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裏來的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楞頭青啊!

老蒼頭感覺有些頭大。

老蒼頭轉過頭去,看向沈玉,壓低了聲音勸道“沈小姐,這個……”

“要不你給勸勸?”

“你是在湖陵城長大的,天龍會漢哥的名頭,想必你也聽說過吧,這家夥出了名的狠毒,與他做對,沒有好結果的!”

沈玉似在思考。

在老蒼頭那期待的目光中,沈玉終於開口說話了:“我們的話事人剛剛說了,吃下去的東西,是不可能吐出來的,因此,就這麽地吧!”

看著沈玉平靜如水的表情,老蒼頭一臉的驚愕:“這是沈家的沈小姐呢?”

“這是曾經膽小怕事,資質平庸的沈小姐嗎?”

這份處事的淡然,就是她老子沈老太爺也沒有。

老蒼頭摁著額頭,驚訝的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好。

數十年不見,沈玉的實力變強了可以理解,畢竟,資質這個東西可以在別的地方找補的,比方說有足夠的晶石和天材地寶。

又或者高人指點。

但是性格這個東西,卻是無可改變的。

常言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又說三歲看大,七歲看老,沈玉離開湖陵城的時候,可是挺大一姑娘了。

雖然不常見人,但是似老蒼頭這樣的人精,基本上瞄上一眼,就知道人的脾性如何。

在沈玉離開湖陵城的前三天,老蒼頭還見過沈玉,那時候的她麵帶怯意,與人離得近時目光閃躲,顯得十分不安,與山村裏沒見過世麵的半大小孩差不多。

這才多久啊,這動作,這說話的從容淡定,雖然仍舊平平淡淡,給人的感覺卻像是主掌生殺大權的王者!

這變化,未免太大了一些。

顧寒道:“……老蒼頭,我知道你心裏有其它的想法,將這些想法收起來,按我們的意思去做,知道嗎?……”

老蒼頭心思電轉,略一猶豫,點頭答應下來。

顧寒一行人不多,人也很年輕,看他們的裝飾打扮,與普通的商人也沒有什麽區別,說實話,與他們相處了好幾天,老蒼頭沒有看出異樣來。

不過,沈玉巨大的改變讓他心中迷惑,而他帶著這種迷惑再去看顧寒和安青青等人時,越看越覺得神秘,越看越覺得自己對他們茫然無知。

也正是因為如此,在顧寒他們決定吃下宋林山的時候,老蒼頭沒有走(這打破了他職業生涯的一個規則,那就是——生命誠可貴,不能去送死!)

老蒼頭這樣安慰自己:一大把年紀了,黃土都要埋到脖子了,有什麽可惜的,這些年輕人都不怕死,我怕毛啊……

老蒼頭幹咳一聲道:“如果是這樣的樣,我有一個主意!”

“說說看!”

“梅其虎曾經救過漢哥的命,所以,宋林山的事情漢哥是不可能不管的!”老蒼頭看向安青青:“我不知道安老大有什麽計劃,但是,在此之前,我們可以拖他們一拖!”

“怎麽拖?”安青青問。

“宋林山雖然拍下了,咱們可以在準備好之前不去交接,隻要不去交接,宋林山還是眾議會的!”老蒼頭道:“等安老大你準備好了,再去交接……”

“宋林山在眾議會手裏,我想漢哥不敢亂來的!”

“這個主意不錯啊!”安青青笑了:“等於在交接之前請了個免費的看護!”

老蒼頭心說得了吧,什麽免費的看護,我提出這個建議不過是讓你們冷靜冷靜,年輕人容易衝動,等一下你們冷靜下來,就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錯誤了。

但是,三天過去了,也沒有看到他們有絲毫冷靜下來的意思。

不僅如此,似乎有他們的人持續進城。

就散住在他們周圍的客棧裏。

他們沒有交流,沒有手勢,甚至連相互看一眼都沒有,但是老蒼頭就是能夠肯定,他們是一路人!

老蒼頭聞到了陰謀的氣息。

不過他什麽都沒有表現出來。

奢華的房間裏,漢哥扒在**,兩名美女正為他按摩。

漢哥似乎感覺差不多了,揮了揮手,衣著暴露的美女匆匆離去。

漢哥扯過一旁掛著的毛巾,往臉上一抹,隨手扔在了一邊,略顯肥胖的身軀往椅子裏一塞,點燃了雲母煙卷,深深吸了一口氣,問一旁已經站了半個來鍾的手下。

“宋林山那邊怎麽樣了?”

“梅老大很生氣,他……”

漢哥的眉頭皺了起來,不耐煩地喝道:“我不是讓你告訴我梅老大生氣不生氣,我問你,宋林山那邊怎麽樣了?”

手下慌張地搖頭道:“姓安的黃毛丫頭沒有去交接,因此,現在宋林山那邊還是屬於眾議院的,因此,梅老大雖然帶去了很多人,卻什麽也不能做!”

“梅老大很生氣,他……”

漢哥重重地一拍桌子,怒斥道:“我跟你說了,不要告訴我梅老大生氣不生氣……”

“是是是!”手下的身形微微顫抖:“梅老大不能動宋林山,不過也暫時呆在了那邊沒有動,然後我就,我就回來了……”

“誰說那黃毛丫頭太嫩的啊,這一手,不是挺厲害的麽!免費請眾議院做看護!”

漢哥又看向另一旁站著瘦長男子:“這些人的底細查出來了嗎?”

瘦長男子搖頭道:“沒,沒有,他們應該喬裝改扮過,而且是第一次來湖陵城,底子十分幹淨……唯一知道的信息是,他們請了老蒼頭做向導……”

“這老東西,還活著呢!”漢哥啐了一口。

“漢哥,你看咱們……”瘦長男子試探著問。

漢哥托著下巴想了一會兒道:“原本應該晾一晾他們的,但是既然梅老大還在宋林山,咱們就不等了,將他們請過來吧,我要請客……”

聽到這裏,兩名手下會意地笑了。

不到一個時辰,瘦長男子滿手是血了跑了進來。

“漢哥,漢哥……”

“怎麽回事?”漢哥怒問:“你手上的血是怎麽一回事?”

“是,是老樺的血……”

“你將他殺了?”

“不是,不是……”瘦長男子連連辯解道:“是那個姓安的黃毛丫頭,她,她將老樺殺了,就為了染紅回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