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王市住處,地獄歸途聚集在此,小鑽風和寓言已經被帶回,雖然醫院醫生不推薦,但由於傷患眾多,再加上錢倉一強硬要求,最終還是將兩人帶走。
幾人匯合後,並未過多停留,而是在準備前往下一處躲藏地點,準確來說是離開寬王市。
“告誡會的損失應該也不小,我們走這條路,他們應該很難攔住我們,趁現在告誡會還沒有重新組織起來,我們應該趁早離開!”鷹眼語氣堅決。
“說起來,你們也收到那條信息了麽?”皮影戲語氣疑惑。
“收到了。”錢倉一點頭。
千江月沒有回答,隻是點頭。
“會不會隻有我們收到?”皮影戲忽然想到這一點。
“不排除。”錢倉一說到這,眼珠轉動,“知道我們號碼的演員並不多,如果排除告誡會,那麽,唯一會給我們發這條信息的人,隻有江蘺、梧桐,或許還有宣紙,其餘的演員,要麽是不知道,要麽是沒必要。”
“假設是你說的幾人,他們為什麽要給我們發這條信息?”千江月順著錢倉一的思路詢問。
“他們有不一樣的發現。”錢倉一回答。
“先走。”鷹眼轉頭看向窗外,目光深邃。
“如果是他們發的消息,或許我們的號碼也已經暴露。”小鑽風點明這一點。
“挺麻煩的。”千江月拿出手機,輕輕拋了下。
悠揚鋼琴曲在房間內響起,是錢倉一手機的鈴聲。
錢倉一拿出手機,發現來電備注是宣紙,他按下接聽鍵。
“時間緊,簡單和你說兩句,江蘺應該已經被烏有殺了,烏有就是之前在神秘建築內的那個演員,他吞噬了普洱,但是普洱還保留一點意識,所以,你知道的,總之,如果情況允許,可以找個機會再聊,如果沒機會,等離開這個世界在聊,對了,你們這個電話號碼最好棄用,黃道可能會找過去,再見。”
宣紙語速很快,也沒有給錢倉一回答和問話的機會,說完馬上掛斷,等錢倉一回撥過去的時候,係統提示對方已經關機。
“是江蘺。”錢倉一環顧一圈,“她死了。”
“什麽?”皮影戲非常驚訝,表情凝重,連呼吸都不順暢。
“不會吧……”千江月眉頭緊皺,“還指望她來幫寓言,現在倒好,她反倒先死了。”說完,他右手摸了摸後腦勺,唉聲歎氣。
“至少,她還給我們留下了這個。”錢倉一搖了下手機。
“為什麽烏有能夠找到她?”小鑽風不理解,“演員強是一回事,但是找到這名演員又是另一回事,鷹眼的技能適合找人,但是戰鬥力一般,屬於情報方麵,蒼一你的技能戰鬥力強,但是找人卻隻能靠自己,這個烏有難道是全能?”
“或許是別的原因,例如普洱……”錢倉一搖頭,“……普洱能夠感應到江蘺,也許是這個原因,所以烏有才會盯著江蘺,對他來說,我的威脅應該更大,恐怕他殺江蘺的目的也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普洱,不,這麽說不嚴謹,按照宣紙的說法,普洱現在就是烏有。”
“如果這部電影結束,她應該就是我們隊友了吧?”皮影戲問。
錢倉一點頭,一個活到現在,等級比在場的都高,還擁有治療技能的演員,用可遇不渴求來形容也不為過,不然,僅憑兩人之前的關係,他也不會冒生命危險去幫忙,至少不會這麽拚。
鷹眼始終看著窗外。
路燈下,一群衣著破爛,手拿短棍、棒子的流浪漢正翻牆進入。
鷹眼開口說道:“我們該走了,整座城市馬上就會亂套。”
“走吧!”錢倉一沒有再說下去。
……
小鎮旅館,“晚飯”過後,眾人暫時先休息,寓言由皮影戲照看,然後輪換,小鑽風隻是雙腿不方便行動,無需特意照看。
躺在**之前,錢倉一認為自己不是很累,但是當他躺在**之後,睡意如潮水般襲來,眼皮沉重如鉛鐵,兩秒後,他沉沉睡去。
睡夢中,輕聲吟唱在他耳邊徘徊,悲涼而哀傷。
“雷湛,醒醒!”呼喊聲傳來,像是他自己的聲音。
