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歸元直視著生父的眼睛道:“爸,我現在就要死了!”
“我雖然微如鴻毛,卻也希望自己死時是幹幹淨淨的,不欠任何人的!”
“我把命給夫人,希望你能夠答應我,放巫如南和朱朱走!”
“我不想欠他們的!”
喲,這一下倒是出乎顧寒的意料之外。
顧寒心中有些小感動。
不過,感覺隨即就消失了。
因為顧寒看到了孟歸元遊離的目光。
他似乎是在人群之外,尋找著什麽……
顧寒很快便反應過來,心說這家夥,真是半點也不值得同情啊!
孟立春等人擊暈巫如南時,孟歸元就在一旁看著呢,巫如南有大多本事,孟歸元門清。
以巫如南的實力,根本不可能救他出去。
畢竟他們麵臨的是孟家,不是阿貓阿狗!
自己都明白這個道理,顧寒怎麽會想不明白呢?
於是孟歸元猜測,顧寒有可能與巫如南一道來了,不過他隱身在暗處,於是,這一番慷慨就成了表演給顧寒看的了!
還別說,孟歸元的表演天份很不錯,如果不是最後時刻他目光的遊離,顧寒還真看不出來。
顧寒能夠猜透他的心思。
孟歸元雖然認定顧寒有可能就隱身在左近,但是事到如今,還沒有現身相救,他心開始搖擺不定了…這才會下意識地四處張望……
要知道,下一步,他就要沒命了……
孟家主也再忍不住了,扭過頭迎著長老的目光,痛叫道:“二叔!”
孟長老目光複雜。
事到如今,已經是無路可退了,孟歸元一咬牙,攆著濺著火星的鐵尺,插入自己的心口!
巫如南這時候再也忍不住了,衝上前來,抬腿向鐵尺踢了去。
“孟歸元,不能尋短見!”巫如南叫道。
孟歸元心裏歎息一聲:生死一線間,顧寒都沒有出現,看來是不會來了!
看向巫如南,孟歸元心中苦笑:“巫如南啊巫如南,我死定了,以你之力,你不可能救下我,有這工夫還是想想自己要如何脫身吧!”
孟歸元的纖纖蓮足,踢在了鐵尺上。
也不知道怎麽地,鐵尺突然就被寒冰裹住了。
明晃晃的鐵尺,迅速變黯。
這一熱一寒之間,孟歸元和孟夫人都禁受不住,同時撒手。
於是,鐵尺落在了巫如南的手裏。
孟夫人看著自己被凍傷的手,難掩眼中的驚訝。
孟歸元眼中的驚訝更甚。
巫如南的實力,孟歸元早已經了解於心,以她之術,這一下,根本不可能奪下鐵尺。
莫非在洪峰的時候,巫如南隱藏了實力?
這不可能啊,誰會寧願自己被擊暈也要隱藏實力呢?
有病吧!
不過五天不見,巫如南就已經強大如斯了?
似乎也隻有這個解釋了!
想到這裏,孟歸元心恨自己怎麽沒有早早加入寒門,不然的話,說不定自己也早已經強橫無敵了,何至於在這裏受老賤人的欺負?
巫如南握住鐵尺,一時都忘了下一步要怎麽做了!
她心說不會吧,做為穿雲山成員,無古家族中的名門之一,孟家人竟然這麽弱?
一伸手就被奪了他們的武器……
這也……
巫如南看向鐵尺,雖然看不出這鐵尺的來曆,但是感應得到,這是一件極好的法器……
所謂的法器,與普通器件的區別就在於,它能更好地配合施術者施術,就像銅絲能夠導電,而塑料不能一樣。而極,品法器,已經身具靈氣。
不僅能夠響應主人的召喚,而且擁有自主意識!
寶劍龍泉匣中鳴……
這樣的法器,往往可遇而不可求。
不然的話,巫如南做為巫家家主,也不會兩手空空了……
叮地一聲響,鐵尺一角,墜落於地。
而隨著附在其上的冰融化,鐵心碎成了數十塊,墜落於地。
一件上品的法器,一時毀滅……
不是法器嘛?怎麽那麽容易就碎了?
難道是驟熱還冷,鐵尺受不了,自爆了?
不可能啊,這種物理現象隻適用於普通物件,對於法器來說,根本不適用!
就像你一拳有可能將核桃打碎,但不可能將鑽石打碎一樣!
巫如南也來不及想那麽多了,看向驚慌失措的孟夫人道:“鐵尺不是我故意弄壞的啊,我也沒想到那麽脆弱嘛,這樣,你也罵了我,我毀了你的鐵尺,兩下扯平了!”
巫如南扶住孟歸元道:“現在我要帶孟歸元走了,再見……”
走了?
走哪去?
哪就那麽容易走了?
這裏是孟家,不是普通人家的大院,說來就來,說去就去!
“想走,哪有那麽容易!”孟夫人色厲內荏地叫道:“巫如南,你傷了我的手,毀了我的鐵尺,這件事情沒有完!”
巫如南皺眉問道:“那你想怎麽樣?”
孟夫人眉眼之中閃過一絲狠色,突然間全身著火。
火焰竄起數米高。
巫如南心說就你恨瘋了我也不要傷害自己啊!
心念及引,孟夫人雙臂一振,著了火的外套被孟夫人脫了出來,裹向巫如南。
巫如南是五行全才,本也不怕火,不過既然是鬥法,總得有來有往啊!
巫如南沒有避開,任由衣服披在自己身上,水術一起,衣服上的火不僅盡數滅了,還裹上了一層薄冰。
巫如南脫下衣服,向孟夫人扔了過去“還你!”
剛才略施水術就將孟夫人的法器都凍壞了,這一次,巫如南想看看會有什麽樣的後果!
畢竟是孟夫人自己的衣服,總不能任由它落在地上啊,孟夫人伸手去接,才一接在手裏,孟夫人驚呼一聲,用力甩手,試圖將手上的衣服給甩開……
巫如南心說這孟夫人也就看著凶,沒什麽真實本事啊,隻是小小的水術,也受不住?
孟夫人見甩不脫,更加用力,這麽一用力,倒是甩脫了,連半截手臂都甩飛了出去……
“我的手,我的手……”孟夫人痛叫起來。
甩飛出去的手臂與衣服仍舊沾連在一起,正好落在花匠的麵前,花匠伸手去撿,才觸著衣服,就像是泥塑木雕一樣不能動彈了,臉上,身上都泛著寒氣,表情早已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