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江大橋路麵突然斷裂,一輛滿載客人的中巴車墜入江中……

興民小區有一幢居民樓深夜倒塌,疑為質量不合格……

三江醫院氧氣泄露,引起大爆炸

………………

半個月的時間,永市發生了太多太多讓人痛心的事情,有心人將這些事情都記了下來,起的標題是:蒼天不仁,以萬物為芻狗:永城怎麽了?

顧寒看到這篇文章後,笑了笑,將電腦關上了。

狗屁的蒼天不仁啊!

你們所謂的蒼天,不過是你們看不到的人上人罷了!

他們如神一般,他們主宰著這世界。

如果將這個世界比喻成一株大樹的話,他們就是園丁,他們的手裏拿著一把寒光閃閃的大剪刀,每天在繞著大樹走來走去。

有時候,他們會剪掉大樹的枯枝。

有時候,他們會將他們認為多餘的樹枝剪掉。

有時候,他們會剪掉更多的樹枝。

他們說這樣樹才會長得更高大,更茂盛。

他們還為此設計了一個很美好的詞“陰陽相濟”

陽盛時,以陰濟之,陰盛時,以陽補之。

人為陽,鬼為陰,生為陽,死為陰!

陽盛而陰衰時,就是大樹的枝丫太多的時候,這時候需要“以陰濟之”,要修剪樹枝,而那些死去的人,就是被修剪掉的樹枝……

直到下一個輪回。

而那些同情者的痛心與眼淚,在他們看來,隻是“修剪枝丫”過程中的調味劑,就像是沉悶憶已久會場的一個小笑話,讓人心曠神怡。

這樣的伎倆,顧寒見得多了。

早已經見怪不怪。

客廳裏有人影閃過。

顧寒頭也不回地問道:“方書藝,你回來了?”

“主人……”方書藝站住了“主人你還沒睡啊!”

顧寒點點頭,問道:“你去哪兒了?”

“我!……”當方書藝看到顧寒淩然的目光之後,她知道,在這種時刻自己絕對不能撒謊,她垂下眼皮道:“主人,我,我見主人為了青福的事情煩憂,就想為主人分擔一些……”

“我去了鄒家,希望能夠找出一些線索……”

顧寒冷冷地問道:“你找到了嗎?”

“沒有!”

方書藝撲通一聲跪了下來:“主人,書藝該死,請主人降罰!”

“以後我沒有讓你去做的事情,不要擅自去做,知道嗎?”顧寒的聲音冰冷。

“知道了!”方書藝應道。

顧寒想了想,聲音柔和了一些:“青福的天魂已經不見了,近兩百年的時光,恐怕早已經消散,無處可尋了!”

顧寒看向窗外的星空,歎息了一聲。

方書藝看著顧寒有些憂傷的臉,心情複雜,心說如果主人有一天為我這樣,我死一萬遍都是值得的!

見顧寒的目光移過來,方書藝又趕緊收回了目光。

顧寒站起身來,往門外走去。

“主人!”

顧寒腳步一頓:“你要跟來嗎?”

“嗯!”方書藝快速地靠近過來。

陰芝種下之後,半年才會成熟,而現在,已經過去三個月。

三個月的陰芝,已經長成,含苞欲放了。

同樣的,因為陰芝的長成,淩芳身體裏的人氣也越來越少,特別容易招鬼邪之物。

她卻不自知,成天想著捉鬼除惡。

此前因為每周都要上課,她還悠著點。

現在好了,學生們有門路的找門路去了,沒有門路的老老實實去自習,她也沒課了,將全部精力都放在了這上麵,最近因為永市事故頻發,還加入了一個永市玄門奉獻組。

有鬼驅鬼,無鬼還兼職為人做法事。

淩芳忙得不亦樂乎,似乎這一行才是她的主業,老師才是副業。

淩芳將顧寒也拉入了玄門奉獻組。

說他雖然沒有入門,但是可以提前體會一下玄門的氛圍,培養興趣。

顧寒忍住了要拉黑她的衝動。

一個被所在門派趕下山來的玄門術士,在顧寒看來,就像是三歲小孩一樣幼稚,無害。

一群這樣的玄門術士,就是一群三歲小孩在過家家。

而這個幼稚的家夥,竟然要顧寒去體會他們“過家家”的氛圍……

入群的第一時間,顧寒就屏蔽了群裏的消息。

下午的時候,閑在無事,顧寒信手翻了番微信群,就看到了這個玄門奉獻組的消息。

其中一個名叫明悟的山羊須男子在群裏發了幾張照片,說是濱河路有一家小孩在遊泳的時候淹死了,情況有點詭異……

除了小孩的親人之外,所有人隻要接近屍體,就頭昏腦脹,惡心嘔吐。

準備治喪的家禽,才買回家就鳴叫不止,有好幾隻沒等動刀,就死了。

明悟覺得有問題,就去看了看,順便拍了幾張照片。

那照片就更詭異了。

明悟拍照的時候,小孩已經換好了壽衣,準備入殮。

第一張照片,小孩臉如白紙,緊閉雙眼。

第二張照片,小孩的眼睛掙開了,直直地瞪著鏡頭。

第三張照片,小孩的嘴角露出了淺淺的笑容。

第四張照片,小孩已經放入了棺中,棺蓋正在合上

明悟在第四張照片後麵發消息道:“這個小孩不是失足淹死的,事實上,他會水!他是自己走進水裏去的,據目擊者說,他當時的目光十分堅定,像是受到了誰的召喚一樣……”

“詭異的死亡方式,詭異的笑容,我覺得這件事情很不尋常,因此,我建議今天晚上,咱們一起去看看!”

淩芳是第一個響應的:“我去!”

“+1”

“+1”

還別說,這些“過家家”的玄門術士,積極性還是蠻高的,除了顧寒之所,幾乎所有人都報名了。

顧寒本來不想去的,他可不想參加“過家家”的玄門會,直到看到照片中小孩眉心的屍紋……

校園門口的風有些冷,除了顧寒之外,還有幾個流動攤位等著晚睡的同學光顧。

這時候,側門開了,一個人影溜了出來。

她一身黑衣,背上背著一隻黑色的背包,腰間的皮帶上,別著各種各樣,大小不一的法器,眼中目光炯炯,似乎馬上要去幹一件大事一樣。

見到顧寒,淩芳微微一楞:“渣寒,這麽晚還不睡呀!”

顧寒撇嘴:“你不也沒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