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倉一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彭鴻才一樣,當然,他並不認識彭鴻才。
因為有火光的緣故,所以可以看清楚。
“實際上,火焰對他造成的傷勢並不重,他昏迷的原因主要還是因為體內的水分流失過度。”錢倉一蹲了下來。
“這樣嗎?然後呢?”小鑽風臉上的表情說明他現在非常疑惑。
“說明我們可以出去了。”錢倉一站了起來。
他走到瓦片被掀開的地方,由於之前某位被左瑩勸說的女子做的事情,所以這裏雨可以直接下進來,“我們將身上的衣物都打濕,然後就可以衝出去了。”錢倉一轉了個身,讓自己另一麵也完全打濕。
“可是,我們出去之後怎麽辦?沒有了火焰,隻要被嬰鬼或者……左瑩纏上,我們不就完了麽?就算太陽能夠對付他們,現在時間最多也不過是午夜兩點,我們出去了肯定會死!”小鑽風大聲喊道。
“難得啊……”錢倉一回了一句,“隻是,待在這裏就不會死了嗎?”
廚房門口的火焰越燒越旺,根本沒有要熄滅下來的意思。
而且廚房中的一些櫥櫃也開始燃燒,這樣下去,可能整間屋子除了牆壁都會成為火海。
“我不想死。”小鑽風低下頭。
“我也不想死。”錢倉一回了一句,現在他渾身上下,包括貼身衣褲都已經打濕了。
“難道就沒什麽辦法麽?”小鑽風看了一眼門口的火焰。
“你是選擇留在這裏,還是和我一起離開?”錢倉一離開了能夠淋雨的地方。
小鑽風沒有回答。
如果一定要讓他在兩種死亡方式中選擇一種,他反而更願意選擇被火燒死,這樣至少能夠讓他更容易接受一點,畢竟是……唯物主義者的死亡方法。
“其實,我們衝出去之後也未必會死。”錢倉一的頭發搭在額前,“我問你一個問題,你一定要認真回答我。”
“現在麽?”小鑽風有些驚訝。
“如果你不願意回答就算了。”錢倉一看了一眼廚房門外,“我先走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你問吧。”小鑽風有些驚慌。
“在我們來普沙莊的第一個晚上,你掉入豐夏河當中了,你還記得這件事嗎?”錢倉一雙眼炯炯有神。
“嗯。”小鑽風點頭。
“我問你,你究竟是自己失足落水,還是因為外力落水?”錢倉一非常嚴肅。
“我不是回答過了麽?而且……你也不相信我。”小鑽風的聲音中透露著委屈。
“不要用這種方式回答,直接回答我說的問題,究竟是哪一個原因?”錢倉一看著越來越近的火焰,已經不打算再多停留。
“兩……兩種都有,當時我是失去了平衡,可是我穩定了下來,但不知怎麽,突然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力量輕輕推了我一把,然後我就……掉了下去。”小鑽風非常緊張。
“你過來。”錢倉一招手。
“幹嘛?”小鑽風雖然嘴上在問,但是還是走了過去。
錢倉一直接將小鑽風推到了雨水中,“淋濕,給你五秒鍾。”
五秒鍾後。
“跟在我身後,出去之後不要停,直接跑,向豐夏河的方向跑。對了,你的體能如何?平時運動嗎?”錢倉一抿著嘴。
“還好。”小鑽風給了個模棱兩可的回答,“可是為什麽去豐夏河,如果是水的話……”
“不僅僅是水的問題,一直以來,我們都弄錯了一件事,雖然從各種角度來看,嬰鬼都是從豐夏河裏麵出來的,但是卻沒有任何證據證明,是豐夏河孕育了嬰鬼,說不定恰恰相反,這條普沙莊的母親河,一直在守護著這個村子。”
“真的嗎?”小鑽風的眼前仿佛出現了希望。
“試試就知道了。對了,這個東西說不定有用。”錢倉一扯了扯嘴角,同時塞了一包鹽在身上。
“三、二、一!”
倒計時後,錢倉一衝進了火海,縱然身上的衣物都已經提前用雨水打濕,可是依然無法阻擋火焰的高溫,所幸的是,隻用了不到兩秒鍾,就成功脫離的火海。
廚房外,屍體躺了一地,無人生還。
身後,小鑽風已經衝了出來,兩人身上的火焰依舊燃燒,在跑出火海的時候,兩人的衣物都沾染了一些易燃物。
“別拍,繼續跑!”錢倉一看見地麵的水突然拱起。
兩人向大門外跑去。
火焰的高溫灼燒著肌膚,刺痛感一陣一陣傳來。
因為大雨的關係,兩人身上的火焰很快就熄滅了。
……
“嚴老,前麵就快到了。”嚴文扶著嚴宣,兩人此時都氣喘籲籲。
這一大雨夜,可能是嚴宣近十幾年來第一次拚命跑,出氣比進氣多的感覺讓他非常難受,好像自己馬上就要死了一樣。
兩人此時已經來到了普沙莊派出所的門口。
就在這時,有兩人從大門處衝了出來,正一路狂奔。
“常朔?”嚴宣大喊了一聲。
他看見剛跑出去的兩個人都轉身看著自己,而他,也看見了這兩個人的樣貌,正是自己來這裏要找的人。
“快過去。”嚴宣對嚴文說。
不過,錢倉一與小鑽風兩人並沒有停下腳步,他們僅僅隻是看了一眼。
錢倉一認出了嚴宣與嚴文兩人,“繼續走,不用管他們。”他對身後的小鑽風說了一句。
此時小鑽風滿臉通紅,跟上錢倉一的速度已經讓他開始有些吃力。
“常朔,常朔警官,救救我們!”嚴宣大喊,“你也喊啊,還愣著幹嘛!”
經嚴宣這麽一說,嚴文也喊了起來。
現在雙方的位置情況是錢倉一兩人正趕往豐夏河的方向,而嚴宣兩人在錢倉一兩人側麵,不過隻要速度夠快,完全可以在錢倉一兩人離開之前攔下兩人。
當然,此時嚴宣兩人也正在這樣做。
也許是對生的渴望,嚴宣兩人竟然成功攔在了錢倉一兩人身前。
“讓開!”錢倉一哪有時間浪費在他們身上。
這時,嚴宣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常朔警官,救救我們,我知道你可以的!”就在不久前還高高在上嚴家家主,此時卻跪在了錢倉一麵前祈求。
看著眼前雙膝跪地的嚴宣,錢倉一想了半秒鍾,“跳入豐夏河就能活下來,現在,別擋我的路!”
他推開了嚴宣。