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許梔被觸覺喚醒。
她忍不住瑟縮,聲音很小:“天都亮了……”
男人低頭,高挺的鼻尖輕輕蹭過她脖頸,低笑了一聲,他知道她又害羞了。
現在的許梔偶爾會很大膽,但表現並不穩定,不過,她這樣紅著臉,嗓音軟軟仿佛求饒一般,他也很受用,他說:“嗯,再抱一會兒。”
許梔果然就乖乖地不動了。
兩人還是在**磨蹭了會兒,起床後,今天梁錦墨要去公司。
臨出門前問她今天的安排。
許梔說:“投簡曆,今天一定要投簡曆!”
她握著拳,“我要趕緊找工作,然後出去賺錢。”
梁錦墨:“缺錢?我先給你一張副卡。”
許梔本來想拒絕的,但是想起了之前在超市買東西的事兒,拒絕的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梁錦墨真的給了她副卡,她也接了過去,說:“這不一樣的,你買了房子,我肯定要想辦法還房貸啊。”
梁錦墨:“是全款買的,不用還貸。”
許梔愣了愣,心情複雜,他才大她三歲,就全款買大平層了。
她說:“那既然你出了房子,我肯定要攢結婚的錢吧,這畢竟是我們兩個的事兒,也不能所有錢都你一個人出。”
梁錦墨微微蹙眉,看著她,欲言又止。
許梔問:“怎麽了?”
他想了想才開口:“等你畢業就結婚,那就隻剩下半年。”
許梔點點頭。
他問:“你覺得半年你能存多少?”
許梔反應過來,覺得很沒麵子,臉都漲紅了,有些惱,“好啊……你是不是嫌我沒本事賺錢。”
梁錦墨唇角忍不住牽起,“我是不想你因為經濟上的壓力而倉促選擇工作,畢業後第一份工作其實很重要,我希望你能規劃一下未來的方向,思考一下自己到底想做什麽,而不是為了錢,隨隨便便接到offer就去,至於錢……”
他頓了頓,“沒必要那麽計較誰出得多,一個你我還是養得起的。”
許梔心底暖暖的,忍不住地想,他怎麽那麽好啊。
和他相處越多,她就越覺得他好,她忍不住地走上前抱了他一下。
現在做這種動作,她也沒以前那麽別扭了,臉貼在男人胸膛,她不由得慨歎:“我上輩子是不是拯救了銀河係才能遇到你啊。”
這個梗是老梗,梁錦墨聽懂了,他的眼神逐漸柔軟,抱著她微微低下頭,在她發頂落下一個吻。
小時候沒有人要他,所有人看著他的眼神都像是看著累贅或者垃圾,別人提起他,總是說“那個私生子”,言語裏都是惡意和嫌棄。
但她是不一樣的,她會膽怯地靠近,就算他不言不語不理會,她也一次又一次地闖入了他的世界,她是他漫長晦暗的二十多年時光裏,唯一的一抹亮色。
要是她能隻看著他就好了,不是小心翼翼的眼神,而是像對梁牧之那樣,充滿依賴和信任,他無數次這樣想。
原來夙願得償是這種感覺。
他早就不在乎別人怎麽看他,但當她因為和他在一起而滿足,對他來說這就是最高級別的肯定,一切也都仿佛有了意義。
梁錦墨走了之後,許梔打開電腦,反複思考他說的話。
最後她還是投了簡曆,不過沒有按照之前所想的那樣海投,而是選擇了自己比較喜歡的偏向文學性的翻譯工作。
這種職位不多,所以投出的簡曆滿打滿算也不到十個。
投完簡曆,到了下午,她決定去找楊雪。
畢竟姐妹失戀了,她也不能不管。
楊雪昨晚宿醉嚴重,今天直接請假。
許梔來到城中村的小房子裏,看到楊雪一臉憔悴,有些不忍,“你想開點吧,這樣折磨自己,他也不會喜歡你啊。”
楊雪昨晚哭過,這會兒眼睛是腫著的,躺在**,想起一件事,說:“別和我提程宇了,對了,今天早上梁牧之給我打電話了。”
許梔一愣。
“他問我你和小梁總之間到底怎麽回事,”楊雪回憶通話內容,“我就說你倆很早關係就很好了,你要不是為了家裏公司,也不會同意和他訂婚的事兒,早就跟小梁總好上了。”
許梔現在並不在乎梁牧之怎麽想,對這番說辭也沒發表意見。
楊雪繼續道:“你說這種渣男到底怎麽想的?還在那自言自語說不可能,怎麽他能找陳婧,你就不能另找了?”
許梔沒心思管梁牧之,掃了一眼亂糟糟的小房子,想要給頹廢的楊雪找點事做,說:“咱們一起收拾房子吧。”
說罷她就先動手。
楊雪躺不住了,隻能起來,在衣櫃裏翻要穿的衣服,看到許梔還回來的酒紅色吊帶睡裙,她拿出來,扔給許梔。
“我上次借給你這件是新的,你是不是也沒穿過?”
許梔拿著睡裙,說:“這我怎麽穿得出來……”
“這是品牌的呢,還是新的,我都沒穿過,買這個是為了哪天有機會能勾引程宇,現在徹底用不上了,”楊雪麵色蒼白,眼底一片晦暗,“你拿去穿吧,至少你現在是有男人的人,能用得上。”
許梔覺得自己根本用不上,正想推拒,聽到楊雪又開口。
“我現在看著這東西,刺得我心裏難受,你說我多蠢啊,還以為我隻要和他進一家公司就能有發展……”
楊雪眼眶更紅了,許梔默了默,說:“那你別看了,我拿走了。”
她找了個手提袋,將睡裙裝起,又幫著楊雪將房間收拾得差不多,正想帶楊雪出去吃飯,手機響起來。
這個來電顯示讓她有些意外,電話是付婉雯打過來的。
按付婉雯那高傲的性子,她那天在咖啡廳說的那些難聽話已經足夠被永久拉黑了。
她遲疑片刻,最後還是接了起來。
付婉雯開門見山問:“梔子……你能不能和牧之見個麵?”
許梔怔住了,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付婉雯的語氣還挺軟的,這讓她更想不通。
“沒必要吧,”她冷淡道:“現在這種情況,我和他需要避嫌。”
付婉雯默了幾秒,再開口時,語調放得很低,帶著點懇求的意味,“阿姨拜托你了,牧之他……他被他爸爸關著,這兩天都沒吃飯,就連水都沒喝一口……這樣下去,身體會垮掉的啊,我勸他也不聽,他就說想要和你見麵談談,你幫阿姨勸勸他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