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倉一迅速將鎖給鎖上,然後離開閣樓,至於閣樓的腳印,他現在根本沒時間清理,隻能祈禱樊元堂沒有注意到閣樓有人進去過。

將梯子收好以後,他來到一樓,將鑰匙重新放回相框當中。

之後,他再將樊元堂鞋子的鞋底刷幹淨,將鞋子放在鞋櫃當中以後,他才開門走出去。

“我還以為你沒聽到。”冉雅跑到門口。

“我外公發現了嗎?”錢倉一問。

“應該沒有。”冉雅搖頭。

“我們先離開,到安全的地方再說。”錢倉一抓住冉雅的手,“走!”

他帶著冉雅迅速離開樊元堂的家。

兩人離開足夠遠之後,來到一個安靜的小巷。

“梁平,你究竟在做什麽?能告訴我了嗎?”冉雅非常好奇。

“我……”錢倉一深吸一口氣,“……打算離開伏羅村,今天下午就離開!”

“啊?為什麽?”冉雅神情失落。

“暫時沒法解釋,我隻能和你說,伏羅村絕對比我們想象的要更可怕!”錢倉一表情嚴肅,語氣慎重,沒有任何開玩笑的意思。

聽到他這句話,冉雅神情激動,問道:

“那你更要告訴我!”

錢倉一有些意外,因為從冉雅的話中,他聽出了信任的意思,換句話說,冉雅相信他說的話。

通常來說,即使冉雅和梁平是很好的朋友,冉雅不相信的可能性也更大,也就是說,冉雅一定還經曆了別的事情,而那件事,讓她的內心早已經產生懷疑。

“難道你除了看見陳婆之外,還遇到了別的奇怪的事情?”錢倉一敏銳地察覺到了這一點。

“你怎麽知道?”冉雅更加好奇。

“如果你先告訴我你為什麽這麽激動,那我就回答你的問題。”錢倉一看著冉雅的眼睛,一動不動。

冉雅很猶豫,她雙手抱住自己,後退兩步,讓背靠著牆,接著用平靜的聲音說道:

“怎麽說呢……我也不確定,但是心裏有不好的感覺。”

“來到伏羅村之後,我的記憶力越來越差,像暑假作業,其中有一本練習冊,我明明早就做完,但是隔三岔五就會以為沒做完,打開檢查一遍。”

“這種事情時常發生,不過都是一些小事,心中不重要的事情,但是我有一種預感,如果我繼續待在這裏,恐怕我會得健忘症,或者失憶。”

“我外公根本就不懂這些,我也以為是自己的問題,但是你剛才說‘伏羅村比我們想象的要更可怕’,我就將這件事聯係在了一起,畢竟讀書的時候我記憶力一直很好。”

“梁平,既然你也想離開,不如我們一起走吧?”

說到這裏,冉雅長籲一口氣,似乎做出這個決定需要鼓起很大的勇氣。

錢倉一心中相當震驚,因為冉雅的經曆像是一把火,將伏羅村神秘麵紗燒掉的烈火。

待在伏羅村中,記憶會產生變化,剛開始的時候隻會忘記一些不重要的事情,但是隨著時間發展,可能會忘記越來越重要的事情。

健忘!

錢倉一頓時感覺豁然開朗,現在,他知道自己該做什麽,他要離開伏羅村。

“可以,我們一起離開,對了,你有車票錢嗎?”錢倉一點頭。

“沒有。”冉雅搖頭,忽然,她眉毛挑起,像是想起了什麽事,“我說,你還沒告訴我你為什麽會知道!”

錢倉一想了想,右手抬起,食指伸出,答道:

“兩點,第一點,之前在陳婆家,你不顧你外公的反對相信我,當然,這裏麵還有你也見過陳婆的原因,但是依然說明你是一個有自己想法的女孩。”

說到這裏,他伸出右手中指。

“第二點,你剛才說‘那你更要告訴我’,語氣很強硬。”

“結合這兩點,可以看出你迫切想知道原因,並且不是出於好奇。”

說完,他將手收回,插在口袋裏。

冉雅做了個“哇哦”的嘴型,不過沒有發出聲音。

“既然我們都沒錢,那就隻能去偷。”錢倉一攤開雙手。

“梁平,你挺聰明的,不過我感覺你不像小孩子,倒像是大人。”冉雅將頭伸了過來,仔細看著錢倉一的臉,似乎不想放過任何細節,“真想看看你腦袋裏麵裝的什麽。”

錢倉一白了一眼,左手伸出,抓住冉雅的臉,將後者推了回去。

“嘖,鬆手!”冉雅雙手抓住錢倉一的左手手腕,將其扳開。

“最後一趟車隻有一個多小時的時間就要來了,我們必須抓緊時間,你知道你外公的錢包藏在哪裏嗎?”錢倉一右手食指按了按眉心。

“我之前看見他把錢藏在衣櫃的大衣內側口袋裏麵,這裏藏一點,那裏藏一點。”冉雅嘴角勾起。

“那你外公現在回家了嗎?”錢倉一問。

“還沒,他很喜歡打牌,之前你不是回家了嘛,你走還沒半分鍾,他們就開始打牌了。”冉雅嘟著嘴,有些生氣。

“那去你外公家,我們快點。”錢倉一催促一句。

“好吧。”冉雅歎了口氣。

“怎麽?”錢倉一看著冉雅。

“我現在終於知道為什麽都說家賊難防了,我現在就是家賊。”冉雅右手食指指著自己的鼻子。

雖然在電影世界,有很多危險都無法避免,但是不代表所有的危險都無法避免。

既然已經發現閣樓中的屍體,錢倉一沒有必要再去找樊元堂,一旦暴露,後果不堪設想。

因此,他才會提出去冉雅的外公家,也就是老王家。

老王家並沒有住得太遠,可以與樊元堂還有陳婆家構成一個銳角三角形。

有冉雅帶路,錢倉一很快就來到了老王家附近。

“你先進去看看情況,我在外麵等你。”錢倉一躲在拐角處。

“嗯。”冉雅點頭。

幾分鍾後,錢倉一跟著冉雅進入老王家。

與樊元堂一樣,老王的妻子也已經去世。

有“內應”帶路,他不費吹灰之力就找到了掛著冬季大衣的衣櫃。

“裏麵?”錢倉一將衣櫃打開。

“嗯,我左邊,你右邊,一件件搜。”冉雅開始搜了起來。

錢倉一搜了搜最右側的大衣,並沒有發現紅色的鈔票,忽然,他感覺有點不對勁,衣櫃的空間過於狹窄。

“讓一讓。”錢倉一輕聲說。

“嗯?”冉雅雖然很好奇,但還是後退,讓開位置。

錢倉一左腳踩在衣櫃底部,雙手將右側的大衣拿出一半,扔到後方的**。

接著,他將頭探進去,打開安全帽燈,仔細衣櫃後麵的木板,然後右手虛握,輕輕敲打。

“果然。”錢倉一將專注匕首拿了出來,貼著縫隙插了進去,然後用力向外扳。

“你有什麽發現嗎?”冉雅被錢倉一的氣氛所感染,神情越發緊張。

錢倉一沒有理會,繼續用力,同時緊咬牙關。

嗞!

衣櫃後方的木板發生了小幅度移動。

“來,幫我把衣服拿開。”錢倉一將剩下的衣服拿出衣櫃。

“裏麵藏了東西?”冉雅湊了過來。

“冉雅,你先站在旁邊,不要看,知道嗎?”錢倉一心中已經有了猜想。

裏麵藏的東西,或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