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員很現實。

即使宣紙暗中偷襲,錢倉一依然選擇暫時合作,現在也一樣,即使青灰違背諾言,但是因為她能夠開辟出一條安全通道,所以,也可以合作。當然,合作也有前提條件,第一,自身實力不能比對方差太多;第二,對方造成的損失不大,結果不是無可挽回。

宣紙和青灰的偷襲與背叛,結果都還過得去,沒有造成刻苦銘心的痛,且實力都在合適範圍,完全符合條件。如果這兩人害死了某個隊友,例如千江月、皮影戲等,錢倉一再次見到兩人的第一眼,考慮的將不是對方來這裏有什麽目的,而是我該怎麽才能殺了他。

按照這兩個條件,告誡會還有始祖吸血鬼,都不存在合作的基礎,因此,即使對方拋出橄欖枝,錢倉一也不會接。

因此,現在縱使有幾人不開心,雙方合作依然成立。

“謝謝。”青灰目光掃過眾人,接著,她雙腳岔開,慢慢蹲下,再讓雙手平放在地麵。

“青灰需要點位置,我們站開一點。”華天後退好幾步,直到退到地獄歸途的位置。

幾秒後,青灰雙手觸碰的地麵開始軟化,軟化的部分自動分開,堆積在邊緣,露出了一個直徑一米的圓洞。

“盡快跟過來,我生命力不多。”青灰站好,走入製造出的圓洞內。

錢倉一率先走過去,即使由於生命力過少,導致光陰塚的領路人不好再放,但是,永眠的鍾表卻不用消耗生命力,如果青灰有小動作,他完全可以第一時間控製住。此時,他也明白一件事,為什麽青灰和華天能夠下到這裏,兩人的技能,一人探測,一人開路,完全可以躲掉大部分危險。

在齊越的抱怨聲中,地獄歸途全部進入青灰製造出的洞內。

錢倉一扶著右側洞壁,入手的感覺卻像果凍,柔軟且有一定彈性。

幾分鍾後,青灰停下,轉頭朝錢倉一做了個“噓”的手勢,錢倉一也轉頭示意跟在身後的小鑽風停下來,等到所有人都停下,當呼吸聲和心跳聲逐漸變清晰的時候,上方傳來細小的討論聲,雖然聽不清楚,但是毫無疑問是人聲。

“上麵有人。”青灰表情嚴肅,“我們現在應該在王座下麵,看來隻能繼續向前,等到安全的地方再出去。”

“嗯。”錢倉一點頭。

“走,得加快速度。”青灰雙手伸向前方,將岩石分開。

直到周圍再無人聲之後,青灰雙手再伸向頭頂,打開上方的通道,但是她並未出去,而是先讓華天的金毛鼠從一個小洞中鑽了出去。

“希望所長不會再碰到能夠抓住它的演員。”華天看了鷹眼一眼。

十幾秒後,金毛鼠鑽了回來,接著爬回到華天的肩膀上,在華天耳邊嘰嘰喳喳。

“你還可以聽懂它的話?”寓言有些意外。

“嗯,不過隻能聽懂大概。”華天點頭,注意力都在金毛鼠的聲音上,接著,他念了出來,“上麵有人,不多,打了起來,都走了。看來可以上去。”

青灰聽到之後,將上方岩石打卡,爬了出去,錢倉一緊隨其後。

錢倉一打量四周,發現自己正站在王座邊緣,周圍躺著幾具演員屍體,前方不遠處,《太陽的葬禮》漂浮在展台上。

“竟然沒人,驚了。”千江月爬出來後,雙手高舉,伸了個懶腰,“不會是在埋伏我們吧?”

錢倉一走到展台前,伸出抓住太陽的葬禮,頓時,他腦海中浮現出一幅畫麵,漆黑的太陽掛在天空,周邊一圈血紅,城市內燈火闌珊,儼然另外一副繁華景象。畫麵很快消散,接著,他轉過頭,注意力一眼放在齊越身上,此時在他眼中,齊越心髒位置有一個火球,火球正炙熱燃燒,火焰順著血管流到身體各處。

“你拿著。”錢倉一走向齊越,抓著古籍的右手伸出。

齊越轉過頭,看見錢倉一向自己走來,仿佛看見了曾經的紀天縱,他愣了一下,過了兩秒才回過神來,雙手伸出,將藍色的古籍接在手中。將古籍拿在手中之後,齊越感覺胸口傳來一陣劇痛,接著,他渾身上下冒出卷曲的火焰,與吸血鬼被太陽直射,或者觸碰太陽心髒時的情況一模一樣,唯一的區別是齊越並沒有化成黑灰。

深紅色的光在齊越身上聚集,越來越大,越來越亮,接著,光芒以柱狀的形式向上方飛去,一路無視任何阻礙,穿過層層岩石,穿過地表,穿過建築物,穿過空氣,然後與隻剩一條光縫的太陽連在一起。

太陽的顏色逐漸變亮,周圍七彩的極光、夢幻般的雲彩、月亮、土星光環等等,全都在慢慢變淡。

隻有在夜晚人們才會感歎群星璀璨,當太陽升起之時,所有的光芒都會臣服。

地表之上,無論年齡、性別、種族,所有的人,幾乎同時抬起頭,欣賞這史詩般壯闊的奇景,有人為之歡呼,有人為之哭泣,即使是心如寒霜的人,見到這一幕,也忍不住為之動容。

地麵以下,王座附近,錢倉一低著頭,後退兩步,左手手臂擋在眼前,防止齊越的光芒刺傷眼睛。

“這是鯉魚躍龍門?”千江月忍不住吐槽。

“不會真被你猜中了,他要犧牲自己?”寓言神情憂慮。

“有人過來了。”鷹眼戴著墨鏡,右手食指指著齊越身後。

錢倉一眯著眼,順著鷹眼手指的地方看去,發現的確有人在接近齊越,頓時,一種不詳的預感出現,“攔住他!”他大喊。

鷹眼跑上前,右手伸出,一隻白色手套從手上顯現,手套背麵有一個正在被大嘴吞噬的眼睛圖案,下一秒,他打了個響指,吞噬一切的白光以右手為中心擴散,直到達到半徑10米的範圍,才最終停止,之後,傳來幾聲槍響,槍響之後,刺眼的光芒消失,之後,鷹眼抓著齊越手臂從白光中跑出。

“走!”鷹眼額頭布滿汗水,語氣焦急。

“什麽情況?”寓言問。

雖然每個人心中都充滿疑惑,但是大家都相信鷹眼,於是幾乎同時全都轉身離開,5秒後,白光消失。

錢倉一轉頭,見到一名身穿亮黑色鬥篷的神秘人正徐步走來,他拿出銀色光輝,進行射擊,但是子彈擊中鬥篷之後,全部落在地上,簡直是石牛入海,沒有掀起一絲波瀾。

千江月也拿出手槍開槍,結果一樣,“會是誰?”

“別管了,走。”錢倉一有一種心悸的感覺,對方在這時候出現,絕對不是為了在關鍵時刻露個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