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一個酒店,一片死寂。

沈玉看著翹著二郎腿喝酒的顧寒道:“他們來了!”

“誰啊?”

“青藍會的人!”沈玉觀察著顧寒的神色變化。

“哦!”顧寒答應一聲,繼續喝酒了,臉上的神情沒有任何的變化。

人氣是一種很奇怪的東西,一幢樓,外表毫無區別,住滿了人和沒有住人時的氣氛是不一樣的。

蕭條,清冷的感覺,十分明顯。

事實上,當酒店的客人走了五分之一的時候,顧寒就感應到了。

他雖然在品酒,但是酒店外的情況,都在他的感知之中。

樓梯的方向傳來微微的震動聲。

有人上樓了。

一共是兩人。

已經到了走廊。

到了門口了。

顧寒抬眼看向大門。

沈玉順著他的目光望過去,不明所以。

與此同時,門被敲響了。

沈玉心神巨震。

從寒哥目光移動的軌跡來看,從來人上樓起,寒哥就有所感應了,一直到他們進入走廊,來到房門前。

而這個過程,沈玉一無所覺。

如果外麵的人不敲門的話,她永遠也不知道,一門之隔,有人窺伺。

一個冷冽的聲音響起:“請問寒哥在這裏嗎?”

“不在!”顧寒將杯底的酒晃了一晃,一口喝盡。

門外的人一楞,敲門聲又響了起來,是那種很客氣地敲兩下停一下,再敲兩下又停一下:“寒哥,別開玩笑了,我們知道你就在房間裏……”

“……我們是青藍會旗下的無名小卒,聽說寒哥先生揭了我們青藍會的竹牌,所以來拜訪一下!”門外人說話很是客氣。

顧寒重新倒了半杯酒道:“既然是無名小卒,就不必拜訪了,讓有名有姓的來吧!”

門外的人涵養再好,此時也被激怒了,呼吸聲變得粗重起來,聲音低沉地道:“寒哥先生,你要是再不開門的,我們可要硬闖了!”

顧寒很隨意地抬腳輕踢,腳邊的凳子就像是裝了馬達一樣,飛快地竄到門邊,抵住了大門。

“闖啊!”顧寒道:“隻要你們能夠破門而入,我就跟你們走,怎麽樣?”

“寒哥先生,這可是你說的!”門外說話的聲音透著輕鬆。

甚至客氣地相讓起來:“秋兄,你來,我聽說你的五方崩雷拳煉得不錯,今天正好拿這扇門試試功!”

那被叫做秋兄了也客氣地相讓道:“年兄,還是你來,上次你請我吃桂花糕的人情我還沒有還你呢,這一次,就當是還你人情了!”

兩人謙讓一會兒,最終由被叫做年兄的男子出手。

年兄深吸一口氣,慢慢提掌。

而隨著手掌慢慢提起,掌心處隱現淡紫色的光芒。

年兄的手掌提到與胸口齊平時,掌心的紫光,已經與節能燈的亮度差不多了!

“年兄真是深藏不露啊,吳門主的紫符,你已經練到如此地步了,這一掌拍下,別說是門,就是牆都要塌一大片,兄弟我自慚形穢啊!……”

在秋兄的吹捧聲裏,年兄突然吐氣開聲,一掌拍出。

年兄的心氣極高,心中想著就像秋兄吹捧他的那樣,這一掌拍出,連門帶牆一並倒塌,落顧寒滿麵灰土,這才痛快呢!

卻哪裏知道,紫符掌拍在門上時,門紋絲未動。

反而震得他的手掌生疼。

年兄看著自己手掌,掌心紅通通的,像是上課不聽講,被老師拿著竹尺打了五十下手掌一樣。

這……

一扇木門而已,竟然能抵住他一擊?

年兄收回掌,起手蓄勢,又是一擊。

再收回掌,掌心已經裂了開來,在門上留下了一道清晰的手掌印。

而門,仍然紋絲未動。

年兄估計再來一掌,自己的手就得廢掉,猶疑地看向秋兄。

“我來!”秋兄擼起了袖子。

他雙拳緊握時,指骨呈青色,散發著淡淡的光澤……

這才是真正的鐵拳!

不,比鐵拳更硬的拳頭。

拳頭揮出,破風之聲如同雷鳴一般,這就是崩雷拳的由來!

鐵拳錘打在門上。

預想中房門四分五裂的場景並沒有到來,反是指骨在這重重一拳中盡數崩斷。

“啊!”秋兄沒忍住痛叫起來。

門外的動靜那麽大,屋裏的沈玉聽得清清楚楚。

心說不就是一扇門嗎?

門後撐了一張凳子。

可是凳子抵個屁用啊!

薄薄的一扇門,兩名青藍會的弟子,拳打腳踢的,竟然不能破門而入……

又過一會兒,兩人似乎沒有法子了,商量了幾句往樓梯口走去。

“寒哥,你等著,我們兩人沒有本事破門而入,但是我青藍會中高手如雲,自有人能辦到!”

顧寒都懶得回應,取過酒瓶,又滿上一杯,這已經是第三杯了。

門外無計奈何的焦躁,門內悠閑的品著酒,兩者之間,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看著顧寒漫散的表情,沈玉自己,自己的選擇對了,以寒哥的實力,隻要能熬過這一劫,前途不可限量,自己也一定能夠乘風而起,為兒子複仇!

腳步聲響起,又有人上樓來了。

這一次,足有七八人。

遠遠地就聽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道:“小年子,小秋子,你逗我玩是不是,骨斷筋折,連一扇門都打不開?什麽門啊?是天精地華煉就的時空之門麽?”

“我跟你說,咱們這一次出任務,事關青藍會的尊嚴,你要是敢跟我搞妖蛾子,老子非廢了你們不可……”

年兄與秋兄唯唯諾諾地不敢多說。

“又來了!”沈玉看向顧寒。

顧寒正側耳細聽著,聽了一會兒抬起頭來道:“給我拿一瓶新酒來,我算過了,有時間喝!”

“算過了,怎麽算?”沈玉沒忍住好奇,問。

“我算過了,他們進不來!”

“咚咚……”敲門聲響起。

正在倒酒的顧寒有些不耐煩了,衝門口道:“別廢話了,浪費時間,直接往裏闖吧,之前我說的仍然有效,隻要你們能夠破門而入,我就跟你們走!”

“破門而入?”門外的聲音冷笑道:“我何止是破門而入啊,我,我非將你……哎呦……你大爺,我就不信我連一扇門都打不開……喲……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