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顧異天生與別的小孩不一樣。

別的小孩,半歲的時候,身軟骨軟連翻身都難。

顧異已經能夠跌跌撞撞四處跑了。

不僅如此,他的身形也高出同齡人許多,此前準備的衣服都不能穿了。

內務那邊準備請知名設計師來重新裁衣。

不過也有些來不及了。

這一天,顧寒,張柔二人推著嬰兒車,上街買衣服。

張柔帶著顧異在店裏挑衣服,顧寒就站在綠化帶看風景。

這個城市就像是一個永動機,來來往往的人和車就是這個城市的不計其數的零件……

而那些閑下來的老頭老太太和無所事事者,就是被替換下來的零件!

就在這時候,顧寒聽到有人喊:“渣寒,渣寒……”

顧寒抬眼望去,一輛雷克薩斯停在了身側不遠的位置,車窗搖開,一顆像麻將牌一樣方的腦袋從車裏探出頭來,向顧寒眨著牛眼那麽大的眼睛:“渣寒,渣寒……”

“渣寒,你不記得我了嗎?我是豐海全啊!”

“你的小學同學!”

“六年紀的時候,我們家就搬到了冶市!”

奪體之後,顧寒吸收了原主人的記憶,自然也知道豐海全,這家夥當初是學校一霸,不過倒是沒怎麽欺負顧寒。

可能是顧寒又窮又慫,實在沒有什麽可欺負的必要吧!

顧寒上上下下地打量著豐海全,上身一件敞口牛皮大衣,下身一條名牌牛仔褲,腰帶是鱷魚皮的,地主財的氣勢十足……

“豐老板,你好啊!”顧寒道。

“哈哈哈哈……”豐海全似乎對這個稱呼十分滿意,交待了司機幾句,下了車,腆著肚子哈哈大笑道:“前兩年接手了老頭子的事業,手裏有幾個錢,下麵還有百多號人!”

“還好啦,還好啦!”豐海全說著話,拍了拍口袋,口袋裏的牛皮錢包鼓鼓囊囊的,顯然裝有不少錢。

“對了渣寒,你最近怎麽樣?”

“怎麽來了冶市?”

“站在這裏發呆,是不是找不到工作啊?也是,現在經濟下行,想找工作可不容易啊!”

顧寒笑笑,沒有說話。

豐海全把顧寒苦笑當做默認了,背起雙手,胸口往上挺了挺,嗓門又粗了幾分:“我說渣寒,你怎麽這麽沒有出息啊,聽說你還在文華學院上過大學……”

“不是我說,你這大學生,還不如我這初中生呢!”說著話,豐海全又下意識地拍了拍錢包。

“吃飯了嗎?”

顧寒如實說道:“吃了!”

“別瞞我!要是肚子餓了就跟我說,不管怎麽說,咱們是同學,我不能不管你!”

“真的吃了!”

“哦,真了飯了!”豐海全又問道:“有地方去嗎?”

顧寒左右看了看,攤開手道:“我在這裏等人……”

“別撐了,還等人呢?看看你的表情,垂頭喪氣,一臉晦氣!”豐海全說道:“有什麽困難就對我說,兄弟我在冶市還算有幾分薄麵……”

“要是沒錢,就去我廠裏上班吧!做個三五年,我再介紹個廠妹給你,知冷知熱的,多好啊……”

“呃呃呃……”顧寒含糊地應著。

這時候張柔推著顧異出來了,指著嬰兒車上掛著的衣服道:“顧寒,你看這個顏色怎麽樣?”

“好,你看著好就行!”

豐海全瞪大了眼睛,膚白如玉,身姿絕佳。這女人也太漂亮了吧!

豐海全心說不會吧,顧寒這個窮小子竟然取了個這麽漂亮的老婆!

與這女人一比,自己的老婆就像是才走出大山的大腳村姑一樣!

我身家千萬也!好女人不應該是我的嗎?

豐海全看得呆了:“渣寒,這女人是你老婆?”

顧寒搖頭道:“不是!”

豐海全長籲了一口氣,心說這就對了嘛,這才符合資源分配的原則,顧寒這個窮小子,怎麽配擁有這麽漂亮的女人呢?

豐海全又問道:“那孩子呢?”

顧寒笑了笑道:“孩子是我的!”

“呃……”豐海全一時有些摸不著頭腦。不明白張柔與顧寒是什麽關係。

“媽媽,媽媽,糖糖……”顧異指著賣糖葫蘆的的攤位叫嚷起來。

“媽媽這就給你買,這就給你買啊!”張柔推著嬰兒車,往糖葫蘆攤那邊去了。

豐海全看著顧寒:“你說她不是你老婆,但是孩子是你的,孩子也管她叫媽媽,那你們的關係是……”

豐海全扳著指頭算來算去,一拍手掌道:“我知道了,她是你的小三,還為你生了兒子……”

說到這裏豐海全一個勁地搖頭,將頭搖得像是撥浪鼓也似:“我肯定搞錯了,對,我肯定搞錯,渣寒,我搞錯了是吧?這怎麽可能呢?”

“這麽漂亮的女子,會給你這個窮小子做小三?”

“是是是……”顧寒應道。

這時候,對麵走來一人,一身西裝革履,腰間掛著一個大鐵環,鐵環上掛滿了鑰匙,一路走,發出恍恍****的聲響。

“等我一下啊!”豐海全衝顧寒打了個招呼,迎著西裝男跑了去:“周先生,周先生,難得遇見,來來來,抽根煙!”

豐海全遞上去煙,又點著了火“周先生這是去哪裏高幹啊,什麽時候得閑,給老弟我一個麵子,請你吃頓飯!交流交流感情……”

“哦!”西裝男應了一聲,匆匆往前走。

“周先生,周先生,這個月的房租能不能緩上十天半個月的啊,我的貨款沒有收回來,最近有點吃緊!這樣吧,賣老弟我一個人情,我肯定不能忘了你!”

周先生沒有理他,更快地往前走。

“周先生,周先生……”豐海全鍥而不舍。

這時候,周先生站住了,衝顧寒一躬身:“家主好!”

豐海全一楞,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一個勁地掏耳朵,家主好?周先生叫顧寒家主?

什麽家主?哪家的家主?

周先生恭恭敬敬地道:“家主,我去同州大廈收房租!”

顧寒點了點頭道:“去吧!”

“是是是!”周先生答應著,往前去了。

豐海全瞪大了眼睛:“渣寒,剛才周先生叫你什麽來的,他叫你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