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我要死在這裏?

錢倉一蜷縮身體,讓身體的表麵積盡量減少,雖然活下來的可能性還是不高,但是終究比直接躺在地上聽天由命要高一點。

焚燈水母越來越近,錢倉一靜靜地看著這些自己從沒有在資料上看見過的生物,它們的存在和習性根本不清楚,而且,是不是生物也無法確定。

一道水幕擋在了錢倉一與焚燈水母之間,將兩者隔開。

這是?

錢倉一輕輕碰了碰水幕,隻是普通的水,可是每當焚燈水母要觸碰水幕的時候,都會被水幕上的力道彈開。他看了一眼其餘的魚人和船員,都沒有水幕,一些運氣不好魚人身上已經燃起了紅白色的火焰,新的焚燈水母從這些被觸碰到的魚人身上出現。

隻有我一個人有,換句話說,羅伯特已經拿到王冠!

錢倉一逐漸向船艙所在的方向爬去,因為超重和身體受傷的關係,他前進的速度並不快,還有一點,他需要確認水幕是否跟隨自己移動,結果是跟隨,水幕隻保護他一個人。

毫無疑問,肯定是羅伯特,隻有他才會這樣做。

錢倉一麵帶微笑。

這一幕被保羅看在眼中,他作為王冠曾經的主人,十分清楚王冠的能力,也清楚錢倉一上方的水幕是王冠的能力。

因此,即使在如此危險的情況下,他依然選擇將觸手伸向了錢倉一,他知道,隻要自己抓住這名人類,將其擋在頭頂,水幕也將擋在他的頭頂,讓他能夠抵擋焚燈水母的攻擊,更不用說甲板混亂的源頭也是這名人類,無論是出於利益還是仇恨,保羅都必須要抓住一名人類。

憤怒的保羅並沒有如願以償,他的觸手在接觸到錢倉一之前,突然一痛,他仔細一看,發現自己的觸手竟然被切掉一截。

錢倉一知道自己現在的情況並不安全,他加快速度,忍住身體的疼痛向船艙內爬去。

他爬向船艙的時間中,幾隻魚人無法忍受,直衝船艙,但是卻觸碰到焚燈水母,紅白色的火焰瞬間照亮船艙內部。

錢倉一在水幕的保護下,成功進入了船艙當中,隨後,他站起來,扶著牆壁向羅伯特所在的方向走去。

“你臉色怎麽這麽白?”錢倉一皺了皺眉,他看見羅伯特背靠著牆,額頭全是汗水,臉色蒼白。

“我的頭好痛,是使用王冠後的副作用。”羅伯特虛弱的聲音響起,他向錢倉一招了招手,示意後者盡快過來。

“給我!”錢倉一深吸一口氣,將羅伯特頭頂的王冠取下。

王冠未被佩戴的時候,幽靈船失去上升的動力,正依靠著最後一點慣性上升,不過這一情況並沒有持續多久,錢倉一很快將王冠戴在頭頂,頭部被撕裂的感覺瞬間傳來。

錢倉一閉上右眼,一秒鍾後再睜開。

原來需要雙線操控,難怪羅伯特臉色蒼白,做這種事情對他來說有些困難。更何況他還要分神操控水幕保護我,跟隨我移動,期間還需要阻止保羅攻擊我。

錢倉一頓時明白羅伯特為何會這樣。

“你好好休息,剩下的事情交給我!”錢倉一拍了下羅伯特的肩膀,羅伯特點了下頭,坐在地上,眼睛一閉,進入睡眠狀態。

“下麵的眼睛,太過邪惡,難怪羅伯特要馬上逃離,這種危險的感覺可能就像蚊子麵對拍向自己的電蚊拍,其實完全沒有必要這麽著急,可以先……”說到這裏,錢倉一突然回頭,他聽到了珍妮的聲音。

珍妮的聲音不再從未知的遠方傳來,而是直接從他身後傳來。

“原來一直跟在身後。”錢倉一通過幽靈船清晰感受到了珍妮的存在,隻是現在已經不能稱呼為珍妮,因為緊跟在幽靈船身後的是一個空洞的球體,球體所過之處,所有的焚燈水母都被吸入其中,無一能夠逃離。

如果說神秘空洞在維爾福海形成的是由海水構成的漩渦,那麽它在焚海中形成的就是由焚燈水母構成的漩渦。

幽靈船遲滯的時間中,神秘空洞拉近了兩者之間的距離。

“既然是這樣……”錢倉一心中已經有解決麻煩的辦法。

他沒法對抗,但是並代表沒有其餘的存在對抗。

他感受著下方眼睛傳來的邪惡,又感受著後方神秘空洞傳來的威脅,他嘴角微翹。

不如讓這兩樣不可名狀的東西相遇!

“也許這隻眼睛也會被吸進去,不過無所謂。”錢倉一笑了一聲,他的左手撐在牆壁上。

幽靈船上升的動力逐漸減少,錢倉一分出了一小部分水到甲板上,他操控這些水割開綁住船員的繩索。

“這能力真強!如果是在維爾福海中甚至可以稱之為無敵。”

“等等,既然王冠的能力如此之強,為什麽保羅在麵對我和羅伯特攻擊的時候要用觸手呢?為什麽它不直接操控海水?”

“我記得魚人連魚人皮套這種拙劣的偽裝都無法看穿,是否是因為保羅智力水平不高的緣故?”

錢倉一隻能這樣認為。

幽靈船不斷下降,錢倉一沒有繼續控製幽靈船逃離,單純地逃跑並不能將他從危機中解救出來,從目前的情況來看,珍妮的聲音會一直跟著他,他需要一勞永逸解決這件事。

隨著高度不斷降低,附近的焚燈水母數量急劇增加。

此時的情況與之前幽靈船降低高度的情況一樣,因為幽靈船本身的推力,所以甲板上方是一片真空區,此時,甲板上的魚人和人類船員都鬆了一口氣,不過很快他們便反應過來,船艙裏麵才是真正安全的地方,所以他們又一次衝向船艙。

雖然敏捷方麵人類占據優勢,但是在力量方麵,魚人的優勢更大。

魚人將路上遇到的人類全部殺死,暫時沒有殺死也不再補刀。

錢倉一冷哼了一聲,“怎麽可能讓你們這麽輕鬆進來?我隻要給這些水增加壓力,然後在一瞬間釋放,你們的結果將隻有一個。”

他剛說完,跑在最前麵的魚人突然摔倒在地,這不是因為他失去了平衡,而是因為他的腳已經斷開,截麵非常整齊。並非隻有為首的魚人遭受到這種傷害,它後麵的魚人也遇到了同樣的情況。

麵對如此恐怖的場景,幾名船員承受不住壓力而精神崩潰,他們雙手抱頭,高聲尖叫,甚至還有一名船員從幽靈船上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