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臣沉默了。
過了一會兒道:“大哥,你說的這些我都懂,當年我們並肩作戰時,你救過我很多次!”
“可以說,我這條命都是你的,如今你遇到了麻煩,我卻袖手不管?”
“我做不到!”
將臣的目光慢慢堅定起來:“我顧不上別人怎麽想了,我隻知道,將軍的事,我不能不管!”
顧寒的眉頭皺了起來,這麽一來,還有些不好辦了!
顧寒沉默了一會兒,拍了拍將臣的肩膀道:“……那要不這樣,你先留下,等什麽時候滅了該隱和莉莉絲,再來找我!怎麽樣?”
“好!”將臣答應道。
“說話可要算數啊,不然的話,別怪我不認你!”顧寒指著將臣,微笑道。
顧寒說這話是雖然麵帶微笑,卻是無比嚴肅的信諾之辭,將臣跟了顧寒那麽多年,哪能聽不出來,撲通一聲,將臣跪了下來,舉起一隻手道:“將軍之言,將臣不敢違逆!”
顧寒點點頭,看向一旁的婉月道:“還楞著幹嘛啊,跟我走吧!”
碼頭,傑森準備的輪船早已經候在那裏。
輪船包括船長在內一共七人,他們的工作是負責開船。
輪船隔開為兩個部分,前麵的部分就是船長兼船員的活動範圍,沒有顧寒的指令,他們是不能進入到後艙的,而在輪船的後艙,隻有顧寒和婉月兩人……
事實上,婉月還是順便捎的,原計劃隻有顧寒一人和一船的酒,各種各樣的酒,全世界風格不一,年代久遠的酒。
這些酒並沒有放進包圍箱裏,就擺了特製的酒架之上,看著這些酒架,婉月就像是來到了一個中等城市的庫藏圖書館,不過架子上裝的不是書,而是酒。
婉月曾經花了一天的時間,試圖將這些酒的標識都拍下來。
不過她很快就放棄了,她花了一天的工夫,拍了不到十分之一!
而顧寒在做什麽呢?
他在喝酒,沒日沒夜地喝。
兩隻手,無時無刻不提著酒瓶。
早上時,看日出,他提著兩瓶酒,坐在船的頂棚上喝。
中午時隨便找個角落一歪,也是左一口右一口。
黃昏時候看晚霞,手裏仍各抓一瓶酒。
即使是睡覺時,透過輪船那薄薄的隔板,婉月仍能聽到顧寒喝酒的聲音。
在海上航行五天,已經空了一百多隻酒瓶,其中還包括五隻酒桶。
顧寒算是被酒泡透了,這時候估計拿刀在他身上拉一道口子,流出來的血都能將人薰醉。
婉月偷眼觀看顧寒,他的眼神空洞,無神,與黃昏街道上那些混蛋酒鬼沒什麽兩樣。與在西方世界似乎無所不能,連黑暗三巨頭之一都視為長輩的強者判若兩人。
不過如此用心觀察,也會發現他與街頭的酒鬼有著本質上的不同。
街頭酒鬼就是一群爛人,他們喝醉了會隨地大小便,一見女孩路過就會追著調戲,打小孩,罵老人,攔車子,甚至是指天罵地,對著電線杆的廣告都能罵上好幾個鍾。
但是顧寒卻不一樣,他隻是一個人默默喝酒,不說話,似乎也不希望別人打擾他,陰暗的角落,他的影子被透入的陽光勾勒出的形象,竟然特別讓人心疼……
“心疼?”
婉月對心裏冒出這兩個字十分不解。
婉月啊婉月,你隻是個在校的大學生,除了英語好點——這在現在沒什麽,顧寒是如此強大,你憑什麽心疼他呢?
話是這麽說,婉月還是忍不住走了過去,在顧寒的身邊坐下。
呃——甲板還真是冰屁股啊!
婉月扯過一張紙皮,墊在了屁股下麵。
婉月看向顧寒。
顧寒卻是連看都沒有看她,又喝了一口,仰著頭,背靠船板,似乎在回味美酒的滋味。
婉月賭氣取過一瓶酒,卻發現擰不開蓋子,將酒瓶推向顧寒道:“幫我擰開蓋子!”
拿著酒瓶在顧寒身上撞了好幾下,顧寒才反應過來,屈指一彈,將酒蓋彈掉了,厚有半厘米的黃銅酒蓋就躺在婉月的腳邊。
對於顧寒的實力婉月早已經見怪不怪,與顧寒一碰瓶子,喝了一口,再喝時,卻是有些暈暈乎乎地,這些酒最少都是放過二十年以上的!
年代久的酒,味醇厚,但是後勁特別大。
隻喝了兩口,婉月就有些醉了。
酒壯慫人膽,婉月這時候膽子也大了,指著顧寒道:“顧先生,讓我猜猜,讓我猜猜,你為什麽一直泡在酒中呢……”
“猜個屁啊!”顧寒扔給她一包鹽煮花生道:“有這工夫,還不如多喝點!”
“不不不!”婉月擺手道:“這並不解決問題!”
“我猜猜,我猜猜啊!”婉月歪著頭去看顧寒,酒醉之後的她有些毫無顧忌,因為看不大清,她甚至用手托起顧寒的下巴,讓他的臉正對著自己。
顧寒的眼中閃過寒光,可以說,從他出世以來,還沒有人敢對他如此無禮。
寒氣在船艙裏漫延開來!
婉月似乎沒有意識到危險的臨近,依舊自言自語道:“顧先生,你的腦袋別偏來偏去啊,我好好看看,唔!”
在顧寒震怒之前,婉月收回了手,看著顧寒的眼睛道:“顧先生,別這麽小器啊,我就看了看,就生氣了啊,唔,我看出來了!”
顧寒幽幽地問道:“你看出什麽來了?”
婉月盯著顧寒的眼睛又看了好一會兒,肯定地說道:“因為女人,對不對?是因為女人,是嗎?”
顧寒的臉沉了下來,撲哧一笑道:“小屁孩,你懂個屁啊,你知道我活了多少年了嗎?九千多年了,再過五十年,就是我萬歲生日,而你,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應該不會超過二十二歲吧!”
“一個黃毛未褪的小丫頭,竟然來猜我的心思!還是想想要怎麽好好學習,怎麽寫好畢業論文,然後找份好工作吧!”
顧寒奪過她手裏的酒瓶道:“別喝了,擾我興致,你還是先回屋好好睡一覺吧!”
婉月不滿地說道:“酒還我,酒還我!”
顧寒自然不會還她。
婉月起身來奪道:“你別管我有多大了啊,我是一個女人,女人最懂男人,雖然你什麽都沒說,甚至連表情也沒有透出什麽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