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虹沉默著。
看著連話講不清楚的趙冰冰，想起她在台上那穿透力極強的清越歌聲。
終歸還是有些不忍。
應虹扶起趙冰冰，看向顧寒道：“渣寒，算了吧！”
顧寒微微一笑，打了一個響指，趙冰冰的喉嚨裏有淡淡的煙霧冒出，那中嗓眼麻木的感覺消失了，她張口說話，果然恢複正常了。
“應總，我……”
應虹擺手說道：“冰冰姐，你不要再說了，正所謂弦斷猶可續，心去最難留，如果你已經決定要離開應龍，就走吧，更何況，違約金我都收了！”
“真的嗎？”趙冰冰滿心歡喜。
一旁的助理拉住應虹，低聲說道：“應總，咱們應龍傳媒如果要打翻身帳，必須得有趙冰冰，不然的話……”
“……更何況……她剛剛不是說了嗎？如果你能讓她的嗓子恢複，她會一直呆在應龍傳媒……”
應虹擺手示意助理不要再往下說了“沒了張屠戶，照樣不吃帶毛的豬！”
又看向趙冰冰道：“我雖然新上任，說話還是算數的！”
“那麽，謝謝，謝謝啊！我走了，拜拜！”趙冰冰像是重獲自由，開心得不得了，衝樓下已經發動的賓利大喊道：“劉老板，等等我，等等我……”
高跟鞋踩踏樓梯的聲音響起，又慢慢地消失了……
應虹看向顧寒，滿心的感激，剛才趙冰冰的鬧劇讓她的內心挫敗到了極致，直到顧寒讓趙冰冰跪在自己麵前時，情況才慢慢向好！她重新找回了自己！
天皇巨星又怎麽樣，不也是人嗎！
人能辦成的事情，我也能夠辦成。
顧寒麵無表情地低頭喝水。
心說應虹你還是太年輕了，要是我的話，起碼也得讓趙冰冰做三五年的苦力！
趙冰冰走了，那些媒體記者也都紛紛離去。
緊接著是同業同行，不到五分鍾的時間，大廳裏隻剩下了五分之一的人了。
百分之百都是應龍傳媒的員工。
趙冰冰離開之後，也像是抽走了所有人的希望，大家都有些無精打彩的。
在大家的眼裏，趙冰冰雖然霸道，雖然拿走了應龍傳媒的絕大多數利潤，但是，有她在，流量就在，應龍傳媒還有機會打翻身仗，而現在……
財務走上台，附在應虹的耳邊道：“……有一點趙冰冰說得很對，現在應龍傳媒最好的選擇就是解散公司，將她的賠償金給大家發工資和補償……”
財務說著，將平板電腦遞到了應虹的麵前。
看著平板上顯示的數字，應虹呆住了，扣除這次記者招待會的費用之外，應龍傳媒帳上隻剩下五十二萬三百一十七塊五毛二，這點錢，最多支撐公司再運轉一星期……
加上趙冰冰的賠償金一共是兩千零五十二萬三百一十七塊五毛二
這點錢，根本沒法做事。
因此財務才會提議解散公司算了。
常言說福無雙至，禍不單行，眼前情況就是如此了，最重要的明星撕毀了合約，公司帳上所剩無幾……
但是應虹也不是那麽容易就能夠屈服的人，她倔強的目光掃過眾人道：“隻要我一天沒有宣布應龍傳媒已死，她就還活著，現在，大家做事！”
…………
等到大廳裏隻剩下應虹一人時，她再也撐不下去了，坐在顧寒的身旁，軟軟地靠在他的肩膀上。
她的軟弱表現無疑。
她像是昵喃一般地反複問道：“渣寒，你說我要怎麽辦啊，你說我要怎麽辦啊……”
顧寒的身形一僵，已經不記得上次有女孩靠在他肩膀上是什麽時候了。
他讓自己放鬆下來，認真地想了想說道：“幹就完了！第一仗，別認慫！”
“對，第一仗，別認慫！”應虹重複著顧寒的話。
於是，十天後，一個電影項目被立項了。
都什麽時候了，還折騰呢？
有悲觀者寫下辭呈，也有熱血者決定與應龍傳媒共存亡。
在立項的過程中，將近一半的員工離開，其中三分之二去了風火輪傳媒，少部分做了北漂。
據說，風火輪傳媒那邊為趙冰冰量身訂製了一個神話電影，總投資五億！
因為有趙冰冰的加入，各風投公司聞腥而來，事實上，總投資額比預計還要高出兩個億。
而應虹這邊，僅有可憐的兩千萬。
事實上，兩千萬已經是院線電影的底線了，要是低於兩千萬，連院線都上不了。
應虹自己花十五天時間，寫了個劇本，等於將編劇費用給省下來了，然後就是找演員，與風火輪傳媒的海選演員不一樣，應成傳媒壓根連像樣的演員都請不到。
人家一看投資額，就搖著頭走遠了。
兩千萬能拍啥？
票房就別想了，沒準還會毀了自己的名聲……
不如歸去啊，不如歸去啊……
正兒八經的演員找不到，應虹就去找演藝愛好者。
顧寒見應虹如此認真，也從旁幫助她，幫她改劇本，試演員。
顧寒畢竟活了數千年了，閱曆不是應虹能比的，經他改過的劇本立意深遠，熱血，幽默，鬥智，各種無素都有了，讓應虹直呼是神來之筆。
而在選演員上，顧寒目光犀利，能夠看到人心裏去，誰能適應什麽角色，都不用說話，看上一眼已經了然於胸……
如此籌備了近一個月之後，名叫《我捉鬼的那些年》的小成本恐怖電影正式開機！
差不多是同一時間，風火輪傳媒的《嫦娥》也已經開始滿世界取景了！
拍攝，剪輯，成片，終於走到了上映階段了。
影院的排片一下來，大家的心徹底涼了。
《嫦娥》首日排片量：百分之六十。
《我捉鬼的那些年》首日排片量，百分之零點七……
與《嫦娥》那撲天蓋地的宣傳不一樣，《我捉鬼的那些年》除了一張貼在不起眼角落裏的海報之外，更無其它。
中午的時候，趙冰冰發來了短信：“天啊，應總，應龍傳媒竟然還沒關門，還在出電影……不過就算你們出電影也不該與《嫦娥》同期啊，你們應該避開熱點，這樣不至於虧太多，這樣吧，我圈裏有熟人，我去幫你們說說，將電影的檔期往後調一調，叫什麽來著……《我捉鬼的那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