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一見到沈順那張老醜臉,臉上立即出現了不適的表情。
這個沈順,是沈玉父親沈堅最忠實的走狗,往常對沈玉姐妹的淩辱,他就是執行者。
沈玉見到他,立即就會想起往日種種苦難。
怎麽能不激動。
“走開,讓這老東西走開!”沈玉喝斥道。
紀和風一把將沈順推倒在地,喝道:“你是耳朵聾了還是怎麽回事,沒聽到我們沈理事的話嗎?滾開,趕緊給我滾開……”
沈順還沒有反應過來,又被踢了一腳。
沈家人護著沈順,往後退去。
沈順一邊後退,看向活動高台上的沈玉,滿臉的迷惑:到底發生了什麽,讓沈玉這個已經淪為賤籍的女孩爬到了如今的高峰?
紀和風那一腳結結實實地踢在他的胸口,玄靈之氣同時刺入,將傷害提升了數倍,不用看也知道,此時他的胸口,必定有一隻烏紫色的手掌印。
單以紀和風的實力,已經足以掃**在場的所有人了。
更別說後麵眈眈虎視的如南會眾,和高台上的寒哥,安青青……
這樣的陣勢,**平整個沈家都措措有餘。
沈順本想退下,卻又有些不甘心,唯唯諾諾地道:“沈玉小姐,你恨我也正常,我吃了這位先生一掌,也是罪有應得,但是,能否請示下,什麽人才有資格來請沈玉小姐?”
“誰,還有誰啊?”紀和風冷冷地道:“自然是沈家家主了!”
“家主他,家主他……”
紀和風懶得與他廢話,怒斥道:“老東西,你給我聽好了,現在擺在你們麵前的隻有兩條路,一,沈家家主客客氣氣地將我們請進去!”
“二,我們揍得沈家人懂禮貌為止……”
“我我我……”沈順不敢再多說話“我這就去請示家主……”
不一會兒,出現了兩名仆從,收拾著沿道上的雜物,而在他們的後麵有人抬著一張床,緩緩而來。
**鋪了兩床被子,也不知道躺的是誰。
沈玉一眼就看到了扶著床沿的母親,此時已經是滿頭銀絲,步履蹣跚。
看到自己的母親,沈玉的神色複雜,即恨她的軟弱,又憐她如今的處境,如果不是母親的軟弱,她和妹妹沈琳又何至於如此?終究還是恨多一些,沈玉咬咬牙,收回了目光。
八部床抬到了麵前,被子被一層一層地掀開來,露出了沈堅枯瘦蠟黃的臉。
見到沈堅的麵容時,沈玉腦海裏浮現出四個字“蒼天有眼”這個老混蛋那樣對待她們姐妹,而今終於遭受了報應。
沈玉將臉撇向了一邊。
此行的所有人,都在看沈玉的臉色行事,見沈玉將目光移開,便已經知道了要如何去做。
紀和風踢了踢床沿,冷冷地道:“沈堅是嗎?這是死了嗎?如果沒死的話,就眨一眨眼睛!”
沈堅吃力地眨了眨眼睛。
“沒死啊,沒死躺著幹嘛啊,趕緊起來迎接我們的沈理事啊!”
沈堅吃力地揮揮手,有人過來為他墊高了枕頭,讓他坐起。
“就這啊!”紀和風皺眉道:“沈堅,如南會的會長,兩位理事都在,你坐著就當是見禮了啊?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牛逼,沈家的實力強過如南會?”
“又或者你根本不知禮,要我們好好教一教你嗎?”
“我,我……”隻是如此活動,沈堅已是滿頭冷汗,他吃力地道:“我,我已經廢了,站不起來了……”
紀和風卻不肯讓步,他冷冰冰地問道:“你廢了?難道是如南會廢了你嗎?如果不是,這關我們鳥事啊!”
沈堅一時語塞,滿眼乞求地看向沈玉。
沈玉裝做沒有看到。
“阿玉!”撲通一聲,沈玉的母親跪了下來,哭泣道:“阿玉啊,不管怎麽樣,**躺著的是你的父親,不看僧麵看佛麵,阿玉你看在為娘的麵子上……”
沈玉再也按捺不住,站了起來,迎著母親的目光,冷冷地道:“媽,你告訴我,你有什麽麵子?”
這話將沈玉的母親問住了。
沈玉的母親遲疑了一下道:“阿玉,我是你的母親啊?”
“你是我和沈琳的母親,但在我和沈琳罹難之時,你有用你的麵子護住我們嗎?”沈玉憤慨地總結道:“你根本就沒有麵子!你不知道嗎?”
沈玉的母親痛苦地低下了頭。
“扶我,我扶我起來!”沈堅喚道。剛剛沈順已經將事情的經過跟他說了,如南會實力強大,讓梅其虎及其手下一百七十多人憑空消失不說,逼散了天龍會。
天龍會的漢哥,可是個狠角色,沈家地處天龍會的勢會範圍,年年上貢……
如果不是被逼得走投無路,他絕不可能解散天龍會的——由此可見如南會的可怕。
沈玉記仇,這一點沈堅是知道的,沈玉有多恨他,這一點沈堅也是知道的,他心裏知道,如果這一場歡迎儀式不處理好的話,沈家將麵臨大災難!
這災難,勝過眼下的麻煩!
“扶我起來!”
過來兩名仆從,一左一右地架起沈堅,下了八部床。
沈堅以二仆為足,終於站了起來,雙手因為攀著仆從的肩膀,也做不出迎請的動作來,隻能點頭示意,氣喘籲籲地道:“阿玉,如南會的各位老大們,歡迎回家,歡迎來沈家做客……”
沈堅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蜂擁而入的如南會成員衝散了,等到大家都進了院子,扶住他的兩名仆從不知道被衝散到哪裏去了,他已是廢人,哪裏站得住,整個人軟倒在地。
如果不是被沈玉的母親拖到一邊,恐怕要被踩上幾十腳。
奇恥大辱,奇恥大辱啊!
沈堅一生都沒有遭受過這樣的侮辱,沒想到竟然發生在自己的女兒身上。
他氣憤,羞愧,難受,所有的表情蜂擁而至,他卻什麽也做不了。
如果這時候將他的眼神拍下來,怕是這個世界上最為複雜的眼神了。
好一會兒,她終於恢複了一些,他忍不住好奇,偷眼看向自己的女兒,這個資質為零,又被自己貶為賤籍的逆女,是如何在這麽短的時間裏爬到如此高位的?
她在沈家時被自己當成豬狗,而現在,她卻能將沈家當做豬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