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個下午過去,周赫一直在鼓搗那部手機,然後問阮舒怡能不能接受手機外觀改變,但是功能勉強能用的結果。
阮舒怡自然是立刻點頭。
這都是一部廢手機了,現在她主要是想開機找找父親的工作號,雖然這號碼不一定能聯係上人,但這也是現在她唯一可以碰運氣的一點線索。
周赫:“那行,我有個老屏幕,我可以接上試試,但不保證一定能行,就是碰碰運氣。”
阮舒怡看到周赫額角都出汗了,有些過意不去,說:“麻煩你了。”
“沒事,你再等一下,快了。”
周赫說完就繼續忙。
阮舒怡走出工作間,客廳裏楊雪正陪著阮皓言玩。
楊雪問她:“能修好嗎?”
“說不上,不過周赫說他有個老屏幕或許可以試試。”
阮舒怡也在沙發上坐下來,心底生出幾分疲憊感來。
手機不一定能修好,修好也不一定能找到父親,畢竟這號碼也是幾年前的了……和過去很多時候一樣,看到一點希望她就心底忐忑,都不敢抱有太大的期待。
又過半個小時,外麵天色都暗下來時,周赫才拿著手機從工作間裏出來。
將手機放茶幾上之前,他先提醒阮舒怡,“手機現在和之前不太一樣,我換了屏幕和電池,雖然看起來有點奇怪,但是可以開機了。”
阮舒怡眼底一下子就亮了,“真的?”
周赫將手機往茶幾上一放。
然後,阮舒怡和楊雪都震驚了。
阮皓言也看著茶幾上那堆玩意兒,歪著腦袋好奇,“這是什麽?”
周赫被小孩問住了,默了默才說:“這是手機。”
“不像啊。”阮皓言伸手要去拿。
周赫趕緊攔住,“先別動,這些線不太穩定,有可能會斷。”
茶幾上的手機,是被線連接的兩塊板,一塊是手機主體,另一塊是屏幕。
由於屏幕不是很匹配,還比手機大一點。
楊雪指著那東西,問周赫:“你管這叫手機?”
周赫看她一眼,不想和她說話的,但是沒忍住,“怎麽不叫手機了,這裏又不是工廠,就這條件我能用線連接已經不錯了。”
阮舒怡趕忙說:“我看看吧……我主要是要從裏麵找個號碼,隻要能用就行,樣子怎麽樣都無所謂的。”
她小心翼翼地將手機拿起,點開看了看。
基本功能確實能用,隻是可能由於屏幕不是很適配,操作的時候有明顯的卡頓,有時候屏幕還會亂跳一下。
周赫說:“我盡力了,還有個辦法,我可以把手機裏的信息數據導出來,但你這樣手機就徹底沒法用了。”
楊雪聞言,說:“你可真是個大天才,能導出你不早說。”
周赫看了她一眼,沒說話。
楊雪說:“我看你就是想修手機玩,結果給人修成這樣。”
楊雪今天格外尖酸刻薄,阮舒怡打圓場,“挺好的,能修成這樣很好了。”
周赫說:“阮阮,你要是需要看裏麵什麽內容,最好快一點看,我也不知道這個鏈接能穩定多久,搞不好會燒屏。”
阮舒怡顧不上楊雪和周赫之間到底怎麽回事了,立刻就翻通訊錄。
她心跳有些快,點開通訊錄找到父親的工作號,然後拿自己的手機拍照。
周赫想起什麽,又說:“對了,剛開機的時候有一大堆信息提示,我看是好多發信人都是陳凜,給一鍵忽略了。”
他雖然八卦,但也不至於在這種情況下窺探兄弟的隱私,他提醒阮舒怡:“你要看信息的話也要快一點,不然這屏幕掉鏈子就看不了了。”
阮舒怡剛拿到父親的工作號,聞言怔了下,立刻就想起,當初陳凜說去C大找她那天,給她發過信息。
她是想看的,但在這裏也不合適,她說:“我先請你們吃飯吧,今天麻煩你們了。”
周赫瞥了一眼楊雪,還沒說話,楊雪就說:“我才不要和他一起吃飯呢。”
阮舒怡有點尷尬,“你倆怎麽了……之前不都好好的嗎?”
周赫沒說話。
周赫都能沉默,這就很罕見了,他是個從不冷場的人。
楊雪心裏既憋屈又氣,來的時候她是想好好問問他,那天晚上她喝醉到底幹了什麽大逆不道的事,讓他這兩天都躲著她,可現在,微信上他惜字如金,私下裏見麵他還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對著阮舒怡卻態度很好,這種落差感,讓她徹底喪失了溝通的欲望。
裝高冷是吧,以為她不會嗎?
她起身,說:“學姐,手機也修完了,我們走吧。”
阮舒怡還沒說話,楊雪俯身拉起阮皓言的手,“樂樂想不想吃冰激淩呀?”
阮皓言眼睛都亮了,“想!”
“那阿姨請樂樂吃冰激淩。”楊雪說。
阮皓言非常高興,回頭看阮舒怡,“媽媽,我可以吃嗎?”
楊雪這是鐵了心要走,阮舒怡硬著頭皮起身,看向周赫,“那今天麻煩你了,我改天請你吃飯吧。”
“沒事,我喜歡玩這些,”周赫笑了笑,“以後要修什麽古董機器,還可以找我。”
離開的時候,楊雪沒和周赫打招呼,周赫也沒有和她說話的意思。
阮舒怡真是要尷尬死了,下了樓,她問楊雪:“你不是說要問他嗎?”
楊雪噘著嘴,表情很委屈,“你看他那個德行,我還問什麽啊,我才不要在他這裏碰冷釘子呢。”
真是奇了怪了,周赫人這個人是社牛,就是對剛剛認識的人都沒什麽距離感,但現在,對她卻格外疏離。
她說:“他不理我,那我也不理他了,誰怕誰啊。”
阮舒怡沉默幾秒,說:“你倆真的……好像小情侶吵架哦。”
楊雪睜大眼,“學姐,你說什麽呢……我才不會喜歡他這樣的呢。”
阮舒怡看著她著急否認的樣子,反而覺得更像了。
她們帶著阮皓言一起在外麵吃過晚飯,阮舒怡回到家,迫不及待地拿出手機,撥通了父親那個工作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