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輝晚上的聚餐,訂在一家網紅西餐廳。

這也是星輝的業務員最近拓展的合作商,星輝有兩個做探店的主播才到餐廳就已經拍起了視頻,其他主播被帶動,也紛紛拿出手機拍素材。

星輝包下了一整層,阮舒怡和周葉一起進了餐廳,坐下來之後,周葉嘀嘀咕咕:“別的公司玩就是玩,咱們就不一樣了,走到哪裏拍到哪裏。”

又問阮舒怡:“你拍嗎?”

阮舒怡搖搖頭。

周葉說:“也對,你最近熱度夠了,那你幫我拍一條。”

陳凜帶著於濤過來時,看到的簡直就是群魔亂舞,十個人裏有六個在拍視頻,還有四個是幫忙拍視頻的。

阮舒怡也正拿著手機,對著周葉拍。

不過,看到他,一瞬間一夥人都靜了。

就是以前的董事長,也沒見公司聚餐的時候到場啊……

大家都收斂了些,恭恭敬敬和陳凜打招呼。

陳凜沒什麽架子,隨意說了幾句,就讓大家坐下。

等人都坐下了,他掃視一圈,又不滿意地皺眉。

阮舒怡坐在角落的一桌,她左邊是周葉,右邊是賀坤。

旁邊的運營總監正熱情洋溢招呼他:“陳董,這邊有主位的,您坐這邊吧……”

“不用。”陳凜徑直朝著阮舒怡坐的那桌走去。

阮舒怡自然也看到了。

她心底隱隱有點預感,陳凜這家夥又不做人了。

隻見他大步過來,一言不發,就站在賀坤身後。

賀坤和周圍幾人早就坐不住站起來了,這一桌主要都是賀坤帶的這一組主播。

賀坤笑著喊“陳董”,又說:“真沒想到您會親自來參加聚餐,您真是太親民了。”

陳凜不吃拍馬屁這套,他直勾勾地盯著賀坤那張椅子。

賀坤懵逼幾秒,順著他的視線往下看了一眼,就迅速頭腦風暴,反思自己最近有沒有做錯什麽。

沒有啊。

陳凜目光又移到了他臉上,“你要坐嗎?”

賀坤滿腦子問號,但坐是絕逼不敢坐的,他見陳凜又盯著他的椅子,腳步挪了下,讓出位置,“那……您坐?”

陳凜說:“那我就不客氣了。”

賀坤隻能去了桌子對麵的座位。

周圍的人也都沒懂陳凜這是什麽操作。

不過領導做事,咱也不敢問,咱也不敢說,一堆人隻敢陪著笑。

阮舒怡頭皮發麻,陳凜真是……太高調了。

好像生怕別人看不出來他們之間有點兒什麽似的。

她都還沒答應和他在一起,他就這樣……也不怕落人口舌。

飯局開始,公司聚餐,少不了給領導敬酒。

陳凜自然是最先被敬酒的一個,過來敬酒的是人事總監。

陳凜直接推了,“我不能喝。”

人事總監端著香檳杯子一愣,“陳董上次還能喝,這次是怎麽了嗎?”

陳凜的視線直接指向阮舒怡,“等下要開車送她回去,不方便喝酒。”

話音落,整張桌子都安靜了。

周葉剛剛用叉子叉起來的一塊牛排,“啪”地一聲,掉回了盤子裏。

阮舒怡接受著眾人的目光洗禮,她閉了閉眼,她就知道……

陳凜確實沒打算做人,在接下來的時間裏,他叫來服務生,問人家有沒有更清淡適合病人的食物,給阮舒怡單獨點了一些。

他早就注意到,阮舒怡基本沒怎麽吃東西。

之前在溫泉度假山莊他就注意到了,一方麵是她要忌口,飯店裏很多食物她不能吃,另外畢竟免疫力比正常人低,聚餐這種和一堆人吃飯的情況下,她都會注意不碰別人筷子或者刀叉碰過的食物,所以能吃的東西很有限。

很多細菌對普通人毫無攻擊力,對她來說卻有可能帶來麻煩。

周葉撞了下阮舒怡的手臂,阮舒怡看過去,周葉的眼神**裸:小樣兒,你還藏得挺深。

阮舒怡有些無奈,陳凜今天這一通操作下來,大概明天公司就要傳她和他的八卦了。

她扭頭看向他。

陳凜覺察,也側過臉看她,聲音壓低了一點:“這些能吃吧?”

阮舒怡小聲道:“你幹什麽呀,這麽高調……”

陳凜沒聽清楚,身子一動,往她跟前湊,“你說什麽?”

他臉都快貼她臉上了,阮舒怡身子往後躲了下,“沒什麽,趕緊吃東西吧。”

聚餐結束,大部分人還要去KTV唱歌。

阮舒怡是趕不動這種場子的,陳凜就在眾目睽睽之下,堂而皇之地開車送她回家。

等到了家裏樓下,阮舒怡解開安全帶,將憋了一路的話問出口:“你信不信,咱倆前腳走,後腳他們就開始說咱倆八卦了。”

陳凜也解開了安全帶,瞥她,“我沒什麽要藏著掖著的,你有?”

阮舒怡:“……”

她看著他,試圖嚴肅一點說話,“你有沒有想過,要是……我不接受你呢?”

陳凜也很認真:“沒想過。”

他以前確實想過,覺得都是自己一頭熱,不公平,但現在,樂樂的存在,還有她過去這幾年的空窗期,都是最好的證明,這就夠了,哪怕她從來沒說過類似於喜歡他的話,他也不在乎了。

阮舒怡:“……”

她說:“你怎麽這麽自戀。”

“我這麽好,”陳凜笑了,“你不要我,肯定會後悔。”

阮舒怡默了幾秒,忽然抬起手,去摸他的臉。

陳凜先是愣了愣,接著不但不躲不閃,還往前湊了湊,讓她摸。

阮舒怡捏了下他的臉,“確實挺厚的。”

陳凜也不惱,抬起手按住她的手,“臉皮太薄追不到女人的。”

他一堆歪理,阮舒怡是說不過他,試圖抽回手,卻仍被他緊緊抓著。

“阮阮,”他說:“夏然的事,我解決完了,但……”

“我不希望你那些話,是因為氣不過才說的。”

阮舒怡愣住了。

她的手被男人抓在掌心,拿下來輕輕摩挲。

“不是說,要讓我永遠記著你,想著你,讓我心裏隻有你麽?”

他注視著她雙眼,那雙桃花眼諱莫如深,語氣卻帶上幾分輕佻,“難道你就隻會打嘴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