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25日,寬王市郊區的民宿旅店內。
仙酒站在窗戶邊緣,從米色窗簾的縫隙朝外看去,窗外,街道上的行人來來去去,無人轉頭。
輕微的腳步聲從門外響起,仙酒迅速轉頭,同時右手虛握,接著,三聲敲門聲傳來。
叩叩叩!
仙酒沒有回答,也沒有動,甚至屏住呼吸。
“找到你真不容易,我想和你談談,你可以叫我宣紙。”門外的演員自報家門,正是一直在找仙酒的宣紙,自從上次目睹仙酒在大廈頂樓逃跑之後,他一直在尋找,不過仙酒也非常善於隱藏,導致直到現在他才真正找到仙酒。
仙酒回頭看了一眼窗外,著重看了幾個角落,接著,她將虛握的右手放在胸前,刻有卡通頭像的藍色溜溜球出現在她手上。
“隻有我一個人,我猜你應該有辦法分辨出來。”宣紙又說了一句。
仙酒右手向下甩出溜溜球,接著左手勾住繩子,右手向下移動,仿佛正在表演,幾個動作之後,溜溜球的繩子構成一個等邊三角形,而溜溜球則停留在三角形中間旋轉。隨後,仙酒的眼中閃過幾幅畫麵,這些畫麵正是房間內以及房間外的景象,她能夠“看見”1分鍾之後發生的事情,她“看見”的內容是她不做任何行動時未來的發展,簡單來說,現在她“看見”的未來,是她待在房間裏麵,什麽都不做的未來,即使是這樣,未來依然沒有危險的征兆。
“進來吧!”仙酒將溜溜球收回,接著走了兩步,來到桌前,拿起棒球帽戴上。
淡青色木門開始彎曲,一隻穿著灰色長褲的腳伸了進來,接著,一張溫和得似乎誰都可以欺負的臉出現在仙酒的眼中。
“下午好。”宣紙打了個招呼。
“你來做什麽?我不認識你。”仙酒右手將帽簷壓低。
宣紙完全走進來之後,鬆開手,彎曲的木門恢複原狀,接著,他拍了下手,笑著說道:
“看你的模樣,應該不喜歡聽長篇大論,那我就長話短說,我是個獨行演員,通常都是一個人行動,不過,我對告誡會的情報很感興趣,而告誡會在追殺你,所以,如果不介意,可以告訴我告誡會為什麽會追殺你?還有,告誡會能夠威脅地獄電影的原因嗎?作為交換,我也會幫你的忙。”
說話的時候,他並沒有向前走任何一步,對他而言,能夠說話就已經足夠,沒必要再逼迫仙酒的行動空間,反而會引起反效果,更何況,他也不想冒險。
“哼,又一個不怕死的。”仙酒的語氣相當不屑,接著,她抬起頭,眼神中沒有絲毫懼意,“想知道這一消息的人很多,他們大多不得善終。”
“對演員來說有區別嗎?”宣紙右手摸了摸額前的頭發,“說起來,有善終的演員嗎?”
“既然你想知道,我就告訴你,到時候你可別怪我。”仙酒沒有再勸說。
“大家都是成年人,不用擔心。”宣紙張開雙手,示意仙酒隨便說。
“告誡會追殺的理由很簡單,第一,我偷襲了黃道;第二,我暗中收集告誡會高層成員的信息,就這兩點。”仙酒開門見山,語氣有些輕鬆,但是左手小拇指卻微微顫抖。
“黃道?這你也敢動手?嘖嘖。對了,你收集告誡會成員的信息,又打算做什麽?”宣紙想起自己在華安市見到黃道時的情景,身為告誡會的首領,神出鬼沒不說,技能的強度也已經到了恐怖的程度。
“試一試而已,反正我遲早會被發現。”仙酒抬起頭,“至於你問我打算做什麽……”她的聲音拉長,似乎在猶豫要不要說,接著,她繼續向下說,“……還是先回答你的第二個問題吧,告誡會威脅地獄電影的方法很簡單,殺演員就行了。演員就是地獄電影的搖錢樹,殺得越多,地獄電影越心痛。”
“地獄電影還真大方啊,讓他們殺。”宣紙感歎一句。
“不然怎麽辦?直接將三名殿堂級演員全部殺死?”仙酒上半身向前探了一點,“更何況,達到殿堂級之後,接觸的層麵也和我們不一樣,說不定還有其他的牽扯。我收集資料是打算投誠,雖然目前形式還不太明朗,但是被獵殺的演員已經開始自發組織起來,我帶這些資料給他們,說不定能夠改變戰局。”
“既然你這麽善良,當初怎麽會加入告誡會?”宣紙表情疑惑。
仙酒聽到這個問題愣了一下,嘴角微微勾起,“你這個人有點意思,我根本不善良,隻是這次的結果會影響很多事情。當初我加入告誡會,是因為對告誡會的宗旨很感興趣。
永遠不要祈求慈悲。
人類被地獄電影選中,如同奴隸一般,雖然現在條件越來越好,但是卻連最根本的生命都無法掌控,不得不說非常遺憾。告誡會打算為演員爭取權益,所以決定犧牲部分演員來達到目的。現在看來,這種想法其實有些天真,畢竟,誰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會被犧牲的演員。”
宣紙聽到這裏,敏銳察覺到了這一點,“你認為自己被犧牲了?”
“差不多,時間係技能就像寶玉,但是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有人覬覦它們。”仙酒的語氣忽然變得異常悲涼。
“等等,難道說,這就是告誡會尋找時間係演員的原因?”宣紙眉頭緊皺。
仙酒站了起來,背靠在窗沿上,偏頭看著窗外,以一種平和的口吻回道:
“宣紙,你知道嗎?所謂的時間係技能,本質是對熵增的局部幹擾,生命以負熵為食,如果存在這樣一個生物,它能夠通過攝取負熵,從而抵消身體的損耗,那麽,它的生命將延長到一個驚人的數字,當這個數字大到一定程度的時候,我們通常會稱之為‘永生’。”
“永生?”宣紙感覺自己的心跳忍不住加快,“等等,你的意思難道是說告誡會找時間係技能演員的原因,是通過這些演員來達到永生?”
“我們都是食物。”仙酒轉過頭來看著宣紙,“不過,他自然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於是想了一個借口,那就是共享這份永生。”
“永生是單車嗎?這還能共享?”宣紙歪了下頭,“還有,‘他’是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