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匆匆。

“雨師大人……”

雨師的眉一擰“急慌慌的做什麽?”

“對不起雨師大人!”

“重新來!”

這一次,侍從不得不放慢了腳步,努力讓自己的聲音也變得平和一些:“雨師大人!”

雨師挑剔地看了侍從一眼,冷冷地問道:“什麽事啊?”

侍從道:“京都有人來找你,這時候就在客廳裏等著呢!”

雨師翻了個白眼,問道:“都有誰啊?”

“有風廉尊者和力牧尊者……”

雨師冷哼一聲道:“這是看不起誰呢?”

“覺得我雨師守不住九元城,所以給我派來幫手?”

侍從垂手侍立,不敢說話。

“好了,我知道了!”雨師揮手道:“你去告訴他們,我有事要忙,讓他們等上一會兒……”

侍從走後,雨師扯過桌上的宣紙,手執狼毫,深吸了一口氣,似在醞釀著什麽。

而後,大筆一揮,寫下了一行字——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可能是覺得沒有寫好,一把揉了,扔進紙簍,又寫了幾遍。

最後終於滿意了,叫來人,裱好了,掛在牆上。這才慢慢吞吞地往客廳而去。

風廉與力牧早已經等得不耐煩了,他們都是人精,哪裏還覺察不出雨師的傲慢?

一抬眼見到牆上的那一句“狗拿耗子——多管閑事”兩個相視苦笑。風廉道:“看來倒是我們多事了……”

力牧也是直嘬牙花子——誰說不是呢!

這時候,腳步聲響起,雨師終於邁步而來,微微拱手道:“兩位,真是好久不見啊,兩位貴客難得一見,我得盡一盡地主之誼,九元城有十八道名菜……”

風廉與力牧笑得更苦澀了。

明日如南會就到九元城了,現在還有閑心為他們接風洗塵,這是擺明了不讓他們參與九元城的事情啊!

那還能怎麽辦?客隨主便唄。

第二天一早,霧氣蒙蒙中,似乎有一群人馬正迎著九元城而來。

守衛瞪大了眼睛看了一會兒,已經能夠確認了——如南會的人來了。

他手忙腳亂地摘下腰間的槌子,大力地敲打著金鑼“有敵來犯,有敵來敵……”

一聲一聲的呼喊,往城裏傳,一直傳入雨師的耳朵。

雨師有些煩躁地睜開了眼,識破帳外徹夜守衛的護衛道:“什麽情況?”

侍衛小心翼翼地回答道:“可能是——如南會的人馬已經到了,現在是三少爺和四少爺值班,大少爺二少爺以及城中將士,已經趕過去了!”

雨師點點頭,對這樣的回答還算是滿意。

又問道:“風廉與力牧尊者那邊呢?”

“還沒動靜!”

“哦。他們遠來是客,應該好好休息才是!”說著話,雨師已經穿好了衣服,將拂塵往手臂上一搭,又摸了摸胡須,一派仙風道骨。

薄底布鞋在青石地板上悠然移動,往城門的位置而去。

這時候,晨霧正慢慢散去,現出了來犯者的真容。

“那,那是什麽?”有人指著洪荒白蟲問。

“好像是一隻老虎……”

“媽呀,這麽大的老虎?”

“能長這麽大的生物,應該是洪荒凶獸!”

洪荒時代處於靈氣的初衰歇時代,那時候的生物,比現代的生物要強大無數倍。

看看老虎,再看看手中長槍。

三米長的長槍,和迎麵而來的巨虎比起來,就像是用牙簽去對付東北虎一樣。

他們好容易建立起來的九元城必勝的信念,有些動搖了。

“那白虎還不是最大的,真正的大家夥在後麵……”

說話之人聲音顫抖得就像是在篩糠一樣。

扶住城牆才堪堪站穩。

眾人順著那人所指的方向望去,漸漸退散的霧氣中,似乎有一座移動的小山,正向這邊移動而來,所過之處,樹木折斷,房屋傾倒……

“這,這是什麽鬼東西啊?”

“這家夥怎麽會如此巨大?”

“如果白虎是洪荒凶獸的話,眼前的巨獸又是什麽來路?”

“上古生物嗎?”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如南會成立不足十年吧,神界隨便擰出一個小門派,都比他們的曆史悠久,但是,誰能拿出這樣的神奇生物?”

有人開始質疑:“九元城,能擋住這兩凶物的攻伐嗎?”

如南會的先頭人馬才開始冒頭,單靠洪荒白蟲和流明火引獸,就已經將城牆上的將士心神擊潰了。

這時候,有人站在城牆的寶頂上大喝道:“別慌,都別慌,九元城被我們兄弟布過陣法,想要突破沒有那麽容易,大家都打起精神來!”

“將如南會給我攔在城門外!”

“消滅在城門外!”

“聽到沒有?”

雨大少的話,給了大家極大的信心。

眾人這才省起,九元城可不是其它的小城幫,九元城與候王雨師坐鎮,雨師的兩個兒子,雨大少和雨二少是新晉的尊者!

如此後盾加上滿城將士,會攔不下如南會?

雨大少似乎覺得這樣還不夠,將身旁的將士推開,抱起一根滾木。

這滾木,是從千年老樹上截下來的,每一節,都重逾千斤,隻見雨大少毫不費力地將之舉起,雙掌之間靈氣流動,如同是為滾木加了一隻動力強勁的助推器一般!

“砸!”雨大少大喝一聲,舉起滾木向洪荒白蟲砸了去。

似洪荒白蟲這麽大的生物,因為體型龐大,動作自然就遲緩一些,雨大少有把握自己扔出的滾木,百分之百能夠砸中白虎,隻要將白虎砸扒下。

九元城的士氣就將全盤回歸。

九元城是鐵桶一隻,誰也別想突破他!

果然,就像雨大少所預料的那樣,滾木在靈氣的助推之下,以極快的速度,砸在了洪荒白蟲的額頭上,甚至將虎身上坐著的鶯落拋起兩米多高。

但是,洪荒白蟲並沒有像他預料的那般,轟然倒地。

仍然是四肢駐地,穩穩當當。

甚至還抬頭看了雨大少一眼。

這一眼,如同是兩把烈火,從洪荒白蟲的眼裏,燃燒到了雨大少的眼裏。

讓雨大少有短暫的失神。

然後,洪荒白蟲低下頭,像是一隻巨大的犁,向城門犁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