錢倉一睜開眼,但是眼前並不清明,而是帶著朦朧的淡紅色濾鏡,像是在觀看影片,他環顧一圈,發現自己睡在房間裏麵,但不是旅店房間,而是更加寬敞,且帶有獨特裝飾物的房間,牆壁顏色雪白,形狀帶有一定弧度,一張曲麵長桌緊貼著彎曲牆壁,曲桌上,一個血色淚滴吊墜隨意擺放,金屬繩鏈交叉形成一個“8”字。
“這裏不是旅店,而是……等等,我不能說話?”錢倉一忽然意識到這一點,他可以再心裏說,但是並沒有製造出任何聲音。
“快點!”先前呼喊他的聲音傳來,從黑門之外傳來。
錢倉一站在黑門前,發現黑門與神秘建築的黑門十分想像,他停頓幾秒,推開門走出去。
門外,一條蜿蜒石板路延伸到前方長方形廣場,無數虛影奔向廣場。
錢倉一向前走去,直到來到廣場。
廣場上聚集無數虛影,虛影嘰嘰喳喳正在討論,但錢倉一聽不清哪怕一個字,忽然,一聲咳嗽聲從廣場邊緣傳來,虛影同時轉頭,錢倉一也跟著轉頭。
廣場邊緣,有一個演講台,上方站著一個虛影。此時,這名虛影正在演講,他的聲音很不清晰,但是隨著時間推移,話的內容變得逐漸清晰,或者說,變為了錢倉一能夠理解意思的語言。
“還有一件事我要告訴大家,血棉胎遭受瘟疫感染,疫情非常嚴重,再過不久,我們將會失去生存來源。目前食物僅夠我們血族支撐3個月,3個月後,在座都會因為缺少真血因子來源而死亡,因此,議會決定篩選出能夠前往近地的承載者,並且將我族的希望托付於他們。”
“具體細則稍後會詳細通告,現在,請各自回家,享受最後的時光。”
話到這裏,虛影逐漸離開廣場,相較於來時而言,返回的速度非常慢,每個虛影都心事重重。
錢倉一站在原地沒動,他非常疑惑,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在這裏,也不知道自己在這裏幹什麽,更不清楚剛才的話是什麽意思。
雖然可以通過蛛絲馬跡猜測話的內容和吸血鬼有關,但具體是什麽關係,又意味著什麽,幾乎一概不知。
錢倉一在廣場上亂逛,除了他之外,還有虛影沒有離開,而是聚集在一起,似乎在討論什麽,他找到一個虛影最多的地方,靠過去,側耳傾聽,模糊的聲音逐漸清晰。
“我說過人類不可信,沒有真血因子,他們還是血族嗎?他們根本不怕金烏的光芒!”
“沒辦法,如果不去地表執行計劃,黑光神隻會越來越衰弱,它在沉睡前創造出我們,不就是為了重新奪回領地嗎?”
“如果黑光神取代金烏神,太陽的能量將會全部由黑光神獲得,到時候,我們的壽命或許能突破千年。”
“有一點我不明白,體內真血因子被完全壓製,血族就會變成人類,而人類去地表之後又選擇背叛黑光神,是不是意味著我們之所以會堅信黑光神,主要是由於體內的真血因子?但是在思想上,並不是真正信仰黑光神?”
“別胡亂說話。”
“真血因子是我們的力量來源,如果人類在地底,那點微薄的力量能做什麽?即使我們隻剩一個,都可以慢慢殺光他們。”
“問題是人類根本不會來地底,地表才是他們的家,而且,地表物資太豐富了,他們沒有下來的理由。”
“其實我覺得不用擔心人類,議會在執行計劃的時候已經考慮到這一點,他們有設置回溯機製,隻要重新注入真血因子到人類體內,並且激活,就能讓人類重新信仰黑光神,並且還要受我們控製。”
“上一批人類不是下來了嗎?結果帶來了金烏的瘟疫,導致血棉胎大麵積死亡。血棉胎是黑光神特意為我們製造的植物,沒有血棉胎,根本沒有真血因子來源,失去來源,我們不會變成人類,隻會死去。”
一連串話語傳入錢倉一耳中,一群人七嘴八舌,他能夠聽清這些已經很不容易,但是,即使聽清,話的內容也讓他暫時沒法理解。恰好這時候,聚集的虛影散開,他也打算趁此機會好好梳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