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倉一躲在一顆比較大的枯木後麵,凝神屏氣。

還好我的反應快。

見自己沒有被發現,錢倉一鬆了一口氣。

確認小女孩繼續向前走之後,錢倉一抹了抹額頭的冷汗,他深吸一口氣,繼續跟上。

不多時,錢倉一跟著小女孩來到一座墳墓前,他看見小女孩伸手將花籃中的斷手擺在墓碑前的地麵。

這是……

錢倉一眉頭緊皺,事情的發展越來越離奇,接著,他聽到小女孩的聲音。

“媽媽,這隻手掌可是最新鮮的手掌,你一定可以活過來。”女孩的聲音仿佛充滿了期待。

活過來?她的媽媽已經死了麽?

錢倉一稍微探出了點身子,他看見紅衣女孩正跪在地上,花籃中的手掌正擺放在紅衣女孩的麵前。紅衣女孩雙手合十,頭部上揚,目光非常虔誠。

怎麽可能?這樣就能活過來?我還是再觀望一會。

錢倉一不動聲色,繼續觀察紅衣女孩的動作。

這時,異變突起,天空中出現一道聖光降臨在紅衣女孩身上,這道潔白的聖光仿佛將枯木林所有的陰沉全部驅散開來,雖然錢倉一身靠堅硬的枯木,可是在這聖光的照耀下,錢倉一甚至產生自己正躺在真皮沙發上的感覺。溫暖走遍全身,驅除了所有的寒氣。

這是什麽展開?

錢倉一嘴巴微微張開。

“偉大的主,您能不能讓媽媽活過來,她是那麽善良、那麽溫柔,媽媽不在了之後,爸爸每天都喝到爛醉,家中再也聽不到歡笑聲。”紅衣女孩向天上的神祈求,祈求著隻有神才能做到的事情。

隨著紅衣女孩開始跪拜,她身前的手掌緩緩上升,仿佛氫氣球一樣。

手掌一直上升到大約三米的地方,接著突然掉落在地。

聖光隨即消失,枯木林的詭異陰森再次如海浪一般席卷過來。

【手掌還不夠新鮮,如果你真的想複活你的媽媽,一定要找最新鮮的手掌才行,知道了嗎?】

威嚴肅穆的聲音從天空傳來,這聲音輕柔而美麗,像夜鶯的歌唱。

“可是,偉大的主,這已經是我能找到的最新鮮的手掌,我該到哪裏找更新鮮的手掌呢?”紅衣女孩目光虔誠。

【你的身邊就有更新鮮的手掌。】

天空中的聲音剛說完,錢倉一就感覺一股冷氣席卷全身,此時他感覺自己像被獵人盯上的獵物,如果不馬上逃跑,死亡的鐮刀會隨時割破他的咽喉。

“剛才就是你一直在跟著我嗎?叔叔?”不知何時,紅衣女孩出現在了錢倉一身邊。

怎麽可能?我明明沒有聽到任何聲音,而且就剛才那麽點時間,怎麽可能這麽快?另外小朋友,請注意你的言辭,叔叔?

錢倉一扯了下嘴角。

他低頭看著小女孩可怕的麵龐,努力不讓自己嘔吐,“沒有,我隻是路過。”他讓自己麵部保持微笑,接著搖頭。

“叔叔的手好漂亮啊!”紅衣女孩雙眼盯著錢倉一的手,眼眶中的眼珠子好像要瞪出來一樣,更可怕的是,紅衣女孩同時還伸出舌頭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錢倉一沒有回話,而是非常自然地將手插在了褲子口袋中。

看不見錢倉一的手之後,紅衣女孩也恢複到正常的狀態,不複剛才的狂熱表情。

“你想複活你的媽媽嗎?”錢倉一開口詢問。

“嗯!”紅衣女孩肯定地點頭,好像有人知道她的想法這件事讓她非常開心。

“你的爸爸為什麽不幫助你?難道他不想複活你的媽媽?”錢倉一繼續問,他此時盡量將話題從手掌這一詞上引開,否則以小女孩的智力水平,可能會想到活人身上的手掌才是最新鮮的手掌這一關鍵。

估計此時墳墓前手掌的主人已經無法呼吸,這枯木林中的一切都顯得非常詭異,還是小心為妙,而且,現在我是真人在枯木林中,更應該小心謹慎。雖然隻是小電影,但是以地獄電影的風格,我依然會有生命危險。

錢倉一左肩靠在枯木上,臉上的表情非常隨意。

“嗯!”紅衣女孩搖了搖頭,“這件事不能告訴爸爸,偉大的主說如果我告訴爸爸,他說的方法將不起作用,我就不能複活媽媽。”

見到這麽恐怖的臉向自己撒嬌,錢倉一雞皮疙瘩起了一身。

“你很相信偉大的主嗎?”錢倉一想到剛才的聖光,他沒有找到原因,但是他感覺聖光出現得有些不正常。準確來說是太正常,仿佛與想象中聖光應該出場的方式一模一樣。這讓他心中不由得產生一種虛假的感覺。

如果讓他類比,就像一個農民幻想皇帝的生活是用金鋤頭種菜一樣,看似合理,實際上完全說不通。

暫時還沒有發現更多的線索,先等一會,即使聖光有問題,我現在也不能指出。目前最重要的事情應該將小女孩的思路向別的地方引,不要讓他砍掉我的手送給他的主,同時暗中調查,弄清楚前因後果之後再行動。

錢倉一沒有選擇在這感覺上多糾纏。

“我相信。”紅衣女孩堅定的眼神甚至讓枯木林的陰沉都少了一些。

“你一定很愛你的媽媽。”錢倉一左右看了看,他在規劃自己的逃跑路線,逃跑路線這東西,不一定要用到,但是一定得有。

“當然,我最愛我的媽媽,連爸爸都沒有我愛!”紅衣女孩手舞足蹈,似乎想通過這些肢體動作證明自己的話。

“那麽,你能帶叔叔去見見你的爸爸嗎?”錢倉一眨了下眼。

為了自己的小命,我就吃點虧。還好紅衣女孩的智力不高,不了解‘偉大的主’想要表達的真正意思,不然我現在有大麻煩。

錢倉一嘴角微笑,心中已經有了一個猜想。

“不行,爸爸說過不讓我帶陌生人回家……”紅衣女孩有些為難。

“我們聊了這麽久,早已經不是陌生人。”錢倉一看著紅衣女孩說道。

“嗯。”聽到錢倉一的話,紅衣女孩腐爛的臉上竟然出現豁然開朗的表情,似乎剛才錢倉一的話點醒了她。

“叔叔還不知道你的名字,你叫什麽名字呀?”錢倉一輕聲問。

“安娜,我的名字叫安娜,安娜·塔特。”紅衣女孩報出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