此死去。

張鴻在施展土術的時候雖然攔下了秦小洛的目光,但是秦小洛還是看到了。

秦小洛也不是傻子,眼前的場景再聯係到水上滑梯,他很快便知道了,這是舅舅做的好事!

雖然他不知道張鴻為什麽這麽做,但是他很快就接受了這個事實,臉上卻什麽也沒有表現出來。驚愕地問道:“舅舅,他——怎麽了?”

張鴻聳了聳肩膀,一臉無所謂地道:“誰知道怎麽樣了,估計是死了唄……”

兩名救援人員,一死一傷,跌下懸崖的男子還是重症室搶救,而張鴻腳下的男子,已經被送去了太平間。

出了這麽大的事情,巫氏水上樂園的工作人員處理不了,便直接給巫如南打電話。

張鴻倒也配合,就在水上樂園的休息室等著巫如南的到來。

巫如南來了。

她臉色鐵青地看著張鴻道:“張先生,你來我們巫氏水上樂園遊玩我們是無任歡迎,但是,你來我們巫氏水上樂園搗亂,可沒有好果子吃!”

“我巫如南可不是那麽好欺負的!”

“唉呀!巫如南,你比照片上長得可漂亮多了呢!”張鴻嘻嘻笑道:“怎麽,你要給我果子吃,什麽果子吃啊?甜的,酸的還是苦的,還是酸酸甜甜又帶點苦味呢!”

張鴻突然將臉一板,冷聲道:“巫如南,我們在你家水上樂園遊玩,結果卻受了傷,這事兒你得負責!”

“當然得負責!”巫如南掃了張鴻一眼,目光又落到了秦小洛的身上,猜測著他的身份:“醫藥費,誤工費,營養費,票價的十倍賠償,我們不會推托!”

“但是?”巫如南冷冷地看著張鴻:“錢樹新一條人命,你又當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