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滔天雖然是溫厚長者,但是內心對長幼尊卑看得極重。

平時他們稍有越位,就會迎來斥責。

但是顧寒一把就奪過他的手機。

——揚長而去。

洪滔天卻沒有什麽反應。

這讓洪抱月十分驚奇——這個顧寒,到底有什麽魅力啊,竟然讓父親性情大變……

這是力量的魅力!

“爸!”洪抱月喚道。

洪滔天長籲了一口氣,自我安慰道:“也好,至少洪峰安全了!”

“爸,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洪滔天像是魔怔了一般,看著顧寒離開的方向,感慨道:“事到如今,方知天外有天,人上有人啊!”

“老頭子我一直覺得自己修得五行雙術,底子也紮實,放眼望去,能做我洪滔天敵手的曲指可數,現在看來,卻是井底觀天了!”

“我之所以覺得自己很強大,是沒有跳出這口井,看看外麵的世界……”

顧寒到山腳下時,直升機已經飛出數十公裏了。

顧寒上了車。

巫如南坐上副駕駛。

孟歸元也要上車,被顧寒製止了:“孟歸元,你上來幹嘛啊……”

“我……”孟歸元楞住。

他本想說:“我們一起的啊!”但是他心裏知道,自己沒有資格與顧寒為伍!

孟歸元站在原地,等著顧寒的發落。

“回去吧!”顧寒道。

“好!”孟歸元點了點頭:“那你們保重。”

車子上了高速,直升機又迅速地往前移動了二十多公裏。

這時候哪怕直升機一動不動,顧寒他們想要追上去也得一個多小時。

直升機還真一動不動了。

巫如南將這個情況告訴顧寒時,顧寒就感覺不秒。

果然,十多秒之後,紅點突然消失了。

顧寒和巫如南趕至紅點消失之地,就見那裏圍著一大幫的警察與消防人員。

走近了一打聽才知道,就在一個小時之前,一台出了故障的直升機在這裏迫降,沒多久就爆炸了……

“那個慘啊!”說話之人連連搖頭:“燒焦了的屍體再被炸碎了,除了找到已經炭化的顱骨,身體其它部分都已經化做了粉末!”

一旁有人感慨道:“掙那麽多錢又如何,開幾個億的飛機又怎樣?一朝身死,全完蛋!”

那家夥棄了飛機。扔下楊箏的屍體。

跑了……

他會去哪兒?

他現在需要煉體,自然會往人多的地方跑。

兩裏之外有一個大城鎮,那家夥應該會往城裏跑啊!

畢竟,那裏抬頭是人,低頭是人,橫看有人,豎看也有人!

原料充足!

不過,顧寒卻有別的想法。

“如南,這附近有遠古家族嗎?”

巫如南想了想道:“有的,這裏是通太區,在對麵的通太山山上,有遠古家族苗家的莊園!”

“走,去通太山……”

如果地上有一張一元的和一張十元的,你肯定撿十元的,因為十元能為你換來更多東西……

能從普通人身上汲取能量畢竟有限得很!

遠古家族就不一樣,他們身具靈氣,那可是練體的難得養料!

山上一片死寂,雖然有門牆檔著,還是能夠聞到濃濃的血腥味道。

推開精門的紅漆大門,莊園內可謂是慘不忍睹!

男女老少,姿勢各異地撲倒在莊園之中,最近的人,就倒在顧寒的腳邊。

看得出來,“那家夥”是從後院往前院殺的,殺到大堂時苗家人已經反應過來,有人抗敵,有人往大門跑去!

但是在絕對的力量麵前,所有的反抗都是陡勞的!

“那家夥”就像是一顆炮彈,洞穿了所有人的身體!

逃跳者比迎擊者多活了一秒鍾左右,跑在最前麵的人手已經搭在了大門的門閂之上,卻沒有機會打開來……

顧寒踮著腳,穿過橫流的血水,在院子中間的梨花椅裏坐了下來。

石桌上上,紫砂壺裏的茶還是熱的!

顧寒倒了一杯,遞給巫如南。

“喝茶嗎?”

巫如南滿麵憂色,哪裏還喝得下茶?

來路上她聽顧寒說了,黑色箱子裏的那顆人頭,有可能是三清世界裏的道聖殘體!

它的實力太可怕了……

這滿屋子的屍體就是明證!

一壺茶尚未冷,苗家上上下下近百人,就已經全被殺死……

巫如南雖然也是見過大世麵的人,但是,陡然間見到這麽多的屍體,難免叫她心神不寧。

巫如南端起茶,喝了一口,咂吧著嘴道:“這普洱應該有上麵年的曆史了吧,通太苗家,還是挺會享受的嘛……”

顧寒說著,起身往裏屋走去。

不知道從哪裏流來的血水浸濕了巫如南的鞋底,巫如南慌亂地移開了腳步,問顧寒道:“顧寒,你去哪兒啊?”

顧寒指著桌上的茶水道:“這茶不賴,我要將茶餅帶走!”

不一會兒,顧寒從裏屋拿出一個缺了一角的茶餅來,茶餅上有四五處封條,最新的封條在茶餅的最中間,上麵明明白白地寫著,這是茶會上拍來的,成交價一百萬……

顧寒將茶餅往懷裏一掖,想了想,將紫砂壺裏的茶水倒掉,一個紫砂壺四隻小杯都收了起來。

巫如南疑惑地問道:“顧寒,你,幹嘛呢?”

顧寒指了指茶壺道:“好東西啊,這紫砂壺起碼有五六百年的曆史了,早已經被茶味浸透!我跟你說哈,都不用放茶葉,將熱水往裏一倒,等上兩三分鍾,倒出來的水,與你泡了茶葉的水味道一樣……”

“可是……”巫如南看向滿地的屍體:“死了這麽多人……”

顧寒一臉無辜地道:“我不拿這壺,不拿這茶葉,他們就能活過來嗎?”

“顯然不能……”

“走吧,走吧……”

下了山,來到通太區的大街上,顧寒找了本地最好的酒店住下,在遊泳池裏泡了半個多鍾,穿上浴袍,顧寒坐在桌前。

捧著紫砂壺翻來覆去了看了一會兒,往裏倒了一小壺熱水,敲著桌子等待著。

覺得時間差不多了,倒出來半杯,慢慢地喝著。

見巫如南坐在沙發裏發呆,顧寒道:“如南,點兩份外賣吧,我剛才洗了澡,太舒服了,不想走動了,咱們就在家裏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