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倉一仔細看了看青年,然後將青年的手拿開,接著,他跨過青年的身軀,走進廁所,接著,他發現自己踩在了異物上,低頭一看,竟然是青年肚子裏的重要消化器官。
雖然他在上一部電影中已經基本適應,但是現在仍然還是有不舒服的感覺。
錢倉一咽了口唾沫。
他向前走了兩步,此時已經能夠看見蹲便器。
“他……是從蹲便器爬到門口的嗎?”
錢倉一有些佩服人類的求生意誌。
“難道蹲便器的存水彎裏麵有東西?”
“還是算了,我記得匿名者在聊天記錄裏麵有說過一句話,‘如果不幸被鬼殺害,可別怪我’,這句話的潛台詞就是……我也會受到鬼魂的攻擊。”
現在問題擺在錢倉一麵前,如果不去了解鬼魂究竟是什麽,那麽他將一直處於對鬼魂一無所知的狀態,等鬼魂攻擊自己的時候,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但是如果想方設法去了解,卻有可能提前遭遇鬼魂的攻擊。
青年的身軀依舊躺在錢倉一腳邊,對錢倉一來說,青年的去世幾乎沒有任何征兆。
如果換成我,能躲過攻擊嗎?
錢倉一內心非常懷疑。
“去還是不去?”
錢倉一不想浪費太多時間在選擇上,現在是分秒必爭的時候,多猶豫一秒,也許就會失去活下來的機會。
最終,他選擇繼續探索,生存的機會他必須要自己親手抓住。
“以前看過一個故事,兩名礦工被埋在地下,礦洞裏麵隻有一條路,但是不知道通往哪裏,也不知道是不是出口。兩名礦工起了爭執,一個人認為應該尋找出路,另外一個人認為應該留下來等待救援。”
“兩名礦工的選擇都有他的道理,故事的結局也有許多版本。”
“有的版本是尋找出路的礦工成功活了下來,有的版本是等待救援的礦工成功活了下來,還有的版本是兩名礦工都成功活了下來,也有的版本是兩名礦工都死在礦井裏。”
“在我看來,所謂寓意,隻對旁觀者,也就是讀故事的人有用,而對於身處故事中的人來說,無論如何選擇,都沒有對錯一說,因為他們不知道自己的結局。”
錢倉一在對自己說這些話的時候,已經半蹲在蹲便器旁邊。
他將蠟燭慢慢移動到存水彎的水麵,青年的血液將水麵染成淡紅色。
廁所內光線昏暗,僅僅依靠蠟燭的光亮,很難看清水麵以下有什麽。
這時候,突然一顆眼珠漂在水麵上,眼珠出現之後開始轉動,最終,黑漆漆的瞳孔對準了錢倉一,隨後,一隻幹枯的手從水下伸了出來。
剛才轉動的眼珠竟然長在這隻手的手掌心上!
錢倉一迅速側躲,他確信自己能夠躲過襲擊自己的手掌,可是意外發生,他的脖子被手掌掐住。
手掌掐住他的脖子之後,用力將他朝蹲便器的方向拉。
蠟燭掉在地上,燭火很快熄滅。
怎麽可能!
錢倉一心中一驚。
他伸出雙手嚐試將掐住自己脖子的手拿開,卻驚訝地發現自己沒有碰到任何東西,他的手直接穿過了掐住脖子的手。
手心有眼球的手掌越發用力,錢倉一的腰逐漸彎曲。
不行,這樣撐不了多久,用技能也沒用,根本碰不到它!
錢倉一內心掀起驚濤駭浪。
他咬緊牙關,大腦缺氧讓他產生了耳鳴眼花的症狀。
鬼?如果活的東西不行,那麽死的東西呢?
錢倉一靈機一動,伸手在地上摸索,很快就摸到了一個滑膩的東西。
他沒有任何猶豫,將滑膩的東西拿了起來,然後當作繩子由下至上用力,結果很快就碰到了幹枯的手臂。
錢倉一忍受身體和大腦的不適,將手裏的東西圍了半個圈,再用力拉扯。
下一秒,空氣衝進他的肺部。
這一瞬間,錢倉一心中有一種重生的感覺。
他沒有再想探索的事情,馬上轉身朝廁所外跑去。
嘎吱!
廁所的門突然開始轉動,再過一秒鍾就會關上。
錢倉一深吸了一口氣,心中產生了確定使用‘光陰塚的領路人’這一技能的想法。
腦海中,代表生命力槽的綠色部分急劇減少,甚至紅綠漸變的地方也有一定的消耗。
砰!
錢倉一感覺自己的心髒劇烈收縮,像被一隻無形的手用力捏住。
這隻手力氣巨大卻相當溫柔,雖然將心髒捏停,但是卻沒對心髒造成任何損傷。
同時,全身的血液仿佛停止流動。
整個世界除了重力,好像所有的一切都隻存在於另一個世界。
無限拉長的心跳聲中,錢倉一雙腳用力一跳,身體向前撲去。
他感覺身體每移動一點都非常消耗體力,而且渾身上下都有一種刺痛感,仿佛自己正在膠水當中移動。
砰!
心髒重新開始跳動的聲音無比響亮,伴隨著抽氣的聲音一同出現,宛如煙花炸開的瞬間。
此時,錢倉一感覺自己仿佛以百米賽跑的速度跑了五百米。
他的身體落地的同時,身後的廁所門也啪的一聲關上。
天花板,日光燈開始閃爍,啟輝器預熱完日光燈的燈絲,幾個閃爍之後,光亮重新回到網吧當中。
錢倉一深呼吸幾秒,之後才從地上爬起。
前方,廁所門仍然緊閉,剛才不到十秒的時間中,他已經在鬼門關走了一圈。
錢倉一驚魂未定,站起來後,扶著牆走向網吧吧台。
“還沒報警嗎?”他問了一句,聲音非常虛弱。
這時,女子被日光燈的光亮照醒,她睜開雙眼,很奇怪為什麽會躺在地上,感覺眼睛有些迷糊,於是她用手擦了擦眼睛,但是卻感覺臉上越來越髒,接著她看見自己的雙手上都是淡紅的**。
女子心中滿是疑惑,她坐了起來,剛好看見自己身旁椅子上隻有一半的身軀。
她的尖叫聲還沒發出,整個人再次暈了過去。
錢倉一跨過女子,來到網管身邊,直到他拍了下網管的肩膀,網管才從癡呆當中恢複過來,而且身子還劇烈抖了一下。
“電話在哪。”錢倉一問。
“在——”網管剛想說,卻看見了座椅上的身軀,還沒說出電話的位置,他便彎腰吐了起來。
因為看過許多同樣的場景,所以錢倉一早已經提前躲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