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招貴手，高抬貴手！”郭武一迭聲地道。

“好，那就高抬貴手！”顧寒抬起手，打了一個響指，然後衝郭武眨了眨眼睛。

郭武看著顧寒戲謔的眼神，總感覺哪裏不對，一時間卻沒有弄明白。

卻在此時，一道人影從五樓墜落下來。

眼見得郭武答應了自己，陳皮為自己的苦肉計取得成功而沾沾自喜，他攀著瓦簷往回爬去。

就在他的前腳已經踏入樓頂平台，身體還騎在牆壁上時，就看到一道黑色的影子，垂到了自己的腳邊。

那影子也太黑了，不像是月亮投下的人影，而像是墨汁潑出來的。

那影子突然抬起手，揪住了他的前襟，往前一推然後鬆手。

陳皮還沒有弄明白是怎麽一回事，身體已經從高空中墜落。

啪！

重重的聲響就像是雷管爆炸。

而墜樓的聲音，剛好與顧寒打響指的聲音重合。

“你看，我抬手了，而且已經抬得足夠高了！”顧寒邀功似地對郭武道。

“你你你……”郭武氣得說不出話，一條人命，?五十萬元，就這樣打水漂了。

他知道這一切都與顧寒有關，卻不明白真實原因。

隻感覺顧寒那一個響指，就像是一個開關一樣，開關被打開，陳皮便跳樓了。

而此時，他正麵對著自己……

郭武不敢再想下去了，強迫自己將注意力全部轉移到了柴小霜身上：“……小霜，你啊你，我要被你害死了……”

人群中遝雜聲響起，聽說話聲似乎是陳皮還沒有死透，在艱難地痛叫著。

郭武要過去查看情況，被顧寒拉住了，顧寒板起臉，很嚴肅地說道：“郭武，我記得我跟你說過，柴小霜是我的下屬，因此，你衝她怨念滿滿，也就是對我怨念滿滿！”

“說吧，你怨恨我什麽！”

郭武一楞，心說這特麽的是什麽神仙理論啊！

問題是自己一時間還不知道要怎麽回答“沒有，哪有的事情！”

“那這麽說，你不怨恨我？”

“不怨恨，不怨恨！”

“你不怨恨我，也就等於不怨恨柴小霜！”

“不怨恨，不怨恨！”

對於顧寒毫無邏輯的邏輯，郭武早已經習慣。

“那很好！”顧寒滿臉堆笑道：“這樣就很好嘛，別像陳皮似的，惹得柴小霜不高興，柴小霜不高興了，我也不高興了，我不高興，陳皮就墜樓了！”

“咻咻咻——啪”

顧寒學陳皮跳樓時的情形，將郭武嚇了一大跳。

顧寒拍了拍郭武的肩膀道：“所以，老郭啊，別讓我不高興……”

繞了一大圈，最後一句話才是顧寒真正想說的。

在這段話裏，顧寒等於簡直了承認了陳皮就是他殺了，同時警告郭武，別違逆他的心意，不然的話，結果會跟陳皮一樣！

回想起鬼將施彬在三百二十三雙殺氣騰騰的鬼眼中向顧寒服軟。

回想起顧寒一個響指，就像是打開了開關，陳皮從高樓墜下。

郭武冷汗直冒。

看著眼前這個似笑非笑的男子，郭武第一次意識到，眼前這平淡而孤傲的男孩，可能有著他們誰也惹不起的資本。

“不會，不會！”郭武神情複雜地回應道。

“好吧，去善後吧！”顧寒說道。

郭武向著屍體走了去。

柴小霜緊隨其後。

不一會兒，柴小霜回來了，神情複雜地說道：“陳皮他，陳皮他死了……”

“哦！”顧寒點了點頭道：“屋簷上風吹雨打的，長滿了青苔，失足其實是很正常的事情！再說了！”顧寒一臉認真地說道：“他這不是為愛獻身嘛！也算是求仁得仁了！”

“唔！”柴小霜似乎沒有想好要怎麽回答顧寒，意義不明地答應一聲。

往前走了一段路，柴小霜突然抬起頭來，看向顧寒道：“顧哥，你說，人生的意義是什麽？”

這個問題，真的有點大了。

顧寒活了五千多年，也覺得沒有真正意義上的明白，他試著解釋道：“人生的意義，我想，不外乎有三點，尋找丟失的美好，達成一生的目標，然後，每一天過得充實！……”

柴小霜說道：“顧哥，你知道我心中人生最大的意義是什麽嗎？”

“什麽呀？”顧寒下意識地問。

“我心中人生最大的意義是！”柴小霜抬頭看向茫茫的夜空道：“我心中人生最大的意義是：不要讓我對這個世界太過失望……”

這話平平常常，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卻挑動了顧寒心深處的某根弦。

不讓自己對這個世界太過失望……

這是那場變故發生之後他一直用來安慰自己的話，然而並沒有什麽卵用！

這個世界，總是讓人越來越失望的。

顧寒笑笑，說道：“小霜，你對人生的要求，太簡直了！失望和希望總是交替的，就像是白天的黑暗，當不能更壞的時候，好的一麵就來了！”

“是嗎……”柴小霜低低地應了一聲，似乎不願意就這個話題再往下說。

在經過一家小吃店的時候，柴小霜說道：“顧哥，我請你吃宵夜吧，這家小吃店的炒粉特別好，我經常來吃！”

“老板，兩份炒粉！”

“顧哥，要啤酒嗎？”

“再來一瓶啤酒！”

將柴小霜送回家之後，顧寒才恍然意識到，自己是來看陰芝有沒有在柴小霜身上生長的。

然而真實情況讓他很意外，陰芝在柴小霜的頸側發芽了，但是又枯萎了。

他還沒來得及了解個中原因，就被卷入了一件跳樓事件，不過，讓他印象深刻的並不是陳皮跳樓摔死，而是柴小霜，這個小姑娘的身上似乎有一種魔力，能夠輕而易舉地將別人拉入她的情感旋渦裏！

難以自拔。

顧寒可以很肯定地說，除了她之外，幾乎沒有任何人，能在這麽短的時間裏，如此深刻的影響過他的情緒！

他甚至為了去尋找柴小霜隻言片語的答案，將埋在心底多年的心事都翻找了出來，這簡直，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這個柴小霜，看著文文弱弱的，氣場是真大啊！”顧寒心裏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