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不會詳細詢問,你隻要不露出嚴重的破綻就能夠蒙混過關,有一些問題你可以記一下,例如今天的我與昨天的我是不是同一個我,如果是,什麽地方相同,是肉體還是靈魂,如果不是,那麽區別又在哪裏?”錢倉一繼續說著,羅伯特雙手大拇指按著自己的太陽穴,盡量讓自己去記住錢倉一的話,但是效果實在不明顯。
“已經足夠,不需要太詳細,反而會顯得反常,到時候你隻需要少說兩句,剩下的交給我。”錢倉一擺了擺手,停止灌輸這些容易迷惑人的問題。
羅伯特呼了一口氣,大拇指終於從太陽穴離開。
“那個……我好像忘得差不多了。”羅伯特閉著眼睛想了一下,“馬歇爾神父?”他發現錢倉一沒有回應,抬起頭,卻發現錢倉一手肘撐在桌子上,竟然睡了過去。
羅伯特見狀,也躺在**睡了過去。
……
“醒醒。”羅伯特感覺自己的臉被人拍了兩下,他睜開眼發現錢倉一正站在自己麵前。
錢倉一對羅伯特說道:“已經天亮,我們去餐廳。”
羅伯特打了個嗬欠,不過沒有多說,跟在錢倉一身後。
“啊!”
尖叫聲從附近傳來,有男有女,毫無疑問,之所以會出現這一聲尖叫,原因是由於珍妮父母的屍體被人發現。
兩人走了過去,看見幾名旅客還有道格拉斯正站在錢倉一的房間門口,這些人的臉色非常難看,似乎下一秒就要嘔吐,也幸好他們現在還沒有吃早餐。
“馬歇爾神父,這不是你的房間麽?”道格拉斯見到錢倉一之後,麵露疑色。
“發生了什麽事?”錢倉一神情嚴肅,他來到自己的房間門口,接著捂住了嘴,“為……為什麽會這樣?我昨天一直待在羅伯特先生的房間中,我和他討論了一整晚的思辨問題。”
羅伯特此時打了個嗬欠,“是的,馬歇爾神父與我一直在一起,我們打算吃完早餐之後再休息,對了,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不要看。”道格拉斯想要阻止,但是羅伯特仗著自己昨晚已經看過,於是他再一次將自己的視線移到了錢倉一的**,接著,他吐了出來。
昨晚的燈光畢竟太暗,現在羅伯特重新再看珍妮父母二人的屍體,才真正體會到那種恐怖,好好的兩個人,居然被擰在了一起。
因為羅伯特帶頭,其餘將吐未吐的人再也忍不住。
一瞬間,臭味與血腥味混合在一起,讓人感到非常難受,隻能憋氣。
“發生了什麽事?”大衛船長趕了過來,他的身後還跟著大副派蒙。
兩人看見錢倉一的房間中發現這種事,都不自覺的將目光轉向錢倉一,但是當他們看見錢倉一臉上無辜的表情之後,兩人都選擇了沉默。
“對了,珍妮呢?”此時,終於有人想到了珍妮,一行人匆匆向珍妮的房間趕去,過了幾秒鍾,又是一聲慘叫。
最終,錢倉一的房間被封閉了起來,珍妮則由其餘的旅客照顧,此時珍妮依舊保持著失神的狀態,好像丟失了靈魂一般。
一行人聚集在餐廳。
雖然今天早上廚師做了許多美味,但是絕大部分人都已經沒有胃口,看過珍妮父母屍體的人當中,隻有錢倉一一個人能夠吃下去。
“為什麽你還能吃下去?”羅伯特看著自己盤中的食物,他已經試過十幾次,每次將食物放在嘴邊的時候,他的腦海中就浮現出了珍妮父母的慘狀,胃部也開始翻湧。
“不吃怎麽保持體力?”錢倉一反問道。
此時,大衛簡單講述了一下今天上午發生的事情,為了不引**亂,大衛省略了珍妮父母和珍妮三人的慘狀,並且提出了自己的建議。
“在找到凶手之前,我希望大家能結伴同行,至少需要三個人,晚上睡覺的時候將房門鎖好,並且用椅子抵住房門,除非是特別熟悉的人,否則即使有人敲門,也不要隨意打開,因為你不知道門外的人會給你一個擁抱還是會奪走你的生命。”大衛船長說完之後,就向派蒙安排相關的事宜。
雖然口中這樣說,但是大衛船長明白,凶手很可能不是普通人。
無論是珍妮父母的死法還是珍妮手腳的狀況,都不像是正常人能夠做到的事情,這裏麵一定牽扯到了更神秘的東西。
如錢倉一所料,大衛和派蒙處理好相關事宜之後馬上找到他和羅伯特詢問。
“馬歇爾神父,能抽空聊一聊麽?”大衛船長輕聲問道。
麵對大衛的邀請,錢倉一當然不會拒絕。
“這麽說來,馬歇爾神父你昨晚一直在羅伯特的房間中,一步也沒有離開過?”大衛的煙鬥抽得很凶,他此時非常焦慮。
“正是這樣,如果當晚我在自己的房間,恐怕也已經和他們一樣了吧?”錢倉一的神情有些失落。
“你的運氣不錯。”派蒙說了一句。
“謝謝你的誇獎。”錢倉一苦笑了一下。
“能說說你們昨晚聊天的內容嗎?”大衛抖了抖煙鬥裏麵的煙灰。
“昨晚我們聊了許多,其實,我也不知道羅伯特先生對這方麵如此感興趣,當他來找我的時候,我還很驚訝,雖然他了解得不多,但是我們昨晚聊得很開心。”錢倉一說道。
羅伯特點了點頭,“馬歇爾神父解開我許多迷惑。”
聽到兩人的話,大衛與派蒙都露出了好奇的眼神,不過什麽都沒有說。
“我們昨晚討論的問題中有一個是飛矢不動悖論。飛著的箭在任何瞬間都是既非靜止又非運動的。如果瞬間是不可分的,箭就不可能運動,因為如果它動了,瞬間就立即是可以分的了。但是時間是由瞬間組成的,如果箭在任何瞬間都是不動的,則箭總是保持靜止。所以飛出的箭不能處於運動狀態。”錢倉一開口打破沉默。
大衛眨了眨眼,“的確,這樣一來就很奇怪,明明箭是運動的,可是在每一個瞬間都是靜止,無數個靜止的瞬間應該還是靜止,可是箭卻在運動。”
錢倉一這個問題勾起了大衛的興趣。
派蒙則沒有發表自己的意見,不過他想讓羅伯特發表意見。
“羅伯特先生,對於這個問題你怎麽看?”派蒙藍色的瞳孔看著羅伯特錯愕的麵龐,等待著後者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