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凜自認自己這人是沒什麽原則的。
當初為了錢,他去追阮舒怡,起初並不是對她有意思,而是綜合考量過自己認識的幾個富婆,阮舒怡不但是最漂亮身材最好的,也是最年輕的。
就算是為了錢,他也不肯委屈自己。
她條件足夠好,陳凜完全沒有為錢折腰的抵觸感,追阮舒怡他都樂在其中,後來她成了他第一個女人,意外的是,他發現她也是第一次。
可能因為雙方都是交易心態,阮舒怡在他跟前一點不扭捏,兩個人那段日子過得很是沒羞沒臊,都拿對方的身體當做新大陸一樣探索。
在她之後,他去美國讀研,工作,這麽久不是沒有遇到過對他示好的女人,但總提不起勁兒。
他懷疑阮舒怡是真的把他榨幹了,不隻是身體,各種意義上的。
其實他已經很久沒有做過這種夢,過去三年多,他夢到阮舒怡,總是她對他說著一些絕情的話,然後離開。
他將做春夢當做一個好兆頭,唯一不好的就是裏麵的女主角是阮舒怡,他得把她換掉。
做自媒體這行有個好處,公司裏美女如雲,想獵豔都不用特意出去。
陳凜考慮了下,做了兩個決定:第一,要擴大星輝的辦公麵積,給自己弄個辦公室,不然總在會議室裏辦公,第二,要給星輝辦一次團建。
這消息阮舒怡自然也很快就收到了。
周葉是很激動的,“公司缺錢,好久都沒團建了,陳董果然厲害,我聽說這次是和溫泉度假山莊合作,我們可以在那邊呆好幾天,順便拍點兒視頻。”
阮舒怡卻遲疑了。
畢竟她還有兒子。
一去幾天,阮皓言怎麽辦?
她跑去找賀坤,賀坤正忙,她等了好一陣,才和賀坤說上話。
“團建這件事,按理說確實不是硬性要求參加,”賀坤臉色不好看,“但是你也知道這種團隊活動缺席就顯得不合群,領導也不會高興,之前你就惹得陳董不太高興……因為你的身體狀況,公司已經給你開過一些特例了,現在你有兒子這事兒也拿來說,我真是……”
賀坤頓了頓,“你畢竟是我朋友介紹過來的,我一直不想說,但現在不說不行,陳董來了,很明顯是要好好把業績搞上去的,公司的氛圍可能不會像以前那樣寬容,如果給你的推流給了頭部主播,你知道你也很難做下去,所以……”
話很難聽,賀坤還是直說了:“你畢竟是個病人,工作壓力變大,對你也不好,我覺得你要不再考慮考慮,看能不能找個更適合你的工作。”
阮舒怡沒想到,自己隻是不想去團建,賀坤都想趕她走了。
可見這些話賀坤也是憋了很久了。
當晚她回家,算了算賬。
她必須得多存錢,不光是為了阮皓言,如果未來能等到骨髓,做手術也需要很多錢,但現在,還差得遠。
她這個身體狀況,想要再找工作也不容易。
她再次對生活妥協,決定參加團建,而阮皓言又被交給了阿姨帶。
溫泉度假山莊在東郊,大巴開過去,花了兩個多小時。
下車時,阮舒怡就覺得體力不支。
這感覺很熟悉,她的身體虛弱,很容易乏力,這也是白血病人常見症狀。
房間是日式風格的小兩層,樓上榻榻米,樓下有沙發電視之類,環境很不錯,周葉和阮舒怡登記了一間,一進門她就很興奮,跑上跑下地看。
阮舒怡倒在沙發上,手摸著額頭。
周葉下樓來,看到她這樣,問:“是不是很累?”
阮舒怡:“我懷疑我又發燒了。”
周葉摸了摸,也覺得有點燙,“我去酒店前台要個體溫計吧。”
周葉急匆匆跑了出去,到前台,遇到了死對頭徐薇。
不過她這個時候沒和徐薇叫板,一方麵是因為有事,另一方麵,徐薇旁邊還有個陳凜。
很顯然,徐薇又在纏著陳凜。
她規矩地和陳凜打招呼:“陳董好。”
陳凜“嗯”了一聲,似想起什麽,問她:“你和阮舒怡是一間房嗎?”
之前他在公司裏偶爾會看一眼大辦公室的格子間,阮舒怡工位旁就是周葉,兩個人看著關係很不錯。
周葉點點頭,“阮阮好像發燒了,我來要個體溫計。”
陳凜蹙眉,“怎麽會突然發燒?”
“她的身體是這樣的,比較虛弱,容易出各種小狀況,”周葉說:“您也知道,她是白血病人。”
徐薇在旁邊插話,“是啊,我記得阮姐之前就是,動不動發燒,光在公司暈倒好像都有兩三回了,直播的時候也是,動不動就累了,工作強度不能大,其實都得了那種病,我覺得還是不要太辛苦了,應該回家養著才對……”
這話周葉不愛聽,徐薇在領導跟前說這話,居心叵測,她臉色有些冷,“阮阮很努力工作的,賀坤交給她的任務,她都有完成,也沒給公司拖後腿,再說生病也不是她想的。”
說完,她跑前台去要體溫計了。
徐薇還想說話呢,人就這麽跑了,有點氣,在陳凜跟前嘀咕:“我也沒說錯啊,陳董你說是不是?一個白血病人,不好好在家養著,在公司裏像個瓷娃娃似的,說也說不得……”
她說完,扭頭看向陳凜。
陳凜沒接話,事實上,他根本沒在聽。
徐薇看到他蹙眉,一直盯著周葉,那人都要了體溫計走了,他還看著。
他的麵色沉沉,眼神似是有些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