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倉一將門打開一條縫,他看了一眼門外,確定走廊上沒人之後才將門完全打開。
門外走廊上,燭火不斷搖晃,似乎隨時都有可能熄滅。
“為什麽這油燈質量這麽差?”羅伯特緊跟在錢倉一身後。
“與其擔心這個,你還不如想想燈油來自於什麽地方。”錢倉一說話的時候沒有回頭,“我們聽不懂魚人的語言,因此活捉魚人對我們而言沒有意義,我們沒辦法從魚人口中問出有用的話,如果遇到魚人,能躲則躲,不能躲一定要殺死。”
“嗯。”羅伯特點了下頭,“對了,燈油來自於什麽地方?”
“你認為魚人會用魚油點燈嗎?”錢倉一反問一句,同時身體靠著牆壁,迅速向下一個房間的門口跑去。
“不會,那麽……”羅伯特緊跟在錢倉一身後,不過他似乎還沒有意識到錢倉一想表達的意思。
“不要再問我這個問題,我直接告訴你,艙壁油燈的油用的是屍油,幽靈船上的魚人船員一直在狩獵人類,人類是它們最容易獲得的獵物,說到這裏,你明白燈油的油是什麽油了嗎?”錢倉一說出自己的猜想,不過他沒有花費時間去驗證,這種事情猜對猜錯都不要緊。
“好吧。”羅伯特將視線從油燈上移開。
“快進來。”錢倉一突然打開房間,躲了進去。
兩人進入房間後,錢倉一馬上將房門關上,聲音很輕。
“別說話。”錢倉一說完做了個‘噓’的手勢。
很快,噠噠噠的聲音就從門外經過。
當這聲音遠去之後,兩人才開始仔細觀看起房間內的布局來。房間側方有一個寬大的長方形水缸,水缸上方,掛著三具人形骷髏,隻是這些骷髏都缺胳膊少腿,缺少的身體部位似乎都是由於被重物硬擊。
錢倉一走近了一些,他發現水缸裏麵的水並不清澈,有些渾濁,裏麵混合了什麽物質,除此之外,水缸底部還有一些水草等植物存在。
“這是用來幹什麽的?”羅伯特用手輕輕碰了碰水缸裏麵的水,不過馬上彈了回來,“這裏麵的水究竟是什麽啊?”他摸了摸觸碰到水缸水的手指頭,有一些寒冷,還有一點點刺激的感覺。
“我們可能來到了魚人的臥室,也就是他們睡覺的地方。這些骷髏應該是魚人的掛飾,我們人類也會將一些動物的頭骨之類的掛在牆上當一種裝飾品。”錢倉一看了看緊閉的房門,心中有了一個想法,“也許,我們有一個辦法可以混過去。”
“什麽辦法?”羅伯特非常好奇錢倉一會說出什麽主意。
“我打算將魚人做成皮套,與我們兩人的體型相比,魚人的體型要比我們壯上許多,如果將內部掏空,也許可以蒙混過關。”錢倉一說道。
“就像披著羊皮的狼?”羅伯特搖了搖頭,“不對,應該是披著狼皮的羊。”
“嗯,總之,我們先試一試,先找一隻獨行的魚人測試,如果對方沒有識破,說明我們的計劃可行,如果被識破,我們再考慮別的辦法。”錢倉一的話剛說完,門外就傳來了噠噠噠的聲音。
“準備好!”錢倉一來到門口,羅伯特站在他身後。
當腳步聲到達門口的時候,錢倉一猛地將門拉開,手中的長刀用力向前刺去。
門外,魚人眼神中充滿詫異,因為太過突然,它沒能反應過來,等它看清楚出現在自己眼前的生物是人類之後,他的目光瞬間由驚愕變成了憤怒,同時拿起手中的三叉戟向錢倉一刺去。羅伯特幫忙擋住了這一擊。
趁著對方力竭的時候,錢倉一雙手用力一扭,再向前一捅,魚人便摔倒在地。
兩人急忙將瀕死的魚人拉進了房間。
“小心別傷著頭部。”錢倉一見羅伯特還想繼續補刀,於是提醒一句。
幾秒之後,魚人徹底死透,雖然他的眼神依舊透露著不甘,但是並不能改變他的結局。
緊接著,錢倉一便用匕首將魚人的身體劃開,魚人體內的髒器完全暴露在兩人麵前,與人類相比,魚人髒器的位置完全不同,例如心髒這一器官,更靠近腮所在的位置。
“你累了吧?讓我來。”羅伯特此時突然自告奮勇。
“小心點,魚人的血液是弱酸性,雖然危害不大,但是如果觸碰到,依然會對身體有一定程度的影響,例如,會很癢。”錢倉一提醒了一句之後坐在了門口。
雖然是休息,但是也不能放鬆警惕。
即使已經被提醒,可是實際做起來仍然非常困難,解剖這種事情,兩人都沒有經驗,更何況第一次就是這種高難度的解剖。
割了一些內髒出來後,羅伯特走到一旁,他將匕首放下,雙手不斷扣著手背,很快,他雙手手背變得紅通通,上麵全部都是撓痕。
“剩下的我來。”錢倉一用到將衣服上多餘的布料割下來了一點,然後綁在手掌上,以保護自己。
這期間有一名魚人經過房門口,不過並沒有發現房間內的異樣。
“已經差不多足夠。”錢倉一將手中的匕首放下,從看見大衛船長被刺死一直到現在,他的精神一直高度集中,幾乎沒有時間休息過,此時,做完這一係列繁重的工作後,他感覺自己兩眼有些發黑,差點昏倒。
“接下來將魚人的皮放在水缸中清洗,我先休息下。”錢倉一躺在地上,這時,他感覺自己的手和脖子處都有一些癢,不過現在這種情況,也隻能隨意擦一擦。
羅伯特將魚人的皮放入了水缸當中,很快,水缸中的水便被染紅。
“馬歇爾神父,還記得我們分開的時候,我指責你冷血,現在想起來,如果你和我以前見到的神父一樣糾結於信仰和法律,也許我們現在早已經沉入海底。”羅伯特看了一眼坐在牆壁邊休息的馬歇爾。
“別泡太久,洗幹淨之後就可以拿出來。”錢倉一轉移話題,沒有直接回答羅伯特。
羅伯特伸手檢查魚人皮套的製作情況,確定裏麵清洗幹淨之後,他將魚人皮套從水缸中拿了出來。
“真不容易,希望有用。”羅伯特將魚人皮套擺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