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夢中的顧寒突然睜開了眼睛。

他感覺有些不對勁。

他揉了揉眼睛,看向對麵的牆壁。

牆壁慢慢變得透明起來,就像是隔了一層紗布往外看一樣

外麵的旋轉樓梯上,有腳步聲傳來。

腳步聲很輕,就像是收起爪子,用肉墊在沙發上行走的貓,哪怕是稍有分心。就可能聽不到。

很快,顧寒又看到了五人。

一名壯實的中年人,四名鬼僮。

中年壯漢臉上滿是橫肉,但是給人的感覺並不凶,就像是這個城市無所不在的芸芸眾生。

顧寒的目光收緊,隻花了一秒半鍾,他便猜出了中年壯漢和鬼僮的來曆,也從它們身上帶著的淡淡血腥味道猜出了錢樂,黃袍男等人的結局。

他思索著。

胡益抬頭往上看了看。

再往上半層樓,就到了目標家門前了,在樓下的時候,他就對這幢房子有所了解了。

右邊的窗戶樓梯很近,有必要在那裏安排一名鬼僮,以防目標逃跑!

胡益不喜歡追逃,他喜歡像是猛獸一樣潛伏在角落裏,然後一擊斃命。

走上兩階台階,胡益突然心頭一跳,看著麵前的牆壁,他有一種看著上古凶獸的感覺!

牆壁後麵,似乎隱藏著浩無邊際的力量,是他從沒見過的強大力量,隻是因為隔著牆壁,透出來絲絲縷縷!

他的臉色微微發白。

邁出的腳步慢慢收了回來。

這時候,他終於明白為什麽黃袍男,錢樂他們明明看起來力量遠遠不如柯少爺,卻將他殺死了,那是因為,他們根本不是殺死柯少爺的凶手。

屋裏這兩位才是……

可以想像,柯少爺在撞上如此強者時,他的內心有多絕望!

他呆立原地,一向很有主見的他,在這一刻,突然不知道要怎麽辦了。

他沉默著。

他對麵的牆也沉默著。

但是那種沉默,就像是一座大山一樣,壓在他的頭頂。

讓他呼吸困難。

他覺得他必須做出抉擇了!

因為他感覺這麵牆壁的耐心正在慢慢消失。

他突然轉過身來,將跟隨在身後的四名鬼僮全部殺死。

看著從鬼僮身上散發出的鬼氣慢慢在樓道之中飄散,胡益對著牆壁一躬道:“顧先生,我也是奉命行事,如果打擾了你的清夢,是我的罪過!”

“希望你能高抬貴手,放我回去,柯公子的事情,我會想辦法解決的!”

胡益一直低著頭,就像是對這麵牆壁表示臣服。

良久良久,牆壁上的神秘力量慢慢抽回。

胡益也長籲了一口氣,他知道,自己的命算是保住了。

胡益衝著牆壁躹了三個躬,試探著問道:“顧先生,我可以走了麽?”

這時候,牆壁上的神秘力量已經全部抽回。

“謝謝!”胡益不敢抬頭,轉身往樓下走去。

強撐著走到樓腳,一跤摔倒在廢紙箱上,胡益爬起來,仿佛身後有老虎緊追不舍一樣,快速地飄離了校外小區。

顧寒坐在床頭,他伸出的右手掌心上,浮著一隻青色的小球,小球慢慢擴張變形,從其中鑽出一條青色的龍息,青龍息在房間裏飛行了幾圈,鑽入了他的掌心。

麵前的牆壁,也由半透明狀變成了實體。

“算你知進退!”顧寒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曲指一彈,從他的指尖飛出一團黑氣,裹住了桌上的蠟燭,蠟燭熄滅,顧寒也重新躺回了**。

四下裏又恢複了寂靜。

那些暗流洶湧,殺機閃滅

仿佛從來就沒有發生過一樣!

至少對於淩芳和方書藝來說是如此。

第二天一早,淩芳非要拉上方書藝一起,為自己的滅蟑螂行動壯膽。

方書藝一臉的無奈。

顧寒驚奇地發現,方書藝受淩芳的影響還真不小,比方說,此前的方書藝總是陰沉著臉,這是因為她生性悲觀兼有大仇在身。

在顧寒麵前,表情語言都十分刻板。

但是,自從接觸淩芳以來,方書藝的性格有著明顯的變化,話比此前多了一些,表情也沒有那麽陰鬱了,看向淩芳的目光就像是大姐姐看著小妹妹。

眼裏有著濃濃的保護欲。

事實上,淩芳的大大咧咧與沒頭腦,很容易讓人產生保護她的欲,望,顧寒有時候感覺自己也為此影響……

兩人說著話下樓去了。

顧寒為自己倒了一杯蒼,坐在窗前發呆。

柯宏文的事情,鬼府來人已經回去了,昨天晚上找來的,應該是禹山鬼王的人,那人倒是個聰明人,知道以自己的力量不可能和顧寒為敵,就殺死了手下,退去了。

不知道他在禹王鬼王麵前會如何將這件事情圓過去。

不過顧寒對此不在意。

那人離開之時,這件事情就與他沒有什麽關係了。

電話響了起來。

顧寒一看來電顯示,是應虹。

應虹的聲音裏透著喜悅:“渣寒,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做了應海傳媒的CEO了!”

“哦,恭喜啊!”顧寒能夠想到的,也隻有“恭喜”這兩個字了。

“中午有個酒會,我想——”應虹的聲音裏透著異樣的情愫:“我想你來參加!”

顧寒想了想,陰芝還要兩個月才會成熟,青福的天魂丟了,短時間也無處可尋,甚至找不找得到都是未知數,至於自己的新職務——人間行走……

因為朱容元和郭武的消極怠工,顧寒也準備晾一晾再說。

別的沒有,時間還真的很充裕。

“好啊!”顧寒道。

臨出門時,顧寒的目光移向了沙發上的帆布袋,從鬼將施彬那裏要來的東西,方書藝和淩芳各選了一件,此時仍有滿滿的大半袋呢!

顧寒隨意地抓了兩樣東西,走下樓來。

應雄死後,應虹的叔叔徹底失敗,他不願意拱手讓權,提出拆分應龍集團。

但是這個計劃被應虹爺爺的遺囑執行人嚴辭拒絕了。

拆分一個集團可不比分家。

分家你一件我一件,拿完就是了。

拆分一個集團有可能會讓這個集團失去核心競爭力,從而走向失敗!

按照此前的約定,應虹的叔叔被趕出了應龍集團,集團事物由應虹的父親暫代管理。

而應虹,被分到了應龍集團最不掙錢一個公司,應龍傳媒做CEO。

董事局的意思很明顯,反正應龍傳媒有也可以,沒有也行,扔過應虹練手吧!

但這對於應虹來說,卻是人生中的一件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