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飯局結束,朱紛才趕回來。

他是來接吳桔的。

“不好意思啊!”朱紛拍著顧寒的肩膀,滿臉的歉意,他胖胖的臉上滿是汗水,衣服都已經濕透了,很顯然,剛才的工作強度很大。

顧寒在朱紛的胸口輕擂了一拳道:“咱們之間,用不著客套!”

“那好,我和吳桔先走啦,回頭再聚!”朱紛向顧寒揮了揮手,與吳桔肩並著肩往馬路對麵走去。

顧寒翻看著手裏的木牌,他準備去找那個叫莊秋的人。

欺負他兄弟的女人,也就等於欺負他的兄弟,他得給他送去一份足夠深刻的警告。

顧寒抬起頭來時,朱紛與吳桔已經到了馬路對麵。

就在這時候,有一股陰風從街尾刮了過來,人群之中,出現了一團黑霧,黑霧之中隱隱有人影出現——那是排成兩排的古代士兵,他們身穿重甲,手裏握著已經被鐵鏽裹住的鋼刀!

橫衝直撞。

陰兵過境?

普通人根本看不到陰兵,隻是在陰兵穿過他們的身體之後感覺到一種莫明其妙的寒意直透心肺,那寒意,讓他們上下牙齒都打顫。

身體強壯的,仍然能夠站住,身體差些的,臉色蠟黃,搖搖欲墜,扶住馬路兩邊鋪麵的牆壁才能站住。

“好久,好久不見陰兵過境啦!”顧寒心中感慨。

在顧寒的記憶中,見過一次陣勢極為強大的陰兵過境,十萬陰兵穿過一個小鎮,陰兵過後,小鎮三分之一的人口被鬼氣侵染而過世。

剩下三分之二的人,在接下來一場持續了三個月的瘟疫之中去世。

小鎮變成了死鎮!

陰兵為誰而來?

是荒宅中那個被我滅了鬼少年嗎?

就在這時候,顧寒突然想起了朱紛和吳桔,他們正在馬路對麵打車。

見顧寒望向他們,朱紛和吳桔衝他笑了笑。

顧寒快速走過馬路,將朱紛和吳桔拉到了身後的小巷裏。

朱紛不明所以,見顧寒扭過頭看向街道,忍不住問道:“渣寒,發生什麽事了嗎?”

此時陰兵已經穿境而過。

顧寒擺手道:“沒事,已經沒事了!”

從小巷裏走出來,朱紛和吳桔都有一種很怪異的感覺,仿佛這一條長街,剛剛被洗劫過一樣,顧寒將他們拉入小巷,正是洗劫發生的時刻。

但是,這也隻是他們心中的感覺。

而事實上,整條大街齊齊整整,看上去與原來沒有什麽區別。

來到莊家大院,顧寒一抬眼就看到了門口的兩隻石獅子,那石獅子的眼睛雖然被蒙住了,但是其威嚴雄偉的氣勢,仍然十分明顯。

莊家大院在市中心,在這個寸土寸金的地方擁有一幢獨門獨院的房子,是莊家雄厚實力的表現。

門上貼有黑色的訃告。

“家父莊(諱)秋,於昨日不幸過世,茲定於XX日XX時在永市殯儀館舉行告別會,各位親朋舊友,各位同事,同仁,如果要來悼念,請移尊步至XX號告別廳……”

莊秋死了?

路邊報亭上擺的永市日報在頭版頭條就就是莊秋去世的消息,這是莊秋所在職務應有的待遇。

看來這件事是真的了。

顧寒看了看手裏的木牌,心裏突然升起一個念頭。

莊秋死了,而繼任的人間行走還沒有公布。

我有鬼門令,我就是新的人間行走!

雖說對於顧寒來說,人間行走隻是微不足道的存在,但是,卻能接觸到很多有用的信息,比方說,有可能找出永市擁有先天純陰體質的女孩還有多少人,她們是誰?

“好吧!”顧寒苦笑:“就做一回人間行走吧!”

祠堂外麵響起了敲門聲。

朱容元的臉上現出疑惑地神情。

郭武也是一樣。

對視一眼,朱容元問道:“會是誰呢!”

“興許是警察吧,現代科技這麽發達,他們找來這裏,一點也不奇怪!”

見郭武神色慌張,朱容元安慰道:“沒事的,咱們是人間行走,超脫人世間的法律,這是他們許諾我們的!”

朱容元穿過祠堂,拔掉了則門的門閂。

一股子黴味迎麵撲來。

顧寒手捧著木牌道:“我是莊老爺子的繼任者,我叫顧寒……”

朱容元接過木牌看時,木牌上的鬼門,不知道何時打開了一道縫。

“哦哦哦!”朱容元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是新任的人間行走啊,以後咱們就是同事了,進來,進來!”

見顧寒站立不動,朱容元又是一楞,隨即反應過來,招呼郭武道:“老郭,快不,新任的人間行走來了,大開中門,隆重迎接!”

朱容元和郭武通過一套繁瑣的禮節將顧寒迎進祠堂之後,鬼門令上的銅門也完全開啟了,打開的銅門像是洪荒巨獸張開的嘴,深不見底。

這整個過程中,顧寒十分淡定,像是早習以為常。

這讓朱容元和郭武十分意外。

別說顧寒看來隻有二十多歲,就是他們,最初被引進祠堂的時候,在這一整套繁瑣的古禮儀之下,就心慌得連手都不知道放在哪裏了……

祠堂中間,供得是閻羅天子的塑像,凶睛突出,氣勢凶凶。

朱容元和郭武站立兩旁,示意顧寒上前行禮。

塑像前有一個蒲團,很明顯是給人下跪用的。

顧寒卻像是沒有看到那蒲團,隻是微微躬身,做了一個揖。

朱容元和郭武都是一楞,心說這個叫顧寒的年輕人,架子也太大了吧!

見到閻羅天子都不跪。

緊跟著,他們又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朱容元與郭武都做了半輩子的人間行走,經驗,氣勢,自然也不會差。

按道理來說,莊秋死後,新的小組組長應該從朱容元與郭武之間選。

但是,此時分站顧寒左右的朱容元與郭武,就像是兩個跟班奴才,顧寒才是他們的主人一般。

這讓他們很不適應。

石亭之中,仍然有著淡淡的血腥味道。

莊秋應該就是死在這裏,顧寒心想,隻是不知道是怎麽死的!

看著石桌之上的陰陽魚,顧寒問道:“這——就是展示永市陰陽二氣分布的陰陽魚嗎?”

“對啊”郭武微微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