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文屬於比較好說話的一類,不過即使這樣,也不能證明他不會動怒,顯然左瑩已經惹怒了他,所以還是讓他出來先出來比較好,否則,左瑩可能死在這裏也說不定。話說回來,左瑩真的還活著麽?

錢倉一在心中想,昨晚嬰鬼從左瑩下體處爬出來的景象還曆曆在目。

也正因為如此,錢倉一才會有保左瑩不死的想法。

這個女人比較特殊,也許從他身上可以得到更多的情報,當然,這也意味著更多的危險。

可是對於地獄演員來說,危險從來就是不可避免的事情,一味地躲避根本不能真正改變自己的處境,也許還會越來越嚴重。

走出房間後,嚴文默不作聲,他看著錢倉一,眼神非常嚴肅,“我有些後悔和你一起下來了。”說完後,他摸了摸自己的右耳,一陣刺痛。

傷口不大,可是對他會對相貌造成一定的影響,簡單來說就是破相了。

“我倒是很好奇她為什麽就咬你一個人。”錢倉一並沒有退讓,語氣依然波瀾不驚。

他問的事情,正是嚴文一直在回避的問題。

“瘋子而已,哪有什麽理由。”嚴文搖了搖頭,不打算繼續爭論。

剛才的事情,就當是自己晦氣好了,不過,如果有機會的話……也不妨給這個女人一個教訓,雖說有些欺負人的意思,不過,得罪我嚴文的人,從來都沒有好下場!

嚴文心想。

他眨了眨眼,發現跟在錢倉一身邊的女子有三人正看著自己,雖然眼神中充滿害怕,但也有打量的意思。

剛才錢倉一說的話讓這些人產生了警惕。

“我們最好馬上離開這裏,你們進去將她們扶出來。”錢倉一又說了一遍。

雖然這些女子非常不願意,因為她們也營養不良,身心受到的創傷也許趕不上房間內的兩人,可也非常嚴重。

她們心中有一個疑問,為什麽這個男人不進去。

不過長久以來的囚禁與虐待生活,已經讓她們的思維逐漸放棄了抵抗的想法,如果這人真的能幫助她們逃出去,即使再累一點又有什麽關係呢?

與嚴文不同,這些人進入房間內並沒有引起左瑩的警惕,好像左瑩沒有任何戒心。另外一名被打暈的女子就不用說了,身子骨輕得很,三名女子同時攙扶,也不至於會發生抬不起的情況。

踏上樓梯,回到開始的房間。

惡臭消散許多之後,錢倉一深吸了兩口氣,接著,他在這間放有許多雜物的房間找到了一根鐵棍,棍子上有些鏽跡。

“常朔警官,你這是?”嚴文有些不理解。

“不用介意,隻是防身而已,剛才我放了那兩個少年,我想,以他們的想法,肯定是通風報信去了。如果我們運氣不好,這扇鐵門打開之後,也許外麵站著四五十個左家的人,當然,也有可能一個人都沒有,畢竟按照你的說法,左家現在正處於內亂當中,根本沒有心情在乎這些事情。”錢倉一說完後走到門前。

抽開插捎之後,他轉動把手將鐵門打開。

門打開的瞬間,錢倉一發現自己被數十道目光注視。

門外,左家的人已經等了一段時間了。

“他出來了!”

這一個聲音出現後,門外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錢倉一身上。

錢倉一粗略看了看,人數大概在四十人左右,每個人手上都拿著武器,這些武器裏麵既有銳器,例如刀和匕首,也有鈍器,鐵錘等等,還有一些人則拿著長叉和鋤頭,總之,各種各樣的武器都有。

“這麽多人……有什麽事嗎?”錢倉一開口了。

他問完後,左鎮從人群中站了出來,他指著錢倉一說,“就是他,我說了不讓他進去,他還衝進去。”

“你是誰?”一名中年人站了出來,身子骨很硬朗。

這人名叫左賓,在爭奪左山位置的三人中,實力最強,也最有話語權。

“他是普沙莊派出所的警察,叫常朔。”嚴文也走了出來。

他出現之後,圍在門口的人都有些驚訝,接著,一些細細碎碎的聲音從人群中傳來,不到幾秒鍾的時間,聲音越來越大。

“難道是嚴家把我們賣了?”

“有這可能,嚴家的家主嚴宣本身就是個老狐狸,和左山老大一直過不去,現在左山老大死了,他趁機賣我們一波,一方麵削弱了我們的實力,一方麵也能夠博取新來警察的好感。”

“我聽說這警察很厲害,昨晚彭維那條毒蛇派人晚上過去教訓他一頓,沒想到教訓不成反倒被教訓了一頓,而且聽說一共派了八個人,有七個人今天早上都死了,還有一個運氣好沒死。”

“我也聽說了,好像今天彭維還找這個警察的麻煩,不過非但沒有占到便宜,好像還被他踹了一腳,我長這麽大還沒見過這麽狂的人!”

“盧老呢?盧老怎麽說?難道就放任他?”

“不知道,有傳言說盧老站在警察這邊,真是奇了怪了,我也不太懂!”

種種事跡交叉在一起,在左家人看錢倉一的眼神發生了變化,由輕視變成了慎重。

“都給老子閉嘴!”左賓怒吼一聲。

“你是誰?”安靜下來之後,錢倉一再次開口,這次,他的問題隻針對一個人。

“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左賓。”左賓臉上的神情得意洋洋,說話的時候還用右手大拇指指了指自己。

“那好,我現在告訴你,你因為拐賣婦女兒童罪被逮捕了。”錢倉一拿出了自己的警察證,給對方看了一眼後,他又放回了口袋。

“喂!”嚴文滿臉不可思議。

聽到錢倉一的話,所有的左家人都沉默了,他們相互對望一眼,接著發出了狂野的笑聲,這聲浪一陣一陣,猶如波浪一般,連綿不絕。一些人因為笑得太過誇張,甚至躺在了地上,他們扔掉了手中的武器,雙手捂著肚子,彎著腰,努力克製自己不笑。

不過每當他們想到錢倉一剛才說的話,原本已經消退的笑意再次湧現。

錢倉一就這樣靜靜地看著這一切。

什麽叫無法無天?這就叫無法無天。

他在心中對自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